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南溪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光,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却摸到了一片湿意。
窗外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可她的心里,却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实木书房门被推开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响。
巴坤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的红血丝像细密的蛛网,显然是熬了一整夜。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和文件纸张的油墨味,与他身上惯有的冷冽雪松气息格格不入。
凌晨三点多挂了吴野的电话后,他就没合过眼。
手指划过桌面上摊开的密报,上面关于南溪父母死亡的调查进展,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事情远比他预想的复杂,牵扯到的势力盘根错节,甚至隐隐触碰了两国边境的敏感线。
他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腹在“政治博弈”四个字上反复摩挲,最终还是拨通了迦朋和阿驰的电话,让他们立刻结束手头任务返回。
“继续查,所有线索都要藏好,别打草惊蛇。”挂电话前,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在拿到铁证之前,一个字都不许透露出来。”
他太清楚南溪的性子,若是给了她希望又落空,那比直接告诉她真相更残忍。
脑子里还在复盘调查细节,脚步已经下意识朝南溪的卧室方向迈去。
刚转过走廊拐角,就看见季凌寒正从那间熟悉的卧室里出来,西装外套的领口一丝不苟,只是袖口的褶皱泄露了他同样未眠的疲惫。
而在卧室门口的墙壁旁,沈耀正斜倚着,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大概是顾忌着房间里的南溪,才没点。
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冷霜,视线落在卧室门上,像在守护什么珍宝。
脚步声惊动了两人,三道目光瞬间在空中交汇,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沈耀率先打破沉默,站直身体朝季凌寒抬了抬下巴,声音压得很低:“菀菀醒了吗?”他习惯叫南溪的乳名,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旁若无人的亲昵。
季凌寒点头,目光扫过沈耀指间的烟,眉峰微蹙:“刚醒,情绪还算稳定,我让她洗漱后下来,咱们今天就回华国。”
他刻意加重了“回华国”三个字,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巴坤,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
“好。”沈耀应得干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没离开巴坤。
从昨晚开始,巴坤看南溪的眼神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那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若不是季凌寒拦着,他昨晚就想直接带着南溪离开这个处处透着危险的地方。
“她哪也不去。”
巴坤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得像从胸腔里滚出来的闷雷。
他大步上前,身形挺拔如松,挡在了卧室门与两人之间,阴影将季凌寒和沈耀都笼罩在内。
一夜未眠的疲惫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骨子里的狠戾与决绝,“这里是我的地盘,菀菀留下,安全由我负责。”
季凌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
他上前一步,与巴坤平视,作为季氏集团的掌权人,他身上的压迫感丝毫不输对方:“巴坤先生,菀菀是我的妹妹,她的去向,轮不到外人置喙。”
“外人?”巴坤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他早就是我的女人了,现在你说我是外人?”
沈耀的脸色彻底冷了,他将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狠狠碾灭,动作带着压抑的怒火,一把揪住巴坤的衣领,带着剑拔弩张的怒气:“你他妈胡说什么,菀菀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巴坤挑眉,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火药味几乎要溢出来,“有婚约又如何?南溪不愿意的事,谁也逼不了她。”
季凌寒抬手按住沈耀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盯着巴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巴坤先生,我知道你对南溪有心思,但她现在需要的是安稳,不是你的‘保护’。你这里的是非太多,不适合她。”
巴坤刚要反驳,卧室门突然被轻轻拉开一条缝。
南溪穿着一件白色打底衫,下面大分配了一件后开叉包臀长裙,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
她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争执,站在门后,眼神里满是无措与纠结:“你们……别吵了。”
三道目光同时转向她,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巴坤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刚要开口,就被季凌寒抢先:“菀菀,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走。”
南溪看着巴坤眼底的红血丝,又看了看沈耀紧绷的侧脸,最终垂眸点了点头:“好。”
只是那声回答,轻得像一片羽毛,飘在空气里,没激起半点涟漪。
巴坤看着她转身回房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闷。
“砰”的一声巨响,卧室门被巴坤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震得墙上的装饰画都晃了晃。
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几步就跨到南溪面前,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惊人,南溪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腕处瞬间泛起红痕。
“巴坤,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可在盛怒的巴坤面前,她的反抗像蜉蝣撼树般无力。
“放开你?让你跟着他走,回到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身边?”巴坤怒极反笑,笑声里满是暴戾与不甘,“南溪,你忘了你早就是我的女人?我们早就做过了,你背着我和沈耀订婚,现在还要跟他走,把我当什么了?”
想起昨夜查到的事情,想起南溪对沈耀温和的态度,他胸腔里的火气就像被浇了油,瞬间烧遍四肢百骸。
不等南溪解释,他猛地用力,将她狠狠揽进怀里,铁臂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低头就朝她的唇咬去,动作里满是惩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