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谷中暗议,祖殿之约
循着百草公的神念指引,林枫带着被封禁的荒墟二煞,穿越一片生长着奇异发光苔藓的密林,最终来到一处被淡紫色瘴气与高大蕨类植物遮蔽的山谷入口。
谷口狭窄,仅容两三人并行,其内光线晦暗,空气潮湿,弥漫着一股混杂了腐朽与清香的奇特气味。这气味与幽暗星林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显然经过人为布置,兼具隐匿与防护之效。
林枫在谷口略一停顿,神识谨慎扫入,未察觉明显陷阱或恶意阵法,只有一层温和却坚韧的禁制笼罩着山谷内部,隔绝内外气息。他抬步走入,瘴气与蕨叶自动分开一条小径。
穿过约百丈的曲折小径,眼前豁然开朗。山谷内部并不大,方圆不过数里,中央有一汪清泉泊泊涌出,泉水旁搭建着一座简陋却干净的茅屋,屋前开辟了几畦药田,种植着不少外界罕见、甚至林枫在百草公玉简中都未见过的奇异灵草,皆吞吐着淡淡的星辉与草木精气。
茅屋前的石桌旁,百草公已然安坐。他依旧是那副葛衣麻鞋、面容清癯的老者模样,手持一柄碧玉药锄,正悠然侍弄着石桌上的一盆三色奇花。仿佛外界的一切纷争,都与这方小天地无关。
感应到林枫到来,百草公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目光先是在林枫肩头的净焰灵雀和其尾翎的星晶上停留一瞬,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色与了然,随后扫过被林枫星辉禁锢、萎靡在地的荒墟二煞,神色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小友,一路辛苦。火狱之行,看来收获颇丰。”百草公放下药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石桌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碧玉茶杯,杯中热气袅袅,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林枫在百草公对面坐下,并未去碰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老者:“些许收获,不及前辈在此静观风云。只是甫一归来,便遇恶客拦路,倒让晚辈有些意外。”
百草公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小友可是疑心老夫与此事有关?”
“晚辈不敢妄测。只是时机巧合,且那三人似是专为晚辈从火狱所得之物而来。”林枫不置可否,语气平淡,“前辈传音及时,晚辈感激。只是不知前辈对此三人,可知根底?”
百草公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缓缓道:“荒墟三煞,乃是活跃于数个衰落界域交界‘荒墟’之地的着名劫修。老大‘影煞’,擅阴影刺杀之道;老二‘毒煞’,一身毒功诡谲狠辣;老三‘死煞’,修旁门死寂术法。三人皆为化神初期,联手可敌中期,且行事不择手段,睚眦必报,在许多悬赏榜单上都挂有名号。”
他顿了顿,看向地上气息奄奄的影煞与毒煞:“他们出现在此,确非偶然。应是有人通过荒墟的黑市,发布了关于小友你以及离火之精的高额悬赏。至于发布者是谁……老夫确不知情。烈阳宗、幽冥教皆有可能,亦或是其他觊觎火狱机缘的势力。”
林枫静静听着,并未完全相信,也未直接质疑,转而问道:“那前辈及时传音,是早知他们会在此埋伏?”
百草公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邃了一些:“老夫与此谷,与这片星林的一些特殊地脉相连,感知范围比寻常化神修士广一些。他们数日前潜入星林,行动虽隐秘,但死寂与剧毒的气息与星林生机终究格格不入,故被老夫察觉。原本老夫打算在他们出手时略作干扰,助小友脱身,未曾想……”他看了看林枫,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小友神通大进,远超老夫预估,竟反掌间便将这三煞击溃。倒是老夫多虑了。”
这话半真半假,林枫心知肚明。以百草公表现出来的神秘与对星林的控制力,若真想提前警示或驱赶荒墟三煞,绝非难事。他选择在战斗接近尾声时传音,更像是一种姿态,一种表明自身立场的姿态——他与袭击者并非一伙,但也无意过多介入林枫的恩怨。
“前辈过誉了。”林枫淡淡道,不再纠缠于此,话锋一转,“晚辈已依约取得离火星碑认可,此番归来,便是为履行与前辈的交易。不知前辈所要的‘入驻星穹祖殿外围’,具体是何章程?又需要晚辈如何相助?”
谈及正事,百草公神色也郑重起来。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先挥手打出一道翠绿光华,笼罩住地上的影煞与毒煞。两人闷哼一声,彻底昏死过去,被那绿光包裹,送入茅屋后方消失不见。
“此二人,老夫暂且封禁,或许日后对小友有些用处。”百草公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林枫,目光灼灼,“小友可知,何为‘星穹祖殿’?”
林枫摇头:“晚辈只从零星古籍与前辈之前提及中略知,乃是与星辰大道、乃至初代星主相关的神秘之地,具体不详。”
百草公颔首,眼中流露出追忆与复杂之色:“星穹祖殿,并非位于某一固定界域,而是一处游离于诸天万界间隙、由初代星主及其追随者共同构建的传承圣地。它既是星主一脉的核心枢纽,也是一座记载着无尽星辰奥秘、收藏着寰宇奇珍的宝库,更是一处……庇护之所。”
“庇护之所?”林枫捕捉到这个词。
“不错。”百草公叹了口气,“初代星主失踪后,星主一脉分崩离析,传承散落,仇敌环伺。星穹祖殿也随之隐匿,唯有身负正统星主传承印记、或得到祖殿内部接引之人,方能寻得其踪并进入。而祖殿的外围区域,实则是祖殿力量辐射影响下、在诸天万界中形成的一些特殊节点或附属空间。这些外围区域相对安全,可作为临时栖身、传递信息、获取部分祖殿资源的中转站。”
他看向林枫,目光诚恳:“老夫所求的‘入驻’,并非要进入祖殿核心(那需要更高权限),而是希望小友能以星图执掌者、当代星主候选人的身份,为老夫在此处幽暗星林的地下深处,所发现的一处濒临崩溃的祖殿外围节点‘定星谷’,进行‘星图认证’与‘权限开启’。使老夫能够以守护者兼使用者的身份,合法入驻其中,借助其尚存的防护阵法和稀薄的祖殿灵气,修复伤势,延续寿元,并……守护这处节点,防止其彻底湮灭或被外人侵占。”
林枫心中微动。原来如此!百草公并非想要进入核心祖殿,而是看中了一处废弃的祖殿外围节点,想借助自己这个“星主候选人”的身份,获得合法居住和使用的权限!这处节点显然对百草公极为重要,可能关乎其道途乃至性命。
“定星谷……在幽暗星林地下?”林枫想起死寂轮回之地的特殊,以及玄木星碑的存在,难道与之有关?
“正是。”百草公点头,“老夫于数千年前遭逢大难,重伤流落至此,偶然发现此地深处,竟有一处因星主一脉衰微而逐渐失去维系、濒临空间塌缩的祖殿外围节点。老夫凭借早年对星辰阵法的一些了解,以及自身的草木本源之道,勉强维持其不彻底崩溃,并借助其逸散出的些许祖殿气息疗伤。然而,节点核心的‘星图认证’权限早已随着上一任守护者陨落而关闭。老夫空守宝山,却无法真正入驻,获得完整权限以进行彻底修复和利用。长此以往,节点终将湮灭,老夫也……”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这是关乎其生存与道途的根本诉求。
林枫沉吟片刻,问道:“前辈又如何确定,晚辈的星图,能够认证这处节点?且认证之后,对晚辈可有影响?那‘入驻星穹祖殿外围’的交易条件,似乎对前辈益处更大。”
百草公坦然道:“老夫不敢完全确定。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