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大彪、赵磊!”
“到!”两人挺直腰板。
“你们的1旅、2旅,从明天开始,以连排为单位,轮流前出到封锁线附近。
不打大仗,专打小仗。
伏击他们的巡逻队,摸掉他们的岗哨,敲掉他们孤立的小据点。
记住,下手要狠,打就要打疼,打出咱们独立师的威风,让这些二狗子从骨子里怕咱们。
但碰到大股敌人,不准硬拼,打了就跑。”
丁伟盯着他们说道:
“更重要的是,抓俘虏。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年纪不大、或者面相老实的。
抓回来,不要虐待,给饭吃,给水喝,让政工干部去跟他们唠嗑。
要让他们亲眼看看,咱们独立师是什么队伍。”
张大彪狞笑一下说道:
“嘿嘿,这个俺老张拿手。
保管打得二狗子屁滚尿流,抓他几十个舌头回来。”
赵磊则沉稳地说道:
“师长放心,我们会掌握好分寸,既要威慑,也要留有余地。”
“第四,通知全师各连队炊事班和后勤人员,从今天起,做饭时多加一把米,多熬一锅稀的。
不是给咱们自己吃,是备着。”
“万一真有迷途知返的兄弟过来,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跟咱们干。”
命令下达,接下来的几天,龙潭坪外围热闹了起来。
今天张大彪的1旅一个连,半夜摸到伪军一个排的哨所,一顿手榴弹加冲锋,五分钟解决战斗,毙伤十几个,抓了八个俘虏,还扛回来两箱子弹。
明天赵磊的2旅派出神枪手,专打伪军出来打水的士兵和军官,冷枪打得伪军人心惶惶,大白天都不敢轻易露头。
魏和尚的侦察兵更是神出鬼没,不光摸情报,还到处贴标语、撒传单。
甚至有人把传单绑在石头上,趁夜扔进伪军的营地。
“兄弟,你是哪的人?家里老娘知道你穿这身黄皮吗?”
“鬼子拿你们当炮灰,死了白死。
独立师丁师长说了,阵前起义,重重有赏!”
“想想清楚,是跟着小鬼子遗臭万年,还是跟着独立师杀鬼子当英雄?”
这些简单粗暴的话语,像小刀子一样,戳进许多伪军士兵的心里。
被抓到独立师营地的俘虏,起初吓得要死,以为必死无疑。
结果发现这里虽然破旧,但连排班长们都很和气,还给热粥喝。
政工干部拉着他们聊天,问家里情况,讲抗日道理,不骂他们,只叹他们走错了路。
独立师战士虽然装备差,但那股子精神头和拼劲,跟他们浑浑噩噩的日子一比,高下立判。
渐渐地,有伪军士兵开始动摇了。
夜里站岗,有偷偷把子弹埋起来的。
有小股部队出去巡逻,走着走着就失踪了几个人。
伪军军官们焦头烂额,弹压得越来越厉害,动不动就打骂,反而激起了更多不满。
时机在慢慢地成熟。
这天晚上,乌云遮月。
伪军北线封锁段,隶属于原县保安团改编的“和平建国军暂编第3团”的营地。
团长叫刁德贵,是个老土匪,心狠手辣,但对鬼子也不是死心塌地,主要是图个荣华富贵。
他手下有个营长,叫王守义,原是东北军的一个连长,队伍被打散后流落至此,被迫当了伪军,一直憋着口气。
魏和尚的侦察兵早就盯上了王守义,并成功与他建立了单线联系。
今夜,王守义得到消息,刁德贵明天要去鬼子那里开会,营地防备相对松懈。
而且,鬼子刚给这个团补充的一批粮食和弹药,大部分就囤在营地后面的仓库,守备只有一个排。
王守义心一横,决定动手。
子夜时分,王守义以查哨为名,带着自己的心腹,突然发难,干掉了守卫仓库的排长和几个死硬分子,控制了仓库。
紧接着,他集合全营,站在堆积的粮袋和弹药箱前,红着眼睛吼道:
“弟兄们,咱们穿着这身皮,挨老百姓的骂,受鬼子的气,还得给小鬼子当炮灰堵八路。
这他娘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老子是东北爷们儿,老家让小鬼子占了,爹娘死活不知。
这口窝囊气,老子受够了。”
他指着仓库:“看看!这是小鬼子给咱们的卖命钱。
可咱们的命,就值这几袋粮食几箱子弹?”
“龙潭坪里的独立师,那是真打小鬼子的好汉。
丁师长放出话来,只要咱们弃暗投明,枪口对着小鬼子。
以前做过的事,都可以既往不咎,咱们还是抗日的好弟兄!”
“愿意跟老子干一番堂堂正正事业,杀鬼子报仇雪耻的,站到左边来。
还想继续当二鬼子苟活的,老子不勉强,但别挡道。”
士兵们早就被连日来的宣传和紧张气氛弄得心神不宁,此刻见营长带头,又守着粮食弹药,大部分人都动摇了。
哗啦啦,大部分人都站到了左边。
只有少数刁德贵的死忠想反抗,被王守义的人迅速制服。
“打开仓库,能拿多少拿多少。
然后,跟老子去投独立师!”
王守义挥手下令道。
就在王守义营打开仓库,士兵们忙着搬运粮食弹药时,营地其他部分也被惊动了。枪声和喊叫声响起。
早已潜伏在附近的魏和尚,听到预定信号,立刻带着侦察团一个连和赵磊派来接应的一个营,如猛虎般扑向伪军营地,里应外合,迅速击溃了试图镇压的伪军。
等刁德贵闻讯从鬼子那里赶回来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营地,空空如也的仓库,以及跟着王守义的整整一个加强营。
近五百号人,还有他们带走和魏和尚部队抢运出来的大批粮食、弹药、被服。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所有围困龙潭坪的伪军部队。
“听说了吗?北边3团一个营反水了,带着粮食投了八路!”
“何止一个营,八路派人接应,里应外合,打得多热闹!”
“王营长是条汉子!早该这么干了!”
“刁德贵气得吐血,鬼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咱们这儿……会不会也……”
恐慌和异样的情绪在伪军中疯狂蔓延。
各级伪军官人人自危,加紧控制部队,但越是压迫,底下的暗流涌动得就越厉害。
独立师这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王守义带着五百多号人,几十大车物资,站在了龙潭坪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