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正低头看表，眉头微蹙，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来，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杨帆全身。
“对、对不起。”杨帆下意识地道歉，往角落里缩了缩，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毛毛糙糙，又是你？”
杨帆捂住嘴巴，后背紧靠贴在墙上。
大气不敢踹。
这么巧？
奔驰车老板？面试女领导！
“您……您好!”杨帆挤出一点笑容。
女人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电梯楼层显示屏。
偷偷地用最快的速度瞟了一眼，注意到她胸前别着的工牌——“苏梦执行总裁。”
苏梦？
杨帆倒吸一口冷气。
公司大boss——传说中的“灭绝师太”？
难怪电梯前没人!
上周三通过面试，昨天拿到这家知名广告公司的录用通知。
今天第一天上班就撞见了公司最高层？
还是债主!
躲都躲不掉!八万块钱呐!
电梯停在38层，苏梦大步走了出去。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蛮腰翘臀大长腿，人间极品!
“不行，等会闲了一定要去买两注彩票!”
“你就是新来的杨帆？”人力资源部的张姐递给他一叠表格，“填完这些，然后去35楼创意部报到。你运气不错，被分到了‘新锐’项目组。”
入职后努力工作，准备还债。
下午杨帆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7:58。
距离下班还有两分钟!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埋头工作，没人敢在苏梦眼皮底下提前收拾东西。
没人走，杨帆也不敢收拾东西。
创意部总监张维有事请假，现由苏总裁亲自盯着。
杨帆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打着，眼睛时不时瞟向总监办公室。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墙，能看到苏梦正皱着眉头翻阅文件，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像她这个人一样严谨得没有一丝破绽。
“杨帆，你的部分完成了吗？”坐在对面的李明小声问道。
“差不多了，就是最后的视觉效果还需要调整。”杨帆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这个化妆品项目已经折腾了两周，明天就是提案日，整个团队都绷紧了神经。
突然，创意部一阵骚动。
设计师王莉脸色苍白地站起来，手扶着额头晃了晃，然后直接倒在了椅子上。
“王莉！”几个同事冲了过去。
苏梦闻声从办公室快步走出，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怎么回事？”
“她发烧了，额头烫得吓人。”李明扶着王莉，一脸担忧。
苏梦蹲下身，用手背试了试王莉的额头，眉头皱紧。
“送她去医院，立刻。”她转向其他人，“明天的提案不能延期，我们必须今晚完成所有设计工作。”
杨帆看着被扶出去的王莉背影，心里一沉。
王莉是团队的主设计师，所有的视觉方案都在她电脑里，没有她，明天的提案几乎不可能完成。
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苏梦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最后停在杨帆身上。
“有人能接手王莉的工作吗？”
沉默。
没有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责任分工明确，现在接手出力不讨好!
完成了还好，完不成明天可能就得滚蛋。
杨帆看着同事们低下的头，突然举起手：“我可以试试。”
“刷!”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包括苏梦那双锐利的眼睛。
“你？”苏梦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我记得你的职位是文案策划，不是设计师。”
杨帆耸耸肩，露出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大学辅修过平面设计，而且我一直有关注这个项目的创意方向。‘不完美之美’的核心概念就是我提出的，我想我能把握住那种感觉。”
苏梦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个有点冒失，总是迟到的年轻人是否值得信任。
最终，她点了点头：“好，今晚必须完成。其他人可以下班了，杨帆留下。”
同事们如释重负地收拾东西离开，投向杨帆的目光里混杂着同情和敬佩。
李明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兄弟，保重。”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杨帆和苏梦两个人。
杨帆搬到了王莉的工位，打开她的电脑，开始浏览设计文件。
苏梦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那种甜腻的花香，而是带着木质调的冷冽气息，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从哪里开始？”苏梦问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一些。
杨帆滚动鼠标，快速浏览着未完成的设计稿。
“首先得理清思路。王莉已经完成了基础框架，但细节处理还不够到位，特别是这个‘瑕疵也是美’的系列海报，质感不够真实。”
他点开一张半成品海报，上面是一位有着明显雀斑的模特，创意概念是展现自然肌肤的独特魅力，而非传统化妆品广告中那种完美无瑕的形象。
苏梦凑近屏幕，她的发丝垂下一缕，轻轻擦过秦阳的手臂，带来一丝微痒的触感。
“雀斑太刻意了，看起来像是后期加上去的，不够自然。”
杨帆点点头，突然有了灵感：“我有个想法。与其用专业模特，不如找真实的素人，捕捉他们最自然的瞬间。”
“现在去哪里找素人？”苏梦皱眉。
“社交媒体。”杨帆迅速打开几个平台，搜索起相关话题，“看这个女孩，她的雀斑分布多么自然，还有这个男孩，他的单眼皮很有特点。如果我们能联系到他们，获得授权...”
苏总裁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确实比摆拍更真实。”她顿了顿，“但时间来得及吗？”
杨帆已经打开私信窗口开始联系那些用户：“值得一试。同时我可以先调整现有素材，双管齐下。”
苏梦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出人意料地说：“需要咖啡吗？”
杨帆惊讶地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在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苏梦的眼睛不是平常那种冷峻的深褐色，而是带着一丝琥珀色的温暖。
“呃，好啊，黑咖啡就行，谢谢。”
苏梦起身走向茶水间，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杨帆望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以严厉着称的女上司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灭绝师太!也不是很可怕嘛！”
“杨帆，如果提案通过，撞车的事情可以不再追究。”
“太好了！”
杨帆听了，更好专注努力了。
暗暗发誓今晚如弄如何一定要搞定。
已经到了凌晨两点没有回复，“休息了？”
希望真不大了。焦急!
两点三十分，广告公司的灯依然亮着。
杨帆的眼睛干涩得像是撒了一把沙子，但他不敢停下手中的工作。
苏梦就坐在旁边，同样没有一丝倦意，她甚至换上了放在办公室备用的平底鞋，像个准备长期作战的士兵。
2点44分!
“收到回复了！”杨帆突然兴奋地指着屏幕，“那个雀斑女孩同意我们使用她的照片，还发来了更多素材。”
“真的吗？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