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后的夜晚，酒店走廊静谧无声，只剩下两人并肩而行的脚步声。
“今天……还打游戏吗？”
田小雷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抛出话题，眼神却悄悄瞟向身旁的人。
“不了，有点累了。”
郑小鱼回答得干脆，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
试探的第一步，失败。
田小雷不甘心，眼看郑小鱼的房间近在眼前，他再次开口，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更明显的暗示：
“那……要不去我房间待会儿？”
郑小鱼停下脚步，侧过头，脸上挂着“我早就看透你”的表情，明知故问：
“去你房间干嘛？”
“咳，”
田小雷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眼神却亮得惊人，
“今天那场吻戏，我觉得我没发挥好，情绪不到位。要不咱俩……练练？”
“滚蛋！”
郑小鱼笑骂出声，耳根却有些发热，
“谁他妈私底下跟你练这个啊？你那是冲着练戏去的吗？”
“真的，”
田小雷往前凑近一步，语气带着挑衅，又糅合着不易察觉的诱惑，
“我私下吻戏可猛了，你要不要试试？”
“滚！”
郑小鱼这次回绝得更快，却掩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
他已经走到了自己房门口，拿出房卡。“嘀”的一声，门锁解开。
在他即将踏进房门的那一刻，田小雷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几乎是脱口而出：
“真不打了？”
郑小鱼握着门把手，回头冲他摆了摆手，眼神在廊灯下显得有些柔和，又带着点故意的疏离：
“嗯，不打了。明天见，哥。”
说完，他利落地进门，关上了房门。
“……明天见。”
田小雷对着紧闭的房门，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剧组特意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不同楼层，这“防患于未然”的举措，此刻让他倍感挫败。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间，心里像有只猫在挠。
（白天明明都主动亲我了，为什么晚上又拒绝得这么干脆？）
（真是搞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靠在门板上，白天郑小鱼主动吻上来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田小雷忍不住顶了顶腮帮子，那种暗爽和悸动再次涌上心头，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冲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甚至冲了个凉，试图浇灭内心的躁动。然而，某些念头一旦生根，便难以遏制。
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他盯着手机屏幕，挣扎再三，还是没忍住，给郑小鱼发了条消息：
「睡了吗？」
几乎是秒回。
「没呢。」
田小雷心跳漏了一拍，手指飞快地打字，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信手拈来：
「我充电器坏了，你的借我用用？」
他紧张地盯着屏幕，生怕对方回一句“找前台”。
好在，郑小鱼的回复很快弹出来：
「那你来拿吧。」
YES！
田小雷内心瞬间被狂喜淹没。
他立刻行动起来，冲到镜子前，手忙脚乱地把头发吹干，还特意抓了个帅气的造型。
换下一身随便的睡衣，翻出一套更显挺拔的黑色丝质睡衣，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临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谨慎地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
（防患于未然，可不能让他经纪人撞见。）
“咚咚咚。”
他轻轻敲响郑小鱼的房门。
门开了，郑小鱼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看着他这身堪比明星出街的伪装，愣了一下，随即挑眉打量：
“不是……你就来拿个充电器而已，有必要武装成这样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干一票大的。”
“没办法，”
田小雷侧身挤进门，迅速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解释，
“我经纪人不让我私自‘串门’。”
“哦——”
郑小鱼拖长了音调，眼神里了然的笑意更深了。他转身拿起桌上的充电器，递给田小雷：
“喏，给你，你赶紧回去吧。”
田小雷接过充电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晃了晃手里的线，理由张口就来：
“我拿走了你用什么？要不……我就在你这儿充吧？充一会儿就走。”
郑小鱼闻言，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他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田小雷。
（装，接着装。）
（这借口找得，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货压根就不是冲着充电器来的。
“哦，行——吧——”
郑小鱼故意拉长声音，带着点戏谑，
“那你充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插座，然后转身往卫生间走，
“我吹个头发。”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吹风机嗡鸣声，田小雷慢吞吞地把充电器插好，然后坐在床边，心里开始疯狂打鼓，酝酿着接下来，该如何把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郑小鱼吹完头发走出来，发梢还带着湿润的水汽，他看到田小雷坐在床边，眼神放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田小雷像是被惊醒，抬眼看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此刻盛满了罕见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没什么。”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都绷紧了些，
“就是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语气随意。
“我们……”
田小雷深吸一口气，目光牢牢锁住他，终于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同事啊。”
郑小鱼几乎是不假思索，甚至带着点刻意为之的无辜。
“同事？”
田小雷直接被气笑了，他站起身，逼近一步，眼神里混着难以置信和被刺伤的恼火，
“你他妈没事干和同事亲嘴？”
“这不是……”
郑小鱼强作镇定，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嘴硬道，
“工作需要嘛，剧情需要，对戏而已。”
“行。工作需要。对戏而已。”
田小雷点了点头，重复着他的话，下颌线绷得死紧，他觉得自己像个一厢情愿的傻子，满腔热情被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
“好，我知道了。”
他不再看郑小鱼，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动作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郑小鱼看着他骤然冷硬的背影，心里猛地一抽，泛起一丝后悔。
他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过他会这样在意，反应会如此激烈。
（可是……这种问题，难道该由我来定义吗？）
（“男朋友”？我们算吗？）
（他从未明确地说过“喜欢”，说过“在一起”。所有的亲近，都裹着“对戏”、“暧昧”的糖衣。这层关系，模糊得让人心慌。）
纷乱的思绪堵在喉咙口，让他最终保持了沉默。他只是看着田小雷拧开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背影决绝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就这样……结束了？） 一股莫名的空落感瞬间攫住了郑小鱼。
他愕然地准备关门。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