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大陆秘辛
第162章：星夜暗谋，杀机隐现
月华如水，流淌过天枢城鳞次栉比的屋檐，却难以穿透某些角落弥漫的深沉黑暗。
林毅别院的防御阵法在夜色下泛着微光，如同一个半透明的琉璃碗倒扣在地，隔绝了外界绝大部分的窥探。院内，林毅并未入睡，而是与苏瑶、墨羽一同，听着天机阁主派来的心腹弟子，低声汇报着城中最新的动态。
“真火宗烈阳真人傍晚时分秘密会见了听风楼三楼主风无影，地点在城南的‘流觞苑’，密谈超过一个时辰。”
“散修联盟‘四海会’的几位当家，今日频繁出入金家府邸。”
“城卫军夜间巡逻路线有细微调整，西城区，尤其是靠近真火宗别馆的区域，巡逻密度降低了三成。”
“另外……我们安插在噬灵教外围的一个眼线，在传递出‘钉子已备’的消息后，失去了联系。”
一条条信息汇总而来，勾勒出一张无形的、正在收紧的大网。明日的联盟大会，俨然已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中心，而手握定界珠的林毅，便是这风暴眼的中心。
“看来，有人不想看到联盟顺利成立，或者，不想看到林兄你安稳地持有定界珠。”墨羽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机关护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苏瑶眼中带着忧色：“明日大会，林大哥你准备如何应对？若他们联合发难……”
林毅目光沉静，指尖一缕混沌气息缭绕，感受着与定界珠那水乳交融般的联系。“无非是威逼利诱，或是以大义之名行巧取豪夺之实。定界珠在我手，便是我的道，我的责。他们若想凭几句空话或人多势众便让我低头，那是痴心妄想。”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转冷：“至于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他们若敢伸爪子，剁了便是。”
与此同时，真火宗别馆深处，一间布下了重重隔音结界的密室内。
烈阳真人、风无影，以及一位身穿金家服饰、面容阴鸷的老者（金家大长老，金煞）围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灵茶香与淡淡的火药味。
“明日大会，天机老鬼必定力保那小子。我们若强行逼迫，恐落人口实，也未必能讨得好。” 风无影指尖捻动着茶杯，语气飘忽。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神器落在那个南域小子手里？” 金煞声音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怒气，“我金家嫡系子弟陨落古墟，说不定就与此子有关！”
烈阳真人眼中火光一闪，沉声道：“硬抢自然不行，但我们可以逼他‘自愿’交出。联盟初立，必设‘执掌’或‘长老会’统筹全局。定界珠此等重器，岂能由一人独占？当由联盟共管！若他识相，交出定界珠掌控之法，或可许他一个长老虚位。若他不识抬举……”
他冷笑一声，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风无影补充道：“还需让他‘主动’展现定界珠威能。我已安排人手，明日会‘质疑’他获得神器的过程，质疑他是否有能力执掌如此重宝。届时，众目睽睽，他若无法证明，便是德不配位，我们便可顺势发难。”
金煞阴恻恻地接口：“若他证明了呢？古墟崩塌，死无对证，谁知道他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我们完全可以质疑他与古墟异动、甚至与噬灵教有所牵连！别忘了，他身边那个姓苏的女子，来历不明，与生命古树关系匪浅，而生命古树据说也曾被归墟之力污染过……”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狠辣与默契。抹黑、孤立、逼迫，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而在天枢城阴影最浓稠的角落，那座不起眼的民居地下。
脸上带着刺青的噬灵教执事，正对着一名跪伏在地、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下达指令。
“明日，你的任务不是刺杀，那太难，也毫无意义。你的任务是……点燃导火索。”
斗篷下的身影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带着狂热的脸，若是有其他势力的人在此，定会认出，此人竟是某个中型宗门颇受重视的内门弟子！
“请执事示下！”
“在联盟大会进行到关键时刻，当那林毅成为众矢之的时……”刺青执事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引爆你藏在身上的‘秽神丹’。此丹无毒，却能在瞬间放大范围内所有修士内心的负面情绪——贪婪、猜忌、愤怒、恐惧……届时，场面必然失控。我倒要看看，在那样的混乱中，那所谓的联盟，还如何成立！那林毅，又如何自处！”
“属下明白！为了圣教伟业，万死不辞！”那弟子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夜色渐深，杀机如同无声的潮水，淹没了天枢城。
林毅别院内，他忽然心有所感，眉头微蹙，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是城中贫民区与废弃坊市的交界地带，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他体内定界珠微微悸动的空间波动一闪而逝。
“有精通空间法术的高手在窥探？”他心中凛然。看来，盯上他的，远不止明面上的这些势力。
他深吸一口气，对苏瑶和墨羽道：“你们先去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恐怕不会轻松。”
苏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与墨羽一同退下。
林毅独自留在静室，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丹田。混沌金丹缓缓旋转，定界珠散发出温润光华，与他的神魂交融。他在推演，推演明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推演如何应对诘难，如何展现力量而不显霸道，如何……在这乱局中，杀出一条通往希望的血路。
他知道，明日之后，无论成败，他都将彻底站在这大陆风云激荡的浪尖之上。
是成为力挽狂澜的基石，还是被巨浪拍碎的泡沫，皆在明日一举。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天枢城在寂静中等待着，等待着那注定将载入史册的联盟大会的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