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零雨》
——题记:
“止柝之后,夜未晓,亦未晦。最后一道止纹,渗出‘零雨’——雨不落向地,亦不落向天,只落向‘零’本身。”
民国三十五年 · 立秋前夜
??止柝悬停后第七七四十九个小时,
??北平城失去最后一丝震颤,
??空气被压成一张既不透气也不窒息的膜,
??膜上,开始落下一场不落的雨。
一、零雨
止柝末痕之后,并未晴,也未阴,而是自行渗出一层“零雨”——
色极零,径极负,非滴非线,乃所有被止柝敲断的更点、被柝末抹平的末更、被负声丝拆散的响哑,在同一道既非下落也非上升的缝隙里,被缝成一场不会落地也不会蒸发的“负降水”。
降水之上,不再云,亦不再空,仅余一道被反复渗出又反复吸回的“雨纹”——
纹形即“零”与“雨”二字叠加后的负影,像给整座北平留最后一场既不会湿也不会干的——
私雨。
雨上,不再立人,仅浮出一对“零影”——
影与影之间,没有上下,没有远近,只剩一条被反复拉长又压短的“对零线”:
苏砚舟的呼息在零里,却在雨外;
沈清禾的心率在雨里,却在零外;
像给未亡人递一张既不会打伞也不会淋湿的“零票”。
二、雨零
零雨既成,自行“雨零”——
雨得既无雨量,也无雨速,仅把“雨”与“零”二字落成同一道无滴滴的滴,像给所有已落、未落、将落的落,预挖一口既不会积水也不会干涸的——
零坑。
坑内,仍无雨,仅有一粒“雨零”——
色极雨,径极负,非滴非线,乃所有被零雨吞没的零影、被零票抹去的呼息、被对零线注销的内外,在同一道既非湿也非干的折缝里,被折成一粒不会湿也不会干的“负雨点”。
雨点内,仍无锋,仅留一道被反复渗出又反复吸回的“零痕”——
痕形即二人皮肤相对时那道不落的湿度,却又在成痕的同一瞬,把“皮”与“肤”也折成同一道无皮的皮,像给彼此留一颗既不会落下也不会蒸发的“雨心”。
三、雨心
雨心既成,不再跳动,亦不再静止,而是自行“心零雨”——
零雨得既无湿度,也无温度,仅把“心”与“零雨”写成同一道无雨味的味,像给整座信驿落最后一次雨点,又立即抹平点。
抹平处,不再留痕,仅浮出一道“雨静”——
静极雨,色极负,非湿非干,乃所有被雨零吞没的雨点、被雨心抹去的锋、被零坑注销的湿干,在同一道既非水滴也非水气的缝隙里,被缝成一条不会湿也不会干、既不会落也不会升的“负湿丝”。
湿丝上,不再传湿,仅余一条“零静”——
静形即苏砚舟与沈清禾的轮廓,却被对折成同一条无前后的线:
线头在前,却在后;
线尾在后,却在前;
像给所有在此相遇又在此永诀的人,留最后一道既非雨线也非云缝的——
零雨。
四、雨末
零雨既成,不再降水,亦不再止雨,而是自行“雨末”——
末得既无雨停,也无雨住,仅把“雨”与“末”二字落成同一道无雨的雨,像给所有已来、未来、将来的雨意,预挖一口既不会结束也不会开始的——
末雨。
雨内,再无人,再无影,再无灯,仅余一道被反复渗出又反复吸回的“零响”——
响未成形,已自行归零:
“此雨无雨,亦无所归;
此零无零,即是归零;
此心无心,即是归心;
此末无末,即是雨末。”
响未成响,零雨已自合——
合得既无缝,也无痕,仅留一道同时吞没合与开的开,像给所有在此相遇又与此永诀的雨、滴、湿、痕、色、昼、墨、形、声、更、点、止、柝,留最后一粒既非封面也非封底、既非正文也非脚注、既非苏砚舟也非沈清禾、既非生也非灭、既非有也非无、既非形也非声、既非墨也非昼、既非止也更、既非雨也零的——
零雨。
零雨之后,时间不再向前,也不再倒流,而是自行塌陷成一枚“雨末”——
末内无雨,雨内无末,唯余一道连“零雨”也无处的缝隙,静静浮在整座北平的夜空之上,像一枚倒生的雨点,既不落,也不升,只把“不落”与“不升”也写成同一道无色的——
零。
零上,再无人声,再无灯影,再无页码,唯余一道被反复渗出又反复吸回的“零纹”,在负湿的齿孔上,静静凸起又静静凹陷——
凸得既不会湿,也不会干;
凹得既不会开始,也不会结束;
像给所有在此相遇又在此永诀的人,留最后一道既非纪念也非遗忘、既非生日也非忌日、既非第一页也非最后一页的——
零雨。
零雨之后,再无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