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穆白盯着零手里的资料，半天没动。海风吹得纸页哗哗响。
“你确定？”他声音有点哑。
零把资料塞他手里：“监管者刚传来的。婴儿昨天出生，在隔壁市的妇幼医院。”
资料上写着女婴，六斤四两，出生时间正好是三个月前幽灵舰爆炸的那一刻。
“她现在就是个普通婴儿。”零补充，“监管者说记忆完全封印，能力也封住了。”
杨穆白低头看了好久：“带我去看看。”
医院育婴室里，隔着玻璃能看到那个女婴。她正在睡觉，小手握成拳头。
“长得不太像林雪。”零实话实说。
杨穆白却笑了：“鼻子像。”
护士走过来：“你们是孩子家属？”
零赶紧说：“路过看看。”
等护士走远，杨穆白低声说：“是她。感觉没错。”
监管者的飞船降落在医院楼顶。特使07走下来，换了一身便装。
“情况有变。”她直接说，“联盟知道孩子的事了。”
杨穆白脸色一沉：“他们想做什么？”
“暂时不敢动。”特使07看了眼育婴室，“监管者盯着。但等孩子长大就不好说了。”
零皱眉：“所以？”
“所以需要有人保护她。”特使07看着杨穆白，“你最好搬来附近住。”
第二天，杨穆白就在医院对面租了房。零骂他神经病，但还是帮他把行李搬来了。
小武他们听说后都来看热闹。凯买了堆婴儿用品，被零骂浪费钱。
“她现在用不上这些。”零把奶瓶扔回给凯。
红姨却认真地说：“总要长大的。”
孩子父母是普通上班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天按时来喂奶，换尿布。
杨穆白天天在对面楼上看着。有时候能看见婴儿哭闹，有时候看见她笑。
一个月后，怪事发生了。
婴儿满月那天，育婴室的监控突然全部失灵。等恢复时，孩子胸口多了个印记，和当初林雪的一模一样。
特使07赶来检查后脸色难看：“封印松动了。”
“会怎样？”杨穆白问。
“能力可能提前觉醒。”特使07说，“在她学会控制之前，会很危险。”
当晚，婴儿哭个不停。所有电器时开时关，护士站的电脑自动播放星海最爱听的歌。
杨穆白翻进医院，把手放在婴儿额头。金光闪过，孩子安静下来。
“你做了什么？”零从窗口跳进来。
“暂时加强了封印。”杨穆白叹气，“但撑不了多久。”
特使07出现在门口：“监管者决定提前介入。要把孩子带走保护。”
杨穆白抱起婴儿：“不行。”
“这是为你好。”特使07伸手要接孩子，“她留在这是定时炸弹。”
婴儿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完全是金色的。
“不要吵。”她说。声音清脆，但语气完全是大人的。
所有人都愣住。
“林雪？”杨穆白试探着问。
婴儿撇嘴：“叫我小雨。林雪太土了。”
她挣扎着要下地。杨穆白只好把她放在床上。
小雨盘腿坐着，虽然身子小小的，但气势很足。
“听着，”她指着特使07，“告诉监管者，我哪儿都不去。”
又指着杨穆白：“你，负责教我控制能力。”
最后指着零：“你，去把我以前的装备找回来。”
零气笑了：“你现在就是个豆丁，指挥谁呢？”
小雨抬手，零的枪突然变成了一束花。
“就指挥你。”小雨说完，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困了。明天开始上课。”
她倒头就睡，变回普通婴儿的样子。
特使07表情严肃：“情况比想的严重。她的记忆和能力都在快速恢复。”
杨穆白给婴儿盖好被子：“我会教她控制。”
“你不行。”特使07摇头，“需要专业训练。监管者可以...”
话没说完，窗外传来爆炸声。对面楼顶站着几个黑影，穿着联盟制服。
“他们还是来了。”零捡起地上的花，花又变回枪。
特使07启动防护罩：“带孩子先走！”
杨穆白抱起小雨，孩子却醒了。她揉着眼睛看窗外：“讨厌，吵我睡觉。”
她小手一挥，楼顶的黑影全部消失。不是被打倒，是直接不见了。
“送去月球了。”小雨说完，继续睡。
特使07目瞪口呆：“这能力...比星海还强...”
零检查对面楼顶：“确实没了。一点痕迹都没留。”
第二天，监管者高层亲自来访。是个白发老头，穿着朴素。
“我们需要谈谈孩子的未来。”他说。
杨穆白抱着小雨：“她说了，哪儿都不去。”
老头微笑：“那就换个方案。我们派人来地球，建个学校专门教她。”
小雨突然开口：“可以。但要杨穆白当班主任。”
事情就这么定了。监管者在地球建了所特殊学校，杨穆白当负责人，零他们当老师。
小雨成长速度惊人。一个月就能走路，两个月会说话，三个月已经长得像三岁孩子。
“这是能力觉醒的副作用。”特使07解释，“她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杨穆白心里一沉。小雨却满不在乎：“二十岁够做很多事了。”
这天上课时，小雨突然问：“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你？”
杨穆白呛到了：“怎么问这个？”
“感觉。”小雨指着胸口，“这里会疼。”
放学后，小雨一个人跑到海边。杨穆白找到她时，她正在堆沙堡。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她头也不抬地问，“你会难过吗？”
杨穆白坐在她旁边：“你是小雨就行。”
海浪声中，小雨轻声说：“可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在假扮另一个人。”
远处，特使07和监管者老头站在礁石后。
“进展太慢了。”老头说，“联盟正在集结舰队。”
特使07皱眉：“不能再给点时间吗？”
老头摇头：“最多一个月。如果孩子还不能完全掌控能力，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他们没注意到，小雨正看着他们的方向，嘴角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