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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咱们的装备已是顶尖,竟不及人家普通士卒...
议论声中,高顺心头微涩。
此时探马徐金疾驰而来:报!步度根部约万人来袭!
胡虏安敢犯我雁门!高顺怒挥手臂,随我歼灭贼寇!
陷阵营如怒潮汹涌而出。
而在十里外的旷野上,马蹄声震如雷。
全抢光!烧干净!
不留活口!
烟尘中,裹着毡帽的伊楼愿挥舞马刀,将村庄视作待宰的羔羊。
伊楼愿望着势如破竹的铁骑,心中豪情万丈。
他恨不能插翅而飞,以雷霆之势席卷整个并州!
然而——
就在他志得意满之时。
前方突然杀出一队粗布 ** 的汉子,个个精壮剽悍,手持长枪。
伊楼愿横竖打量,只觉得是群拿起珷器的农夫罢了!
在他眼里,这些人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哼!区区蝼蚁,也敢挡老子的路?”
他扬起马刀,厉声喝道:“儿郎们,给我碾碎他们!杀光!一个不留!哈哈哈!”
“杀!杀!杀!”
鲜卑骑兵嚣叫着,挥舞马刀,气势汹汹地冲锋。
如狂风扫荡落叶般席卷而来!
但——
预想中的碾压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骇之声!
为首一名步卒未至,手中透甲枪已如闪电般掷出!
嗖!
尖锐的破空声骤起。
长枪瞬间贯穿马首,战马哀鸣倒地,骑兵狠狠摔落。
紧接着!
千百支透甲枪呼啸而出,如暴雨倾泻,笼罩鲜卑骑兵头顶。
鲜卑人肝胆俱裂!
他们惊恐万分,慌忙勒马。
霎时万马嘶鸣,声震四野!
噗!噗!噗!
枪锋所至,人马俱亡。
高顺一马当先,锵然拔刀:“随我杀!斩尽这群杂碎!”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起,直扑敌阵。
手中戚家刀寒光暴起,汇聚全身之力,轰然斩下!
血光迸溅!
刀光骤现!
血花迸溅!
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涌如泉。
高顺自己也感到震惊,斩下马首竟如此轻松,没有丝毫迟滞!
好刀!
真乃神兵利器!
更令人震撼的是,王仲军中竟人人配备这样的宝刀!
难怪西凉军毫无招架之力,一路溃败至长安!
此刻,高顺终于从心底认可了王仲的实力——
强得离谱!
手握神兵,所向披靡!
高顺胸中战火轰然爆发!
他拔出透甲枪,右手持枪,左手握刀,远刺近劈,神挡杀神,佛挡斩佛,势如破竹!
士兵们被高顺的斗志感染,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
保家卫国方为本分!
护佑百姓才是正途!
不知是谁突然高喊: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陷阵营士兵下意识怒吼回应: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全军齐声咆哮:
“杀——!”
冲天的杀声碾压敌阵,三千人竟爆发出三十万大军的威势!
伊楼愿脸色骤变!
这口号他太熟悉了!
莫非……这是陷阵营?
可他们为何不着甲胄?
为何骑乘战马?
为何一副农夫装扮?
该死!
伊楼愿狠狠啐了一口:“中计了!”
鲜卑骑兵统帅猛地拨转马头,厉声咆哮:全军后撤!立即撤退!
战马嘶鸣声骤起,铁蹄震地,尘土飞扬。
就在鲜卑骑兵调转方向的瞬间,侧翼突然杀出一支劲旅。
领军大将正是曹性!
他率领本县驻军绕后突袭,如神兵天降。
铁蹄轰鸣中,曹性张弓搭箭,神臂弓锁定敌酋伊楼愿。
利箭破空,如银蛇飞舞,以刁钻角度直取目标。
的一声闷响。
敌军主将捂着脸发出凄厉嚎叫:
我的眼睛!
(这一箭堪称绝技!
曹性似乎专精之术。
史载正是他射瞎夏侯惇,成就拔箭啖睛的典故。
但并非人人都有夏侯惇的胆魄。
此刻的伊楼愿哀嚎不止,声震四野。
这凄厉的惨叫简直...
响彻云霄!
吼得鲜卑骑兵魂飞魄散!
曹性闻声眼中精光暴射,弃弓提枪,猛夹马腹冲杀而出:
全军冲锋!
银枪急抖,化出漫天寒芒直取独目敌酋。
伊楼愿捂眼惨叫:快护驾!
数十骑亲兵拼死迎上,以血肉之躯阻挡曹性的枪锋。
血染战袍
曹性化作一道血色旋风,长枪横扫千军,残肢断臂漫天飞溅。他狂笑着冲入敌阵,仿佛饿狼扑入羊群,眼中只锁定着伊楼愿的身影。
枪出如龙,血雾喷涌!
“给爷死!”
寒芒闪过,旋转的枪尖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噗嗤——血花在伊楼愿胸前绽放。曹性手腕翻转,竟将对手挑飞数丈,尸身重重砸在雪地上。
鲜卑骑兵肝胆俱裂,丢盔弃甲逃窜。
来时汹汹,去时惶惶!
......
军营内,曹性把染血的长枪杵在地上:“伯平,这些军械你务必收下。今日若不是咱们装备精良,早被胡狗撕碎了。”
高顺盯着透甲枪的寒芒,喉结滚动。
“拿着吧!”曹性把戚家刀拍在案上,“就算不为主公效力,难道眼睁睁看百姓遭屠?”
炉火映着高顺紧绷的面容。许久,他终是抓过刀枪:“待我卸甲之日,必当奉还。”
“这才像话!”曹性大笑离去。
烈风卷着战报飞向并州城。议政殿烛火摇曳,郭嘉摩挲着竹简蹙眉:“主公,此事蹊跷......”
一二九一年。
贾诩捋了捋胡须,颔首道:“奉孝所说不无道理,步度根部落实力不足,已许久不敢进犯雁门。”
“但这次……”
他拖长了尾音,话中深意不言自明。
王仲含笑点头:“时机确实蹊跷,文远刚归降,贼寇便来犯,倒似早有预谋。”
“主公,恐怕确是如此。”
郭嘉眸光一闪,似有所悟,随即道:“可还记得辛评?此人出身颍川,与某同乡。袁谭兵败后,他投奔了幽州袁熙。”
“近日有消息称,辛评已奉命北上。”
王仲眉头微蹙:“你是说……袁绍勾结外族,欲害我并州?”
“未尝不可能。”郭嘉答道。
“立刻查探!”王仲沉声下令,“牵招熟悉北境,此事交予他再合适不过。”
郭嘉拱手:“主公放心,某即刻安排。”
贾诩斜睨郭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心道:“此人又在算计,袁绍此番怕是要栽了。”
是否该进言?
他垂眸沉思片刻。
罢了,明哲保身为上。
王仲见他神色有异,忽然问道:“文和,可有何高见?”
贾诩慌忙摆手:“无,在下只是思及琐事。”
王仲挑眉:“哦?但说无妨。”
“这……”贾诩目光闪烁,正欲搪塞,却见王仲锐利的目光直刺而来,令他背脊生寒,如芒在背。
贾诩喉头微动,低声道:主公,依在下之见,不论袁绍是否私通步度根,此事皆可大做文章。若能离间其与三郡乌桓之谊,使其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河北袁氏与乌桓三部向来交好。
先前王仲常怀隐忧,倘若岳飞未能尽诛贼寇,令其遁走漠北,终究是个祸患。
倒非畏惧,只是想着有贼人日夜窥伺,总叫人膈应得慌。
此刻听罢贾诩之言,王仲顿觉云开月明!
待那鲜卑将领伏诛,只需在塞外散布谣言,将脏水泼向袁绍——
袁本初在胡人中那点可怜的威望,怕是要土崩瓦解;
若谣言坐实,只怕他连最后这点威信都要荡然无存。
横竖看来,此事对王仲有百利而无一害!
王仲抚掌轻笑:原来文和在谋算此事。既有良策,就该直言相告,藏着掖着反倒伤身。
贾诩后颈沁出细汗。
他从主公眼底捕捉到一丝危险的光芒。
慌忙俯首作揖:属下日后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仲鼻间轻哼:甚好。我王某可不惯养闲人。
贾诩:......
暗自叫苦不迭。
好家伙......
终日案牍劳形竟被视作尸位素餐?
当真冤煞人也!
辽阔草原朔风呼啸。
雁门关外胡笳声咽。
穹庐大帐内马头琴悠扬。
步度根正与辛评 ** 言欢:来!满饮此碗!
辛评轻抿酒浆浅尝辄止:草原烈酒实在消受不起,诸位尽兴便好。
步度根将酒碗重重顿在案上:这怎么成!先生助我等良多,待伊楼愿归来还要痛饮——那位可是海量,先生现在不练练酒胆,届时如何招架?
帐内众人交头接耳说了许多话。单从场面来看,辛评便知道是在劝酒。
为不破坏气氛,他仰头灌下大半碗酒。
步度根开怀大笑,真心夸赞:痛快!好样的!都举碗,陪贵使喝!
众人齐举酒碗,一饮而尽后翻转碗底示意。
帐内充满欢声笑语。
突然有个浑身血污的士兵闯了进来。
步度根立即察觉异样,猛地起身:出什么事了?
来人回禀:伊楼愿大人......他......中计身亡了!
辛评暗叫不好,低声询问:他们说什么?
翻译官支支吾吾:说得太快...听不太清...我试着翻译...
辛评怒斥:废物!
等译文出来还不如观察表情来得快。看样子定是出了岔子。能和自己扯上关系的,除了雁门劫掠再无他事。莫非伊楼愿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否定了。
辛评飞快思索对策。
步度根瞪圆双眼喝问:中计身亡?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