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壳里塞的是棉花吗？”吴晶翻了个白眼，“那么多公司没拿到合作，眼巴巴等着退路呢。我们低调点，不抢风头，他们说不定回头找我们‘捡漏’！懂不懂？这是策略！学着点！”
项霄乐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
合着，不是来谈生意的，是来“等别人挑剩的”。
他忍不住笑出声：“行啊，你这叫捡漏。行，那我陪你演，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顶着，咱就看命吧。”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波真未必能成。
可眼下综艺、电影都要上线了，市场急着找人，总有挑花眼的。
只要咱放低点身段，没准真能捡到漏。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啥。
他不是真指望这事儿能翻盘，但吴晶这么拼，他也能懂。
“别笑我啊，这全是为了你小子！”吴晶突然认真起来，“我不帮你攒张底牌，你能撑多久？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进场吧。”
这话一出，边上那几个老家伙都沉默了。
走到今天这地步，啥借口都没用了。
两人找位置坐下，吴晶眼巴巴张望，项霄乐靠在椅背上，一脸无所谓。
成，是意外之喜；不成，也不伤筋动骨。
他反而想让吴晶看清点——这些人，嘴上客气，心里早把他们当垃圾了。
更别说还有华氏集团虎视眈眈，这事，想轻易翻篇？门都没有。
车子一停，华家父子一下车，火药味就飘出来了。
华总一屁股坐进车里，临下车前还冲儿子吼：“你给我记住了！今天场合多重要？嘴巴收着点！别一开口就怼人，你当自己在菜市场骂街？”
他儿子一脸不耐烦：“爸！我都多大了，还用你天天念？我知道分寸！”
“分寸？”华总冷笑，“你要是真有分寸，现在就不该坐在这儿！今天你要再惹出事，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话一出，空气都冷了。
旁边的人听了，心里直叹气。
——这哪儿是来谈合作？
分明是来演家族伦理剧的。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事儿能闹得这么悬。人没到，场子先炸了，心全乱了。
不一会儿，座位挨个坐满，谁也不说话，脸上全写着：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这谁啊？神神秘秘的，连个名儿都不给，一上来就让我们干等着？搞什么飞机？”
项霄乐和吴晶窝在人群里，对视一眼，都觉着哪儿不对劲。
从四周人嘴里蹦出来的词儿，一个比一个含糊。没人真知道今儿来的是哪路神仙。可怪就怪在——按理说，这种局，早该提前通风报信才对。
吴晶压低嗓子，凑近他耳边：“兄弟，你真当我知道内幕？我跟你一样，也是被临时叫来的。只知道——今天来的是个能翻天的主儿。别的？我两眼一抹黑。拉你来，纯属赌运气。”
项霄乐翻了个白眼：“合着你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偷偷摸摸打了什么小抄呢！得，今儿我这趟，纯属开盲盒——拆开前，不知道是欧皇还是非酋。”
他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自己跟个愣头青似的，啥准备没有，全凭感觉瞎撞。早知道这样，他打死也不来。
“你管他开啥盒，反正咱俩已经坐这了，急也没用。”吴晶拍了拍他肩膀，“稳住，别慌。真有好事，轮也轮到咱头上。”
项霄乐刚想回嘴，旁边就有人高声插话：“听说是国外来的导演，拍过好几部冲奥片的狠人！现在来咱这儿，是想拉投资，搞合拍！这可是咱翻身的机会啊！”
“醒醒吧！”立马有人嗤笑，“你瞅瞅，来的是谁？周唯一都挤破头了，华氏集团的副总刚到，连李总都掐着点进来的。你觉得，这种场合，真轮得到咱？”
“啧，可不是嘛。人家连咱的公司名字都懒得记，还谈什么合作？”
……
项霄乐听了一耳朵，心里冷笑：这群人心里门儿清，知道自个儿没戏，却还非得来这儿当背景板，图个啥？
他忍不住嘀咕：“真有意思。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明知道人家瞧不上，还巴巴跑来挨宰？”
这话刚飘出来，旁边人就笑了：“那你来干嘛？你不是更没背景吗？”
项霄乐一愣，没接话。
那人又补了一句：“咱不是想搭上这艘船，是想蹭口热饭。你不看嘛——连那些片子策划、小制片人，也都来了大半。他们不是冲大导演来的，是冲机会来的。哪怕被拒绝十次，只要有一次搭上线，一辈子就翻身了。”
项霄乐猛地扭头，盯住吴晶。
这小子，刚才还装神秘，现在倒是句句戳心窝子。
他忽然有点佩服：“哟，吴晶，你这脑子啥时候转这么快了？我咋就没看出你还有这眼力劲儿？”
吴晶没回他，只是死死盯着门口。
空气像冻住了。
所有人都盯着那扇门。
谁都知道——真正的主角，还没登场。
项霄乐这才反应过来：吴晶嘴上说“捡漏”，其实心里早烧着火——他盼着，自己能被选中。
谁不盼呢？
旁边坐着个年轻人，华氏集团的老总儿子，咬着牙压低声音：“爸，这人……架子比你还不小？连个屁声儿都没有，整个大厅就没人敢大声喘气？”
他爸眼刀立马甩过去，嗓音压得像刀锋刮骨：“闭嘴。你要是敢乱吭一声，回家我打断你腿。这地方，多说一句，命都可能没了。”
年轻人立马噤声，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一幕，没人说破。
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不是人在等谁。
是命，在等一个机会。
“你非得拉我来，现在又怕我乱说话？早干嘛去了？真当我傻啊？”韩少心里憋着火，嘴上没说，但心里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每次都说我这不行那不对，怎么就不想想，你这话听着多伤人？
他不过就是随口问了一句，能有啥大事？谁想到老爸反应这么大，跟防贼似的。
这人到底啥来头？连话都不让多说一句？
“听好了，”老爸压低嗓门，眼神跟刀子似的，“没我暗示，你连屁都别放一个。敢自作主张？回头有你好看。这事关乎我下半辈子，你要是敢给我添乱，咱俩就别谈什么父子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