那个生物——现在该叫它黑瞳——飘在半空，黑色眼睛扫过每个人。它刚才随手就灭了李琳，现在看他们的眼神跟看虫子差不多。
“麻烦。”黑瞳歪了歪头，“还得自己清理。”
它抬手就要攻击，新林雪突然喊：“等等！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来历吗？”
黑瞳动作停了一下：“什么意思？”
“李琳没告诉你吧？”新林雪慢慢站起来，“你的基因模板是谁。”
黑瞳的黑色眼睛眯起来：“说。”
新林雪指指自己：“我。或者说，我最原始的那部分。”
杨穆白趁机感应黑瞳的情绪——混乱，非常混乱。就像一锅煮糊的粥。
黑瞳飘到新林雪面前：“证明。”
新林雪伸出手：“碰一下你就知道了。”
零在后面紧张地握紧武器。小武悄悄移动位置，准备随时扑上去。
黑瞳犹豫片刻，伸手碰了下新林雪的指尖。突然它全身剧烈颤抖，黑色眼睛开始闪烁。
“这是...什么...”黑瞳抱住头，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新林雪脸色发白：“我在共享记忆。它撑不了多久，快走！”
疤脸女人立即找到另一个出口：“这边！”
他们冲出实验室，后面传来黑瞳的咆哮声。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动。
“它发疯了！”零回头看了眼，黑瞳正在无差别破坏周围的一切。
阿亮边跑边操作终端：“我在尝试启动自毁程序。”
“别！”新林雪阻止，“那样会引爆整个星球！”
他们跑进一条运输通道，发现几辆还能用的悬浮车。
“上车！”渡鸢跳上驾驶座。
悬浮车在通道里疾驰，后面传来爆炸声。黑瞳追上来了。
杨穆白看着手腕，印记还在发烫：“下一个碎片在哪？”
新林雪闭眼感应：“不远了，在...情绪精炼中心。”
零查看地图：“就在前面，但那里是污染最严重的区域。”
突然前方出现路障，几十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举枪对着他们。
“停车！”带头的人喊。
疤脸女人认出他们的装备：“是笑脸的人！”
红狐从人群后走出来，面色凝重：“林雪，解释一下。”
新林雪下车：“没时间解释，后面有个怪物追来了。”
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通道后面传来巨响，黑瞳撞开墙壁冲了出来。
笑脸的人立即开火，但能量武器对黑瞳完全没用。
“撤退！”红狐当机立断。
他们跟着笑脸的人撤进一个安全门。门刚关上，外面就传来惨叫声。
红狐脸色难看：“那是什么东西？”
新林雪简单解释了下情况。红狐听完直摇头：“李琳这个疯子！”
她带他们来到一个地下基地。这里比想象中大得多，像个小型城市。
“我们在这研究情绪能量很多年了。”红狐说，“为了对抗议会。”
杨穆白感觉手腕印记发烫得更厉害了：“碎片在这里？”
红狐点头：“我们保管着一块。但...”她犹豫了一下，“需要经过测试才能给你们。”
“什么测试？”零问。
红狐指指前面一个圆形房间：“情绪共鸣测试。得证明你们值得信任。”
新林雪皱眉：“现在没时间做测试！”
突然整个基地响起警报。监控显示黑瞳找到入口了，正在强行突破。
红狐咬牙：“好吧，特殊情况。”
她带他们来到一个保险库，取出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块发光的晶体。
“这就是记忆碎片。”红狐把盒子递给杨穆白。
杨穆白接过盒子，手腕上的印记突然发出强光。晶体飘起来，融入印记中。
他感觉脑袋里多了些记忆片段——李玥在某个实验室里忙碌，正在调试一个巨大的装置。
“方舟...”杨穆白喃喃道，“它不是武器...”
新林雪急切地问：“是什么？”
杨穆白还没回答，保险库的门就被炸开了。黑瞳站在门口，黑色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找到你们了。”它说。
红狐立即下令：“全员攻击！”
笑脸的人从各个方向开火，但黑瞳只是抬手就挡住了所有攻击。
“无聊。”它一挥手，所有人都被震飞。
新林雪挡在杨穆白前面：“你的目标是我，放他们走。”
黑瞳歪头：“为什么保护他们？他们只是低等生命。”
“因为你缺少这个。”新林雪指指心脏位置，“情感。”
黑瞳突然笑了：“情感？就是那种让李琳背叛姐姐的东西？让议会自相残杀的东西？”
它飘近一些：“我不需要那种弱点。”
杨穆白突然开口：“那你为什么在意自己的来历？”
黑瞳顿住了。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杨穆白继续说，“刚才就直接杀了我们，而不是在这里废话。”
黑瞳的黑色眼睛微微波动：“...有意思。”
它突然伸手抓向新林雪。杨穆白想挡，却被直接弹开。
但就在黑瞳要碰到新林雪时，它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
“怎么回事...”黑瞳看着自己的手，皮肤开始出现裂纹。
新林雪明白了：“基因缺陷！李琳的技术不完整！”
黑瞳的身体开始崩溃，黑色能量从裂缝中泄漏出来。
“不...不可能...”它试图修复自己，但裂缝越来越多。
红狐大喊：“趁现在！消灭它！”
笑脸的人集中火力攻击。黑瞳在能量光束中发出刺耳的尖叫。
“你们...都要...陪葬...”它用最后的力量引爆了体内的能量。
巨大的冲击波把所有人都掀飞。杨穆白撞在墙上，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等烟尘散去，黑瞳消失了，只留下一地黑色结晶。
新林雪爬过来：“没事吧？”
杨穆白摇头，看向红狐：“还有两个碎片在哪？”
红狐检查着设备损失，头也不回：“一个在议会总部，一个在...初始之地。”
“初始之地是哪里？”零问。
新林雪脸色变了：“母亲创造第一个情绪系统的地方...”
突然基地又响起警报，这次更急促。
“又怎么了？”小武捂着受伤的胳膊问。
监控员报告：“检测到大规模空间跳跃！是...是议会舰队！”
主屏幕上出现无数光点，正在快速接近。数量之多，把整片星空都遮住了。
红狐倒吸冷气：“他们派来了主力舰队...”
就在这时，杨穆白手腕上的印记突然投射出李玥的影像。这次她穿着实验服，背景是个陌生的实验室。
“如果看到这个，说明议会已经出动主力。”影像里的李玥说，“记住，方舟不是用来毁灭的，而是...”
影像突然中断。杨穆白感觉印记发烫，指向星空中的某个方向。
新林雪顺着方向看去，脸色煞白：“那是...地球的方向。”
阿亮从控制台前抬头，声音发抖：“刚收到消息...议会舰队不是冲我们来的。”
“那他们的目标是？”疤脸女人问。
阿亮调出星图，手指指向太阳系：
“他们要去地球。要彻底清除所有情绪能量源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杨穆白感觉心脏像被捏住一样。
他的家人在那里。所有人的家人都在那里。
新林雪突然抓住杨穆白的手：“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到达地球。”
“为什么？”零问。
新林雪看着杨穆白手腕上的印记：
“因为最后一块碎片，就在地球。而且...”
她深吸一口气：
“方舟本身，就在地球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