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要破坏这个世界的意思，我只是不太明白，这明明是一项对玩家有着极大效果的能力，为什么要限制，以及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得到那道规则力量？”张烨皱眉问道。
“那我问你，若你一觉醒来，你发现你回到了你刚成为死亡与复仇女神的信徒的那天，你会重走先前的路吗？”幽灵烨问道。
张烨点点头：“会。”
幽灵烨：“是啊，你当然会，毕竟你走过这段路，你知道该如何重新获取那些力量。”
“玩家也是如此。”
“可问题就在于——玩家基数太庞大了，他们不像你，仅仅只有一个人，他们足有十几亿！”
“而且玩家拥有极其高效的交互系统，很多唯一性质的情报，网络上都能轻易搜到。”
“所以，当所有玩家都回档了，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那些玩家会选择重走自己先前所走的路，还是去抢夺回档前那些更强大的玩家所走的路？”
“之前，可能只有极少数玩家知道一件神装或一个特殊任务的获取方式，但回档后，这情报可能会被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玩家所知晓。”
“结果会怎么样？”
“他们会拼得头破血流，几乎每个地方，都会有无数玩家掀起的战争！”
“你经历过战争，那你更应该知道，这些不拿命当命的家伙，真刀真枪干起来，受伤害的是谁？”
“不还是这个世界？”
“他们死了还能复活，但这个世界的生灵，一旦被卷入那样的战争中，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当然，我说这些，你可以还不在乎，觉得只要能让玩家狗咬狗，怎样都行。”
“那我再告诉你——当那些倾尽心血，几乎赌上自己一切招兵买马，创建公会的玩家，自家公会才刚有起色，刚能赚钱，然后回档了。”
“你说他们还会选择赌上一切，招兵买马，发展势力吗？”
“可能会，但他们先前招惹的敌人，不会给他们机会，结果就是——他们发育不起来，甚至会对这个突然回档的世界产生仇世心理。”
“他们会将一切过错怪罪于这个世界。”
“于是，这个世界上会多几百万摆烂的玩家，他们啥都不干，或者说他们啥都干，但啥都不在乎，完全就将这个世界当做了消遣，而不是投入心血，沉浸其中。”
“他们不会把这个世界的人当人，而是当做玩具，杀了就杀了，玩了就玩了，之前不敢干的事情，现在敢了，反正也会回档不是？”
“抱着这种心理的玩家，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多大的破坏，你应该想象得到吧？”
“如果这还不能说服你，那我再换个说法。”
“对于玩家来说，这一切只是回档了，记忆还在。”
“但对这个世界来说，这一切是回溯了，他们甚至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回溯了。”
“那么我问你——这个世界的人，如何赢得了这些来自‘未来’的玩家？”
“嗯？”
“你回答我。”
张烨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幽灵烨，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利害，甚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想到了布鲁克爷爷当时说的：“……这种力量很强大，但命运的反噬同样巨大……”
所以，这就是所谓命运的反噬么……
一群知晓“未来”的玩家，能对这个世界造成的破坏，难以想象，又可以想象。
比如帝国正在进行针对玩家的计划，计划成功，坑杀了大量玩家，大幅削弱了玩家的力量，若这时回溯了，结果如何？
玩家不可能傻到再被帝国坑杀一次。
那帝国会面临什么，可想而知。
“我明白了……”张烨低沉地说道。
幽灵烨烨点点头，叹气道：“我知道你因为这一切，想要针对玩家进行复仇，但只要是涉及到大概念的事物，都是复杂的，不能只看表面。”
“你现在力量是有了，但心理和智慧层面，都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不能让你掌握那道规则力量。”
“甚至连命运天平的力量，你能不用就不用。”
“你也不用担心这违背你心中的仇恨，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东西比仇恨更重要——就像比生命重要一样。”
“当然，我也不是再让你放下仇恨，这些玩家，该整也得整，有些操蛋玩意儿我也看不下去。”
“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能恶心死他们！”
“嘿嘿，没人比我更了解玩家了~”
张烨一听，失笑地点点头。
和幽灵烨这么一聊，他也明显感觉到有些豁然开朗了。
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才能看见问题的全貌，他虽然懂的不多，但起码知道这样才是对的。
“你刚刚说的，时间与空间之神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祂的权柄会破碎，还遗落世间？”张烨又问道
“难道祂死了？”
“是死了。”幽灵烨点点头：“因为【时间与空间之神】的力量，在设定之初，就觉得太离谱，太强了。”
“如果和其他神明一样，赋予祂们生命，让祂们掌管这种力量，那我的设定很难撑起这个角色，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那影响的就是整个世界了。”
“所以……我亲自承担了这个角色，或者说，这个角色就是我当初的化身之一。”
“这里的我，指的是真正的我嗷，不是现在的我。”
张烨一愣：“也就是说，当真正的张烨死亡时，时间与空间之神也死了？”
“嗯，差不多。”幽灵烨道。
“不过时间与空间之神本质上也是一个【先驱账号】，没有灵魂，没有生命，只能算是一具躯壳，所以也不算真正意义上死亡——毕竟都没活过，哪来的死亡啊。”
“祂神格破碎，时间与空间的权柄遗落世间，若是能将其全部找回，融合，那倒是可以重新凝聚出时间与空间之神的神躯与神格。”
“但依旧没有意识，没啥用。”
“除非……由你将其融合吸收，这样你就能成为新的时间与空间之神。”
“不过这种事情太遥远了，现在扯这些没啥意义，真有机会的话，我也会提醒你。”
“嗯。”张烨点点头，接下来，两人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快黑了，张烨才突然开口。
“那为什么，那个张烨给了其他神明一个名字，却不给死亡与复仇女神名字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