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许诺和阿狸在沙歌镇里闲逛。这座城镇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除了明面上的集市和商铺,还有隐藏在暗巷里的黑市和情报交易点。
许诺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收集情报上。他在酒馆里听佣兵们吹嘘冒险经历,在茶摊上和商队头领聊天,甚至在黑市里用几枚金币换来了几份关于沙漠怪物的详细报告。
阿狸则对恕瑞玛的文化产生了兴趣。她在一个贩卖古籍的摊位前流连,用几枚银币买下了一本关于古恕瑞玛神话的羊皮卷。摊主是个瞎眼的老者,接过钱时低声说了一句:“年轻的女士,小心沙漠中的眼睛。它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最终会引来灾祸。”
“您指的是什么?”阿狸追问。
老者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西边的天空。
第二天傍晚,许诺在旅店房间里放出了一道分身。银光闪烁间,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灵猫少年出现在房间中,只是眼神更加淡漠,仿佛没有感情的人偶。
“去艾欧尼亚和弗雷尔卓德,找到星界游神巴德。”本体许诺吩咐道,随即分身微微颔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穿过墙壁消失在天际。
“巴德是谁?”
阿狸趴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许诺将一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分身放出。
“星界游神,巴德,他是个老好人,和瑞兹一样,不愿意看到符文大陆被毁坏。”许诺开口解释,不过并没有过多的去讲述。这些东西对于阿狸来说,没有必要。
不过,许诺也开始物色起来了,阿狸的位置。
阿狸对于许诺来说,重要吗?
重要,但也不重要。
重要在于,许诺不是什么自闭症患者,他并不排斥一个人生活,但有个人一直陪着自己,当然也不差。
而不重要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可以随时将阿狸复活,或者再造一个阿狸,只需要一些头发之类的,蕴含dNA等物质的,他就可以克隆复活阿狸。
但那还是阿狸吗,或许不是。
所以,许诺现在也在思考,给阿狸什么力量,才能让她这个有着极高自尊心的人,接受力量。
夜幕降临,沙歌镇的灯火渐次亮起。许诺坐在窗边,望着街道上熙攘的人群,猫尾在身后轻轻摆动。阿狸则在另一张床上翻阅着那本关于古恕瑞玛神话的羊皮卷,偶尔会轻声念出几个拗口的古恕瑞玛词汇。
“阿狸。”许诺忽然开口。
“嗯?”阿狸抬起头,眼中带着询问。
许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想变强吗?”
阿狸愣住了,手中的羊皮卷滑落在床上。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觉得,以你现在的实力,有些地方去不了。”许诺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天气:“如果遇到真正的危险,我可能来不及保护你。”
阿狸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放下羊皮卷,九条尾巴不自觉地卷曲起来:“我一直都在变强。这些年,我吸取了那么多生命精华,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增长。”
“那还不够。”许诺摇头:“你所谓的变强,只是量的积累。真正的质变,需要的是对力量本质的理解。”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那些飞升者。他们不是单纯地拥有更多能量,而是掌握了某种法则,成为了法则的一部分。”
阿狸沉默了很久。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映出她犹豫不决的表情。最终,她轻声问:“你要教我?”
“看你愿不愿意学。”许诺重新望向窗外:“但这条路不好走。力量从来不是免费的礼物,每一次获得都意味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房间内陷入寂静,只有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喧闹声。阿狸盯着许诺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随性的灵猫少年,其实一直在为她考虑。
“代价是什么?”她问。
“很多。”许诺没有回头:“力量的代价永远不是伴随着获取,而是获取后,你应该如何去面对拥有力量的自己。世人的路,往往都会在拥有强大力量后,被没有驾驭力量的心而杀死。”
阿狸想起那些被她吸取生命的人,想起自己体内躁动的兽性。她忽然明白,许诺说的是对的。她拥有的力量已经让她付出了太多,而更强大的力量,只会索取更多。
“如果我选择不变强呢?”她轻声问。
“那就继续现在的生活。”许诺的语气依然平淡:“我会保护你,直到你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这句承诺让阿狸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许诺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是一副无所吊谓样子的家伙,其实比看上去要可靠得多。
“我想变强。”最终,阿狸下定决心,声音虽然轻,但异常坚定:“但不是为了去危险的地方,也不是为了让你保护我。”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与许诺并肩而立:“我想知道我是谁,我的族群在哪里。为此,我需要足够的力量去探索,去面对可能的危险。”
许诺转过头,猫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的理由。”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不断变幻色彩,最终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结晶。
“这是泰拉令使的凭证。”许诺将结晶递给阿狸:“融合它,你会获得一部分我的权柄。但记住,力量只是工具,如何使用它取决于你。”
阿狸小心翼翼地接过结晶。结晶入手温润,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美丽得令人窒息。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那是一种与生命精华截然不同的存在,更加纯净,也更加深不可测。
“直接融合就行吗?”她问。
“闭上眼,感受它的韵律。”许诺的声音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不要抗拒,让它成为你的一部分。”
阿狸依言闭眼,将结晶按在胸口。一股温暖的能量缓缓流入体内,如同溪流般在经脉中流淌。她惊讶地发现,这股能量与她的兽性并不冲突,反而在温和地安抚那些躁动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