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国皇城内,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气氛却因边境的紧张局势而显得有些压抑。西凉国皇帝身着华贵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目光扫视着殿下的一众大臣,声音低沉而威严:“轩辕国如今太子轩辕洐之主政,边关之事,诸卿可有良策?”
西凉国太子尉迟轩挺身而出,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傲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朗声道:“父皇,儿臣以为,轩辕洐之此人,三年前还常被传为纨绔皇子,能有何能耐?他如今被封为太子,不过是仗着娶了安岳国的安柔公主,得了安岳国的助力罢了。我们何惧之有?”
尉迟轩的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了一阵附和之声。一些大臣纷纷点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说:“太子所言极是,那轩辕洐之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软弱之辈。”
有的则冷笑:“我们西凉国勇士如云,岂会怕他一个纨绔太子?”
然而,也有几位老臣面露忧色,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颤巍巍地走出列,躬身行礼后,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老臣以为,切不可轻敌啊。轩辕国虽国主病重,但底蕴深厚,且那轩辕洐之既能被封为太子,必有其过人之处。我们不可仅凭过往的传言便断定其无能。”
尉迟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他冷笑一声,说道:“老大人,您莫不是被那轩辕国的威名吓破胆了吧?我西凉国勇士何惧战?本王愿亲率大军,踏平轩辕边境,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凉国的厉害!”
殿内再次响起了一阵欢呼之声,一些年轻的大臣更是热血沸腾,纷纷表示愿意随太子出征。西凉国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虽有些许欣慰,但也难免有些担忧。他深知战争非儿戏,一旦开战,便关乎到国家的生死存亡。
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轩儿,你勇气可嘉,但战争之事,需谨慎行事。你且先说说,你打算如何应对轩辕国的边境之防?”
尉迟轩闻言,胸有成竹地说道:“父皇放心,儿臣已派人打探清楚,轩辕国边境虽守备森严,但那轩辕洐之为了照顾妻儿,已向其父皇请旨暂卸兵权三月。且他们边境守军白天看似松懈,实则是在诱我们深入。儿臣打算,趁他们夜半松懈之时,率精锐骑兵突袭其边境村庄,烧杀抢掠一番,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凉国的厉害!”
西凉国皇帝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这种做法虽能一时震慑轩辕国,但也会激起他们的愤怒和反击。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轩儿,你的计划虽勇,但略显鲁莽。我们需从长计议,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坏了大事。”
尉迟轩见父皇并不完全赞同自己的计划,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不敢违抗父命。他躬身行礼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愿听父皇差遣。”
西凉国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先退下,与众大臣再商议商议,务必拿出一个周全之策来。”尉迟轩应了一声,退回了列中。
尉迟恭垂首立于殿下阴影之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听着殿内此起彼伏的主战之声,喉间泛起一丝苦涩。三年前在轩辕国初见轩辕洐之的画面突然撞入脑海——那个醉眼惺忪倚着美人榻的皇子,竟能在棋局间不动声色地布下死局,逼得素有之称的西凉国太傅投子认负。
太子兄只记得他掷金斗富的荒唐,却忘了那年上元节,是谁用一支空箭便引得禁军大营自乱阵脚。他唇角勾起冷峭弧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皇御座之侧的鎏金瑞兽在烛火下泛着寒光,映得他眼底的晦暗愈发浓重。
当尉迟轩声嘶力竭喊出踏平轩辕时,他清晰看见老臣们鬓角的白发在颤抖。那些曾随先帝征战沙场的肱骨之臣,此刻却如风中残烛般无力。而自己这个生母早逝、兵权旁落的三皇子,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烧杀抢掠?他在心底冷笑,轩辕洐之若真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又岂会在一个月前那场边境摩擦中,以三千轻骑便绕后截断了西凉的粮草要道?太子只看到敌军,却不知那是诱敌深入的陷阱。
尉迟恭望着龙椅上父皇紧锁的眉头,忽然想起幼时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恭儿,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缓缓后退半步,将身影彻底隐入廊柱之后,冰凉的石柱贴着脊背,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寒意。
就让太子兄去撞个头破血流吧。他闭上眼,听着耳边渐起的退朝鼓点,只是这西凉万里江山,经得起几次这样的?玉佩上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恍惚间竟像是在无声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