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布莱恩特忽然插嘴，“您就没听说海马集团？人家实力真不输华氏，项目书都发到我邮箱了，条条清晰，节奏也稳。”
这话不是临时蹦出来的。项霄乐早几天就托他传话了——“别急着下注，等我消息。”布莱恩特信他。不是因为项霄乐背景多硬，而是这家伙从不装，从不骗，从不踩人上位。他看人，准得像GpS。
再说，韩少那嘴脸，真叫人恶心。借着老子的名头压人、暗地抹黑、抢资源，当别人都瞎？
“海马？”导演皱了皱眉，“晚宴上没见着人啊。”
他声音不大，可那点不耐烦藏不住。他大老远飞过来，不是来听人演独角戏的。你连面都不露，我凭什么花时间给你试错？
“呵，”布莱恩特笑了下，“您光盯着华氏，其他人能抢得出机会吗？整晚您哪次转身不是冲着韩少去的？他们想靠近，您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一个。”
这话像根针，扎进导演心里。
他确实偏了。但他心里有杆秤——华氏靠谱，能落地，动作快，反应灵，不磨叽。换别的？还得重新摸底，还得熬夜看企划，还得陪笑脸……
他累了。真累了。
可就在他快点头的时候——
“我认识海马的人。”布莱恩特突然凑近，“我朋友，跟他们老板熟得像亲兄弟。您要是愿意，我今晚就能拉你们碰个面。电话打过去，人家马上能来。”
导演一愣。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海马那边早就等在门后了——连介绍人都安排好了，只差他轻轻一点头。
布莱恩特不是来当说客的，他是来递钥匙的。
“你这老家伙……”导演盯着他，“我以为你只是带个路，怎么现在反倒变成拉皮条的了？”
布莱恩特没躲，直视着他：“我是男一号。这部电影成了，我才有活路。它要是黄了，我明年可能就得去演路边摊的广告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却字字砸进空气：
“我不是在帮谁，是在自救。您也一样。您不想再开第三场晚宴了吧？明天见面的那人，比华氏干净，比他们懂剧本，也……更值得赌一把。”
导演沉默了很久。
杯里的冰块，终于化完了。
要说自己心里一点私心都没有？那纯粹是骗人。
但今儿个，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事儿，真不只是为了项霄乐，也是在帮眼前这位导演。
像项霄乐这种人，他敢拍胸脯打包票：只要导演见上一面，立马就得改看法。
他压根不是在给项霄乐铺路，他是在给导演送宝贝。
这种能耐，哪个导演能错过？错过？那纯属傻子。
看看吴晶对项霄乐那副宠上天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天生吃这碗饭。
再加上布莱恩特那句不偏不倚的肯定——嘿，这哪是运气？这是刻在骨头里的本事。
“是吗？”导演盯着布莱恩特，笑了笑，“跟你混这么久，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眼神。你向来是冷面阎王，大事小事从不掺和，连自家兄弟没两把刷子都给踹出门。可你刚才说项霄乐的时候……眼珠子都快发光了。”
导演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布莱恩特的脾气。
这家伙眼里不揉沙子，没真本事，亲爹都敢骂。
可现在……他像是生怕自己拒绝，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掐他脖子。
你别说，这导演自己是有点咖位，可布莱恩特，人家是国际级的祖宗。
人家开金口了，你不给面子？那你才是真不懂规矩。
这一来二去，导演心里也亮堂了——这事儿，值！
“那……您是答应明儿一块儿见他了？”布莱恩特眼睛一亮，差点没跳起来，“我这就去通知项霄乐，让他别穿拖鞋就来，免得丢人。”
他憋着笑，手都在抖。
这事，太关键了。
“得了得了，”导演一挥手，“你布莱恩特难得开口求人，我要是再推三阻四，我还算人吗？你不就是怕我错过个天才？行，我认了。咱就看看，你嘴里那神仙到底是长啥样。”
其实，他自己也好奇了。
一个能让布莱恩特这么上心的，能差得了？
结果？真没让他失望。
项霄乐一接到消息，立马转身就告诉了海马老总和吴晶。
俩人一听，嘴都合不拢。
一晚上？就一晚上！
人家导演是啥级别？国际一线，眼睛长头顶上，连好莱坞的咖位都未必能请动他。
现在能约上一顿饭？做梦都不敢这么编！
“等等……你再说一遍？”吴晶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你是说，明天咱们仨要和那个老外导演一起吃饭？还有咱们海马的老总？”
他脸都白了：“哥们儿，我昨晚是不是喝的是假酒？现在还在梦里飘着？”
项霄乐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每天睡前都想美梦成真，结果一睁眼就开始怀疑人生？能不能别总活在剧本里？现实它真能打脸。”
吴晶还拽着他胳膊不撒手，站在门口像只刚上岸的鱼，傻愣愣的：“可这……这太玄乎了。”
门口几个人看了都摇头——这哥们儿，怕不是真喝高了。
“行了，别杵这儿当门神了。”项霄乐拍了他一巴掌，“人都在里头等着，咱们在这儿演《等待戈多》？”
他语气一沉：“再磨蹭，等人家以为我们没教养，那就真没戏了。”
吴晶一哆嗦，猛地挺直腰：“对！对对！不能丢人！得好好准备！衣服得熨！领带得选！口音得调！”
说着就冲进电梯，一边跑一边回头喊：“老项！你记着！今天要是掉链子，我真跟你急！”
项霄乐没理他，笑了笑，抬脚跟上。
他心里清楚——
这不是梦。
是实打实的机会，被他一把攥住了。
“我还以为你跟我逗着玩儿呢？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换，真要现在去？别闹了，回头再回去换，黄花菜都凉了。”
吴晶这副邋遢样儿，真把项霄乐看傻了。
“得了吧大哥，你现在跑回去换衣服，时间全搭进去了，饭局都散了，啥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