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宠兽是他继承血脉至亲之人的宠兽。
且宠兽在他幼年时就跟他有很深的感情，这才能够契约成功。
不然这么容易就能契约级别这么高的宠兽，那中考和高考的竞争就太残酷了。
付山挑起眉，像是不在意顾昭对他的层层试探一般，爽朗地笑着，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只是运气好罢了，没什么的。”
顾昭：“……”
真是该死的凡尔赛。
顾昭侧眸对上露希尔双手环胸一脸不爽地盯着付山，迅速低下了头，压紧了上扬的唇角。
露希尔确实会看不惯这种人，毕竟她连自己都看不惯，所有比她厉害的都要接受她平等的讨厌。
果不其然，下一秒，露希尔就挑起眉：“运气好？我觉得我运气也不错，怎么就没能开局契约一只战将级的宠兽呢？”
她特意加重了“开局”和“战将级”两个词，碧眸中锐光闪烁。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陈云紧张地缩了缩脖子，顾昭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面对这近乎直白的嘲讽，付山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显得更加坦诚甚至带点憨厚。
他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语气依旧轻松：“这个啊……墨羽它是我曾祖父的伙伴。曾祖父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墨羽，而墨羽也愿意跟着我。它只是比较念旧情吧，觉得我身上有曾祖父的影子？”
他看向夜魔山羊的眼神带着真挚的依赖和亲近。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语气里倒是充满了坦诚。
顾昭却隐隐有些不安的皱起了眉，这个付三太奇怪了，这个夜魔山羊也太奇怪了。
它俩都很不对劲。
顾昭慢慢向后退，直到退到了莫影身边：“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他俩很奇怪？”
“奇怪，确实奇怪。”莫影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顾昭瞳孔微缩，眼睛一亮：“是的，我就觉得他们很奇怪。暗系宠兽的御兽师不应该都是你……”顾昭这话说到一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像我这样吗？”莫影反问。
顾昭点了点头：“你看啊，就连契约暗系宠兽的职业御兽师们也大都像你这样。”
莫影沉默了片刻后：“也有不一样的。”
“契约什么宠兽，只是个人选择。”他难得的补充道。
“那你说说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顾昭反问。
莫影兜帽下露出的嘴唇微微抿起，片刻后才道：“他们身上的黑暗气息很重。”
“哈？”顾昭抽了抽嘴角，不是，这暗系御兽师们都这么中二的吗？
黑暗气息？这都什么年代的老掉牙中二台词啊！
这玩意儿是人眼能看见的吗？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开始了，可目光扫过莫影时，却猛地顿住了。
莫影兜帽下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露出的下颌线条绷得极紧，这绝不是开玩笑的表情。
更让顾昭心头一跳的是，一直安静立在莫影身后的骷髅战士，那眼窝中原本平稳燃烧的苍蓝色的火焰，此刻正轻微颤动着。
居然是真的！这个念头闪现后，顾昭到嘴边的调侃瞬间咽了回去，脊背窜上一丝凉意。
“有多重？”顾昭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莫影沉默了几秒：“浓到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他犹豫了片刻后，却又道：“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黑暗气息会这么重。”
顾昭的眉头越皱越紧，这怎么听都觉得透着一股邪性和不祥。
她再次看向不远处的付山，他正笑容灿烂地跟露希尔比划着那条“近道”的位置，神态自然，举止爽朗。
可一旦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他，只觉得他那过分阳光的笑容底下，仿佛藏着一层看不透的雾。
他每一个热情的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表演。
要真是他演的，那他的演技也太牛了。
堪比黎女士那个拿过影后的女演员，顾昭心里直打鼓。
但现在这种情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昭深吸一口气，却也知道直接撕破脸不明智，对方底细不清，实力还有只级别这么高的宠兽，硬碰硬风险太大。
她慢慢走到其他几人身边，一个挨一个的告知他们：“提高警惕，这人有古怪。”
“那怎么办？赶他走？”苏沐然下意识握紧了弓。
“不。”顾昭摇头，眼神锐利：“将计就计，我们现在必须摸清他的目的。”
她说完，特意盯着苏沐然：“还好你当时没有直接跟他动手，那个夜魔山羊非常难对付，据说这种宠兽比人类的智商还高。”
等顾昭走到离付山最近的露希尔身边时，她却没有告诉露希尔这人的古怪。
因为露希尔的表情此时异常难看，很显然。
她完全不会把付山当同伴。
顾昭调整了一下表情，脸上重新挂上无可挑剔的微笑，走向付山：“付山同学，我们商量好了。那就麻烦你带路吧，走你说的那条近道。”
付山回过头，笑容依旧灿烂阳光：“太好了！保证让你们节省不少时间！”
但他刚准备转身却被顾昭拦了下来。
“等等！”顾昭却出声拦住，语气自然带着歉意。
伸手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睡袋和散落的物资：“你看我们东西还没收呢，刚休息完，乱糟糟的。收拾一下马上就好，不用这么急吧？”
这话合情合理，又不是危急关头，没人会丢下物资匆忙赶路。
付山脚步一顿，脸上笑容不变，从善如流：“对！瞧我这急性子，一说到新路线就兴奋。你们慢慢收，不急这一会儿。”
他好脾气地摆摆手，甚至主动后退两步，示意他们先忙，自己则悠闲地靠在一旁岩壁上，和身边的墨羽聊起了天，显得极有耐心。
顾昭一边弯腰假装整理睡袋，一边用眼角余光紧紧锁定付山。
他表现得太自然、太配合了，反而让她心里那根弦绷得更紧。
如果那个近道是他的陷阱，他十分期待猎物被他带入陷阱的话，此刻多少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或微表情。
但付山没有，一切表现的很自然，就像个普通的好心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