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藤蛇原本有些抗拒，但它从这个人类的手掌中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草系亲和力。
那是常年与植物和草系宝可梦打交道，积淀下来的气息，让它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慕小小也凑了过来，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检查的深入，古伯通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简直能夹死一只萌虻。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古伯通看着探测仪上那跳动得毫无规律的数据曲线，喃喃自语。
“外表看起来很健康，但体内却感觉有点虚弱，却又不是特别明显。”
“而且现在它体内的草系能量回路……简直是一团乱麻。”
“不仅如此。”林渊在一旁补充道。
“它的生命本源本就缺失了一部分，就像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漏斗。”
“无论灌输多少能量进去，都会慢慢流失。”
“漏斗？”古伯通眼神一凝，“不仅是漏斗那么简单。”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片散发着淡绿色光晕的树叶。
那是一片高品质的复活草叶片，古教授将其贴在了藤藤蛇的胸口。
奇迹般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那片本该迅速融入体内的复活草叶片。
竟然在接触到藤藤蛇皮肤的瞬间，迅速枯萎、发黑，最后变成了一撮飞灰。
“这……”慕小小捂住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它在排斥生命能量？”
林渊也是有点惊讶，和藤藤蛇相处了这么久，他竟然也没发现还有这种异常。
从藤藤蛇出生到现在，它除了不能正常进化外，一直表现得很健康。
没想到这种健康，在随着藤藤蛇逐渐成长的过程中，会逐渐消逝。
这个隐患，也许会在某一天彻底爆发。
那现在的问题就已经不是简单的解决藤藤蛇无法进化了，这已经关乎小家伙的生命安全了。
“不，不是排斥。”古伯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吞噬，它的那个缺口，不光是漏，还会主动吞噬周围的生机来维持自身的最低消耗。”
“但这种吞噬是无底洞，根本留不住。”
他直起腰，摘下眼镜擦了擦，看向林渊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怀疑，而是一种带着同情的敬佩。
“小子，你没撒谎，如果是为了追求力量，没人会养这么一只……注定要死的宝可梦。”
“它还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个奇迹。”
“或者是你用了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给它吊着命。”
“藤藤蛇还未出生时，曾经受过致命伤，是被一只宝可梦出手挽救了，它才能正常孵化出来。”林渊没有隐瞒。
“难怪……”古伯通恍然大悟，“那看来那只宝可梦不简单啊，竟然能强行锁住藤藤蛇的一部分生机。”
“但正如你所说，那种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
“它的基因链在进化的那个节点上是断裂的。”
“只要它尝试进化，或者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这个断裂口就会崩开，到时候……”
“会死。”林渊平静地接过了话茬，但放在膝盖上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藤藤！”藤藤蛇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不服气地叫了一声。
努力挺起胸膛，用藤鞭拍了拍林渊的手背，像是在安慰他。
看着这一幕，古伯通那颗坚硬的心也被触动了。
他这一辈子见多了为了追求强度，最终选择抛弃弱小宝可梦的训练家。
而像林渊这样为了救一只“废柴”，满世界寻找治疗方法的训练家，简直是凤毛麟角。
“所以，你现在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永恒之花上？”古伯通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
“虽然理论上讲，永恒之花确实拥有重塑生命本源的能力。”
“毕竟那是曾经让死者复生的力量源泉。”
“但是……”古伯通摇了摇头。
“目前这还只是个理论。”
“且不说那东西到底存不存在这世上。”
“就算存在，就凭那种狂暴的能量，这小家伙虚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还是两说。”
“那也总比等死强。”林渊的回答简短有力。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尝试一下。”
“百分之一。”古伯通突然竖起一根手指。
“什么？”
“我说，如果你真的能找到那朵花，我有办法把成功率从万分之一提升到百分之一。”
古伯通的眼里闪过一丝傲气。
“别忘了，我是谁，在研究草系宝可梦和妖精系宝可梦的领域上，这个联盟还没几个人能超过我。”
慕小小的眼睛瞬间亮了：“老师！您是答应帮忙了？”
古伯通瞪了她一眼：“我有说吗？我只是说那是技术上的可能性！”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林渊：“不过，要想找到那朵花，光靠你那些道听途说的线索是不够的。”
“而且，真正的永恒之花，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我们找到。”
“那您有什么线索？”林渊立刻追问。
古伯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后，他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了半块已经有些发黑的金属碎片。
那碎片上，隐约刻着半个奇异的花纹。
“这是我当年从那个塌陷的遗迹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样东西。”
古伯通摩挲着那块碎片，声音低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暗中秘密研究它的材质。”
“我发现，它会对特定频率的妖精系波动产生特殊的反应。”
“而就在三天前，这块碎片……突然热了一下。”古伯通抬起头，目光灼灼。
“这意味着什么？”慕小小咽了口口水。
“意味着，我们要找的东西，或者说至少跟它同源的东西……就在这座城市附近苏醒了。”
古伯通把碎片拍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渊，这件事情我可以帮助到你。”
“但这不仅是为了你的藤藤蛇，也是为了防止那个最终兵器，落入那群心怀不轨的人手里。”
“我们必须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它，控制它，或者……毁掉它。”
“成交。”林渊伸出手，握住了那块冰冷的金属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