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洗浴中心，霓虹闪烁，门庭看似热闹，内里却透着一股子市井的浑浊气。
三楼最里间的办公室，烟雾缭绕。“虎爷”张彪，一个四十出头、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光头男人，正烦躁地踱步。派去周氏集团抓人的刀疤脸失联了，电话打不通，这让他心里直打鼓。
“妈的！一群废物！”张彪狠狠掐灭烟头，“抓个小娘们都办不利索！”
“虎爷，刀疤他们栽了，怕是踢到铁板了。”旁边一个精瘦的眼镜男，绰号“军师”，低声提醒，“周氏那边……水深。”
“铁板？老子在城西混了十几年，怕过谁？”张彪眼一瞪，但底气明显不足。
他烦躁地抓起桌上的紫砂壶灌了口茶，“那姓姜的到底什么来头？查清楚没？”
“还在查，这人档案干净得像张白纸，但手底下是真硬……”军师话没说完。
“砰！”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大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轰然向内爆裂！木屑纷飞！
一道挺拔的身影踏着破碎的门板走了进来，正是姜涛！他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休闲装，手里拎着那个擦得锃亮的保温杯，脸色平静无波，眼神却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瞬间锁定了惊愕的张彪。
“你……你是谁？！”张彪吓得差点从老板椅上滑下来，色厉内荏地吼道。
门口两个保镖刚想拔枪，姜涛脚步未停，手中保温杯如同有了生命般脱手飞出！
“砰！砰！”
两声闷响！精准无比地砸在两个保镖持枪的手腕上！
“咔嚓！”“咔嚓！”
骨裂声伴随着凄厉惨叫！手枪脱手飞出！两个保镖抱着变形的手腕痛苦倒地！
“姜涛。”姜涛报上名字，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张彪心口。
他几步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目光冰冷地俯视着瘫在椅子上的张彪，“你的人，动了我的人。”
张彪看着地上哀嚎的手下，再看看眼前这个如同煞神般的男人，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姜……姜先生！误会！天大的误会！手下人不懂事，冲撞了您！我……我给您赔罪！要多少钱，您开口！”他试图用钱摆平。
姜涛没理会他的求饶！弯腰捡起地上一个保镖掉落的手机，在张彪惊恐的目光中，翻到通话记录。
找到了最近一个频繁联系的加密号码。他晃了晃手机：“这个‘龙爷’，是谁？”
张彪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他最大的秘密靠山！“我……我不知道什么龙爷……”
“咔嚓！”
张彪话没说完，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左手小指，被姜涛闪电般探出的两根手指，如同铁钳般夹住，轻轻一掰！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办公室格外刺耳！
“啊——！！！”
张彪发出杀猪般的惨嚎，疼得浑身抽搐，差点晕过去！
姜涛松开那根变形的手指！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再问一次，‘龙爷’，在哪？”
“我说！我说！”张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巨大的疼痛和恐惧让他涕泪横流，“是……是‘海龙王’！我们都叫他‘龙爷’！他……他是真正的大佬！‘蝰蛇’就是他请来的！也是他让我……让我去抓那个姓陈的姑娘，想逼你出来！他……他在‘望海阁’！顶层！那是他的老巢！”
“海龙王？”姜涛眼神微凝，记下了这个名字和地点。“‘蝰蛇’呢？”
“不……不知道！‘龙爷’单线联系他！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张彪疼得直抽冷气，生怕姜涛再掰断他一根手指。
姜涛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张彪。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黑虎的加密电话。“城西，‘金碧辉煌’，张彪。手脚不干净，该清理了。他手下，该散的散，该处理的处理。‘海龙王’，‘望海阁’顶层。查。”
电话那头的黑虎声音沉稳！“明白，姜哥。‘金碧辉煌’十分钟后清场。‘海龙王’那边，马上摸。”
“挂了电话，姜涛看都没看哀嚎的张彪，和地上吓傻的军师，转身，如同来时一样！”平静地走出了狼藉的办公室。
“走廊里！”闻声赶来的其他打手，看到姜涛和地上同伴的惨状，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纷纷惊恐地让开道路。
姜涛走出“金碧辉煌”，外面阳光正好。他拧开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口水。
城西的这只嗡嗡叫的“虎爷”，算是拍死了。但更大的“海龙王”，还有那条隐藏的毒蛇“蝰蛇”，还在暗处。
傍晚，周氏大厦楼下咖啡厅。
舒缓的音乐流淌。陈瑶搅着面前的焦糖玛奇朵，小脸带着点兴奋和后怕：“姜哥，听说那个什么‘虎爷’的场子下午被抄了？是不是你……”
“嗯。”姜涛喝着不加糖的黑咖啡，应了一声。
“哇！姜哥你太厉害了！”陈瑶大眼睛亮晶晶的，“那……那个‘龙爷’呢？是不是更大的坏蛋？”
“嗯。”姜涛放下杯子。
“那……姜哥你会不会有危险？”陈瑶脸上的兴奋褪去，变成了担忧，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姜涛放在桌上的手腕，“那个‘海龙王’听起来就很吓人……”
温软的触感传来，姜涛手腕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没有抽回。他看着陈瑶写满担忧的眼睛，破天荒地多说了几个字：“跳梁小丑，翻不起浪。”
这近乎“安慰”的话让陈瑶一愣，随即心里甜滋滋的，抓着他手腕的手更紧了点：“嗯！我相信姜哥！姜哥最厉害了！”她的小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就在这时，周若雪和林薇也走进了咖啡厅。周若雪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林薇则是便服。
看到陈瑶抓着姜涛手腕的亲密姿态，周若雪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平静无波。林薇则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聊什么呢？”林薇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在说姜哥下午的英雄事迹！”陈瑶开心道，松开了手。
周若雪在姜涛对面坐下，点了一杯美式，目光扫过姜涛：“解决了？”
“嗯。张彪完了。”姜涛点头，“后面还有条‘海龙王’，在查。”
“‘海龙王’？”林薇眉头一挑，“这名字……有点耳熟。郑局那边提过一嘴，好像是个盘踞在码头、搞走私起家的老狐狸，这几年洗白上岸，但根子不干净。没想到是他。”
“跳梁小丑。”姜涛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只烦人的苍蝇。
周若雪看着姜涛那副万事不萦于心的平静模样！又看看旁边一脸崇拜的陈瑶，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深处，一丝复杂的情愫悄然掠过。
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姜涛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手中的保温杯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虎”，揪出了一条藏得更深的“龙”，但那条最毒的“蛇”，依旧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不过，对姜涛而言，这不过是清理垃圾的必经之路。
他等着，等着那条“龙”和那条“蛇”，自己撞到他手上来。毕竟，拍苍蝇也好，屠龙也罢，对他而言，区别只在于需要多用几分力气而已。
他拧开保温杯，又喝了一口水，眼神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