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踉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萧逸轻轻合上书房门。
转过身,萧逸俊脸立刻浮上一丝讨好之色,快步来到干爹身前。
“还是大人你厉害!”
不过是稍微拿捏了一下,那老孙头就只能哑口无言认怂。
这举重若轻的手段,无人能及!”
“少拍马屁!”
干爹斜睨了萧逸一眼,眸光里带着几分故作严肃的嗔怪,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敲,那点 “怒意” 转瞬就消散在空气中。
萧逸嘿嘿一笑,也不辩解,只是往前凑了凑,聆听着干爹大人的教诲。
“不是我厉害,是这个位置的权威,让他不敢丝毫质疑我的决策。”
干爹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摩挲着,目光望向窗外庭院里的老槐树,眼神深邃了几分:
“孙老这辈人,他们敬畏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屁股底下这把椅子代表的‘朝廷威严’。
刚才我要是只是个普通老臣,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认怂?
怕是早就跟我拍桌子争辩了。”
“干爹,你说得对。”
萧逸连忙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忿:
“你就是以前对这些老臣太宽容了,让他们即便到了不问世事的年纪,还敢在背后对朝堂事务指手画脚。
要是早拿出今天这态度,孙老头也未必敢这么放肆!”
干爹大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茶盏,用杯盖撇去浮叶,动作从容而缓慢,正琢磨着怎么回应萧逸的话。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萧逸,眸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慨。
“朝堂要讲规矩,也要讲人情。
要是对老臣太苛刻,寒了其他功臣的心,以后谁还愿意为大夏卖命?
我今天留他体面,既是给孙老一个台阶,也是给其他老臣看……
只要不触碰底线,朝廷不会忘了他们的功劳。
可要是敢越过红线,就算有再多功绩,也保不住自己。”
干爹大人说到这,话锋突然一转,似笑非笑地盯着萧逸,眸底带着几分促狭:
“倒是你小子,刚开始怎么这么乖,就未有一丝反驳之意。
要是我依孙老之言,把你一撸到底,看你去哪里找地方哭!”
“你明察秋毫,怎么会让我蒙受不白之冤呢。”
萧逸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我要不是想着尊老敬贤,早就怼得老孙头无地自容了。”
“我看你是想摸清我的态度,才故意收着性子没跟孙老硬刚吧?”
干爹大人指尖朝着萧逸方向点了点,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还是你最懂我!我那点小心思,哪能逃过你的法眼。”
萧逸被戳破心思,也不尴尬,挠了挠头,解释道:
“你要是想给孙老留面子,我要是硬怼,岂不是驳了您的意思?”
“你倒是会揣摩上意。”
干爹笑了笑,话锋一转,又回到正事上:
“既然你已经是我军务助理,明天就代表我去军部,主持每个月一次的碰头会。”
萧逸闻言,微微一怔,抬眸与干爹大人对视。
见他老人家神情严肃,不似玩笑。
“我去主持?合适吗?”
萧逸眉头微蹙,心底对自己的未来之路,早就有了准备。
只是,他以为就算干爹再怎么拔苗助长,至少也要等几年后,自己有足够的军功,才放手。
如今却倏然让他主持军部会议。
这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干爹大人见萧逸一脸 “受宠若惊” 的模样,嘴角微微上翘,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小子,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琢磨着‘接班’的事呢?”
“没有,没有。”
萧逸被这话戳中心事,脸颊微微一红,连忙摆了摆手:
“我哪敢想‘接班’的事,就是觉得这步子迈得太快,心里没底。”
“没底就对了。”
干爹大人收起玩笑神色,却也没再板着脸,语气变得轻松了些。
“我明天是有其他会议要参加,军部的碰头会又不能推迟,思来想去,也就你这个军务助理最合适替我去。
别想太多,我就是让你临时顶个班。
想接班?你还嫩着呢。”
“那是,那是。”
萧逸连连点头,随后又下意识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
“还不是你老这话容易让人浮想,我想岔了,也是人之常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庭院里的灯笼也悄悄点亮,暖黄的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房,添了几分柔和。
“行了,别在这儿跟我拌嘴了。”
干爹大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上衣,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松。
“你小子想要回家陪媳妇就赶紧滚,如果要想蹭一顿……”
干爹大人故意顿了顿,伸手拍了拍萧逸的肩膀:
“你干妈有事外出不在家,你就留下来陪我喝两杯。”
“回家陪媳妇哪有陪你重要!”
萧逸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搓了搓手:“再说,作为一个孝顺的人,我怎能让你一人用餐。”
干爹大人被萧逸这句 “孝顺” 的话逗得眉梢一挑,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你小子,嘴甜起来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什么孝顺,我看你是惦记着我那几瓶珍藏吧。”
“你老几乎不喝酒,放在你这那就是暴殄天物。”
萧逸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再说,要是被我干妈发现了,生气了。
你老还得哄着她不是。
把它们交给我,以后你老想喝,一个电话,我就给你送来。
干妈总不能当着我的面,数落你吧。”
“嘿,你小子,心还不小,居然想着一锅端啊!”
干爹大人摆了摆手,不再跟萧逸掰扯,转身迈步向书房外走去。
萧逸连忙跟上,心里却不停琢磨着,今晚抓住机会,至少也要顺手两瓶。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次次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