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帅的院长办公室里,此刻正上演着一出“猫捉老鼠”的全武行。
“郭城宇!我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你竟敢背着我给池骋打电话告密?!你别跑!给我站住!”
姜小帅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还带着水渍,显然是刚洗了手就气冲冲地杀了回来。
而办公室中央,郭城宇正凭借着宽大的办公桌作为掩体,灵活地绕着圈子,上演着标准的“秦王绕柱走”,脸上挂着心虚又讨好的笑。
“帅帅,帅帅!你听我说,冷静!”
郭城宇一边战略性撤退,一边试图辩解,
“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注意形象,你现在可是院长……”
“你先给我过来,我保证‘好好’跟你说!”
姜小帅绕到左边,郭城宇就溜到右边,两人隔着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对峙。
“你先保证不打我,我就过去。”
郭城宇讨价还价,深知一旦被擒,免不了一顿“爱的教育”。
“我数三下!一、二……”姜小帅眯起眼睛,开始倒数。
“行行行,我说!”
郭城宇赶紧打断,停下脚步,但依旧保持安全距离,
“我就是觉得吧,这事儿池骋有知情权!兄弟嘛,我得替他看着点儿,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
姜小帅气得想拍桌子,
“你怎么知道大畏不会自己跟池骋说?要你在这儿当间谍、打小报告?!”
“那能一样吗?”
郭城宇下意识反驳,嘴比脑子快,“你见过谁‘偷情’还跟老公实时报备行程的?!”
“郭城宇!!”
姜小帅音量陡然拔高,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偷情’了?!你再给我乱用词试试?!还有,我最后说一次,你,过,来!”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带着明显的威胁。
眼看姜小帅是真动了气,郭城宇那点“反抗”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他磨磨蹭蹭地挪过去,刚靠近,就被姜小帅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了耳朵。
“哎哟哟哟……轻点轻点,帅帅,疼!真疼!”
郭城宇立刻龇牙咧嘴地求饶,高大的身子配合地弯下来,迁就着姜小帅的身高。
“跑啊?怎么不跑了?不是挺有能耐的吗?通风报信的时候不是挺积极的吗?”
姜小帅揪着他耳朵拧了半圈,没好气地数落。
“我错了,我真错了,帅帅,手下留情……”
郭城宇赶忙认怂,态度极其端正,“我就是一时嘴快,没过脑子!下次绝对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姜小帅松了手,但眼神依旧凌厉,
“知道错哪儿了,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郭城宇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偷眼看了看姜小帅的脸色,试探着小声商量:
“可……帅帅,这儿是办公室啊,人来人往的,影响多不好……要不,咱回家再……再执行家法?我保证回家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跪多久都行!”
“不行!”
姜小帅斩钉截铁,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键盘,啪地放在光洁的地板上,
“就在这儿,现在。这就是你瞎脑补的下场。让你好好长个记性!我告诉你郭城宇,且不说大畏和周大夫根本没事,就算真有什么,你也得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
“帅帅,”
郭城宇有点委屈,小声嘀咕,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护短了?不能因为吴所畏是你徒弟,就无底线包容吧?我这也是为了他们感情稳定着想啊……”
“怎么了?我乐意!我了解大畏,他不是那种人。”
姜小帅下巴一扬,把键盘又往前推了推,
“少废话,赶紧的。我也不为难你,老规矩,用膝盖,打满一百字忏悔书,深刻反省你的错误!”
郭城宇看着地上那个冰冷的键盘,又看了看自家祖宗毫无商量余地的表情,认命地撇了撇嘴。
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祖宗,跪着也得宠完。
他磨磨蹭蹭地跪下去,膝盖接触到硬质键盘的触感让他咧了咧嘴。
一边笨拙地尝试用膝盖骨按压键盘按键(这绝对是人类工学设计的反面教材),一边在心里把池骋翻来覆去骂了八百遍:
池骋你个孙子!老子这次可是替你受过大刑了!你欠我的!你给我记住了!
等你家吴所畏真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看老子还给不给你报信!
……哎哟,这破键盘,字母怎么这么小……
正当郭城宇聚精会神(且姿势滑稽)地与键盘搏斗,努力凑着他的“百字检讨”时,“叩叩叩”,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郭城宇像抓到救命稻草,眼睛一亮,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哎呀,有人来了,帅帅,先暂停……”
话没说完,姜小帅一个轻飘飘却又极具威慑力的眼神扫过来,郭城宇刚抬起一半的膝盖又默默落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跪回原处,只是身体僵硬,表情更加尴尬了。
“进来。”
姜小帅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领,瞬间恢复了平日温文专业的形象,仿佛地上根本没跪着一个大型“犯错儿童”。
门被推开,脑科专家白宇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姜院长,我们科室需要添置的设备清单我整理好……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跪在键盘上、姿势别扭的郭城宇身上,镜片后的眼睛惊讶地睁大,随即闪过一丝了然和促狭的笑意。
“这……”
白宇挑了挑眉,拖长了语调,语气充满了玩味,
“呦呵?这不是郭少吗?造型挺别致啊!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新的理疗康复姿势?还是什么行为艺术?”
郭城宇的脸瞬间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干咳两声,强作镇定,试图挽回最后一点颜面:“宇、宇哥啊……我、我这儿……锻炼身体呢!对,锻炼……”
“锻炼身体?”
白宇忍着笑,走近两步,故作认真地上下打量,
“恕我学术不精,冒昧问一句,跪键盘……这主要是锻炼哪块肌肉群,或者哪个关节呢?
难道是……专门强化膝关节的……抗压与耐磨能力?”
他特意在“抗压”和“耐磨”上加了重音。
“你管我呢!我……我跪着玩儿!陶冶情操!不行吗?!”
郭城宇被揶揄得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反驳,可惜配合着他跪地的姿势,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行,当然行。”
白宇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那您接着‘陶冶’,千万别停,注意强度,循序渐进。”
他体贴地补充道,然后才转向姜小帅,将文件夹递过去,语气瞬间专业起来,
“姜院长,需要的设备型号和预算我都列在里面了,有几样比较急。”
姜小帅接过文件夹,面不改色,仿佛眼前的场景再平常不过:
“好的,白大夫,辛苦了。我会尽快审核安排采购。”
“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白宇礼貌点头,转身离开。经过依旧跪在原地的郭城宇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拍了拍郭城宇的肩膀,
“加油啊,郭少,‘锻炼’贵在坚持。哦对了,需要我给您开点润滑关节的药膏吗?估计待会儿用得着。”
说完,他冲姜小帅再次点头致意,带着满脸憋不住的笑,轻手轻脚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关上的瞬间,郭城宇仿佛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白宇终于忍不住的闷笑声。
他一脸生无可恋,耳朵根都红透了,可怜巴巴地望向姜小帅,眼神里写满了“丢人丢大发了”和“求放过”。
姜小帅看着他那副惨样,心里的气其实早就消了大半,但面上还是绷着。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看我干吗?白大夫不是说了吗?‘锻炼’贵在坚持。别停啊,郭少,接着你的‘膝关节稳定性训练’,一百字,一个字都不能少。”
郭城宇哀嚎一声,认命地垂下头,继续用他尊贵的膝盖,在冰冷的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打他这份代价惨痛、颜面尽失的“忏悔书”。
而心底对池骋的“亲切问候”,又翻新了好几个激烈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