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校服的小雅站在那里，眼神冷得像冰。她随手整理了下衣领，动作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看什么看？”她瞥了眼杨穆白，“没见过真正的自己？”
零直接举枪：“你谁啊？”
小雅——或者说黑化小雅——笑了：“我就是小雅啊。或者说，是她一直压抑的那部分。”
老王颤抖着指她：“你是...负面情绪聚合体？”
黑化小雅点头：“总算有个明白人。那个傻白甜把正面情绪都带走了，剩下的自然归我。”
她感受了下周围的能量：“真舒服。恐惧、绝望、愤怒...都是我的养料。”
杨穆白试图感应她的情绪，结果像碰到刺猬——全是尖锐的负面能量。
“你把真正的小雅怎么了？”他问。
黑化小雅耸肩：“消融了呗。不过放心，她的一部分还在我里面，天天吵着要救你们呢。”
她突然伸手一抓，生命之树的一根枝条就被扯下来。枝条瞬间枯萎变黑。
“住手！”新林雪冲过去。
黑化小雅一挥手就把她打飞：“别急，轮到你了。纯情感聚合体，大补啊。”
赵铭趁机从侧面攻击，但黑化小雅看都不看就挡住了。
“太弱了。”她叹气，“看来得给你们点动力。”
她打了个响指，太空站突然变形。墙壁变成镜子，照出每个人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零看到自己变成机械傀儡，小武看到被所有人抛弃，赵铭看到李玥指责他背叛...
杨穆白看到的景象最奇怪——是普通上班的自己，在挤地铁、加班、还房贷，过着麻木的生活。
“就这？”黑化小雅凑过来看，“你最怕的是变回普通人？”
杨穆白没说话。确实，比起死亡，他更怕失去现在的一切，变回那个碌碌无为的杨穆白。
“有意思。”黑化小雅笑了，“那就成全你。”
她手指一点，杨穆白感觉能力在流失。情绪系统像断电一样关闭。
“不！”他跪在地上，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回来了。
其他人也在苦战。镜子里出来的恐惧实体开始攻击本体，太空站乱成一团。
黑化小雅坐在控制台上晃着腿，像在看戏：“打啊，继续打。负面情绪越多我越强。”
新林雪突然想到什么，对杨穆白喊：“她在吸收我们的恐惧！别怕！”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面对内心最深的恐惧，谁能不怕？
杨穆白看着自己普通人的倒影，突然问：“你为什么最怕变回普通人？”
倒影愣了下：“因为...那样就没人需要我了...”
“真的是这样吗？”杨穆白站起来，“还是你其实想念简单的生活？”
倒影开始动摇。黑化小雅皱眉：“别被忽悠了！”
但晚了。杨穆白走向倒影，伸出手：“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倒影犹豫着伸手。两手相触的瞬间，恐惧实体消散了。杨穆白感觉能力又回来了，而且更强。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直面恐惧才能超越它。”
其他人见状也学起来。零拥抱机械傀儡的自己，小武接受被抛弃的可能，赵铭对李玥的幻影道歉...
每个恐惧实体消失，黑化小雅就弱一分。
“够了！”她暴怒，“不玩了这个！”
她释放出黑色风暴，要把整个太空站撕碎。
但这次没人害怕了。杨穆白带头构建情感护盾，其他人把力量借给他。
黑色风暴撞上七彩护盾，互相抵消。
黑化小雅气喘吁吁：“怎么可能...负面情绪应该更强才对...”
新林雪飞到她面前：“你忘了，情感是完整的。光与暗缺一不可。”
老王补充：“小雅当初崩溃不是因为她太敏感，是因为她只吸收不释放。你现在也一样。”
黑化小雅身体开始不稳定，时明时暗。她抱着头惨叫：“闭嘴！我才是最强的！”
这时，她左眼突然变成正常的颜色，声音也变回原来小雅的声音：“大家快走！我控制不住她！”
右眼还是黑色，声音狰狞：“想得美！都留下当养料！”
她自己在和自己打架。
杨穆白趁机连接生命之树：“能不能把她们分开？”
生命之树传递信息：可以，但需要媒介。
零想起什么：“情绪系统！能不能用系统做容器？”
阿亮操作控制台：“理论上可行...但需要有人自愿承载黑暗面。”
所有人都沉默了。承载黑暗面意味着可能被吞噬。
这时赵铭站出来：“我来。”
新林雪拉住他：“你确定？太危险了。”
赵铭看着还在自我挣扎的小雅：“我欠姐姐的。这是我赎罪的机会。”
方案确定。生命之树伸出枝条缠绕住小雅，杨穆白启动情绪系统最大功率，零和阿亮负责稳定能量流。
过程很痛苦。黑化小雅疯狂反抗，光明面也在本能地抗拒分离。
“抓紧！”杨穆白感觉自己在被撕扯。
终于，一道黑光从小雅体内分离，注入赵铭身体。赵铭跪地惨叫，皮肤下黑气流动。
小雅恢复正常，虚弱地倒下。新林雪接住她。
赵铭站起来，眼睛一半黑一半正常：“成...成功了...”
但下一秒，黑色完全吞噬了他的眼睛。他露出和小雅刚才一样的冷笑：
“谢谢啊，正愁没个好身体。”
他——现在该叫黑暗赵铭——活动了下手脚：“这个身体不错，还是李玥的亲弟弟，基因适配性满分。”
他随手一挥，生命之树就枯萎了大半。
“先从这个宇宙开始收割吧。”他微笑，“这次，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就在他要离开时，小雅突然睁开眼，轻声说：
“你忘了，情感是相互连接的。”
她指向黑暗赵铭的心脏位置：“那里，还有一点光。”
黑暗赵铭愣了下，随即痛苦地捂住胸口。确实，赵铭本体的意识还在挣扎。
趁这个机会，杨穆白做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他把自己的情绪系统和黑暗赵铭强制连接。
“要沉沦就一起沉沦。”他说。
海量的负面情绪涌入杨穆白意识。他看到了赵铭所有的痛苦：被利用的愤怒，背叛姐姐的愧疚，失去亲人的悲伤...
但也看到了光：姐姐摸头发的温柔，第一次科研成功的喜悦，帮助别人的满足...
黑暗赵铭惨叫：“不！别把这些脏东西给我！”
他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剧烈摇摆。最终，一道强光过后，赵铭恢复正常，虚弱地倒下。
杨穆白也瘫在地上，浑身冷汗。刚才差点就被负面情绪吞噬了。
小雅爬过来，眼泪直流：“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突然，整个太空站开始报警。阿亮看着数据脸都白了：
“刚才的能量冲击...把宇宙的情绪平衡打破了...”
窗外，星空正在变色。有的区域过于明亮，充满狂喜；有的区域一片黑暗，充满绝望。
更糟的是，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新的裂缝正在形成。从裂缝里传出无数声音：
“检测到不稳定情绪场...”
“新的收割时机...”
“这个宇宙熟了...”
老王瘫坐在地上：
“我们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现在全宇宙的收割者都感知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