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岩谷时，天色已暗。混沌气流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混沌巨熊留下的痕迹。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照亮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巨熊的脚印、崩塌的岩石，还有……那株被踩烂的三叶金芝。
此刻的三叶金芝早已没了之前的生机盎然，三片金色的叶片被踩得残破不堪，根部也断裂开来，散落在尘土中。但或许是先天灵草的韧性极强，竟还有几片相对完整的残叶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金光，隐约能感受到微弱的生机。
“还有救！”苏倾颜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拨开尘土，将那几片残叶捡了起来。她数了数，一共四片，其中两片相对完整，另外两片只剩下小半片，生机也更加微弱。
林越也走了过去，看着苏倾颜手中的残叶，心中微动。即便只剩残片，这三叶金芝毕竟是先天灵草，蕴含的能量也远超普通的混沌能量块，若是能炼化，对修为必然大有裨益——尤其是他刚突破不久，正需要资源巩固境界。
“这几片残叶……”林越刚要开口，苏倾颜便将那两片相对完整的残叶揣进怀里，只留下那两片小半片的残叶在手中。
“这两片归我。”她语气冰冷，仿佛刚才在山谷中并肩作战的默契从未存在过，“若不是你非要抢，我早就拿到完整的灵草了，现在能留下这几片，已经算你运气好。”
林越眉头一皱，心中的火气顿时涌了上来：“苏倾颜，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刚才若不是我引开巨熊，你恐怕已经被它拍死了，哪还有机会捡这些残叶？”
“那又如何？”苏倾颜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嘲讽，“若不是你先抢灵草，巨熊会被引来吗？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强词夺理！”林越气极反笑，“这灵草是无主之物，谁先拿到算谁的，我抢你什么了？再说刚才对战巨熊，我也没少出力，凭什么你拿好的，只给我剩下的？”
“凭我先发现的！”苏倾颜寸步不让，周身的火焰再次燃起，“我说了，这灵草本就该是我的，给你留两片残叶，已经是看在刚才合作的份上了。”
林越看着她眼中的固执，心中的火气渐渐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他算是看明白了，苏倾颜根本不讲道理，在她看来，只要是她先看上的东西，就必须归她。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谈了。”林越也懒得再争辩，直接伸手去拿苏倾颜手中的那两片小半片残叶，“这两片归我，总可以吧？”
“你敢！”苏倾颜猛地后退一步，将残叶护在怀里，火焰在她周身燃烧得更旺，“我说了，这是我的！”
“苏倾颜，你别太过分！”林越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丹田内的混沌气流开始运转，“刚才若不是我，你连一片残叶都拿不到。现在分我两片怎么了？还是你觉得，我好欺负？”
“欺负你又如何？”苏倾颜也动了真火，她本就对林越抢走一片叶片耿耿于怀，此刻见他还要抢，更是怒火中烧，“有本事你就来抢，看看你能不能从我手里拿走！”
两人再次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动手。月光下，林越的混沌能量与苏倾颜的火焰相互碰撞，激起阵阵涟漪。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吹散了些许两人的怒火。林越看着苏倾颜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为了几片残叶，真的值得再打一场吗？两人刚刚经历过生死之战，能量都没恢复多少，若是再动手，恐怕只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罢了，我也不想再打。这样吧，我们平分——你拿一片完整的，我拿一片完整的，剩下的两片小的，一人一片。这样总公平了吧？”
苏倾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林越会突然让步。她看着林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她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说罢，从怀里拿出一片相对完整的残叶，扔给林越。
林越伸手接住，感受着残叶上残留的微弱生机，心中稍稍安定。他将残叶收好，又拿起一片小半片的残叶：“那这片我就拿了。”
苏倾颜没说话，将剩下的一片小半片残叶揣进怀里，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林越忽然开口。
苏倾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警惕：“你还有什么事？”
林越看着她，沉吟片刻：“这些残叶虽然还有生机，但能量已经散了大半，直接炼化恐怕效果不佳。我知道一种炼化之法，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灵草的能量，你要不要听？”
苏倾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林越会主动分享法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很简单。”林越说道，“炼化时不要急于吸收，先将残叶中的生机与自身能量融合，就像……就像温水煮茶，慢慢熬，让能量一点点渗透进丹田，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吸收。若是急于求成，只会让能量白白浪费。”
这其实是他刚才在恢复能量时，结合道韵碎片的感悟想到的方法，虽然简单，却蕴含着循序渐进的道理。
苏倾颜若有所思，她修行火焰法则，向来追求爆发力，炼化资源也习惯了快准狠，从未想过“慢慢熬”。但她也知道林越没有骗她——混沌中的能量本就狂暴，急于吸收确实容易造成浪费，甚至损伤经脉。
“谢了。”她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随即转身，化作一道红影消失在夜色中。
林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笑了笑，也转身向溶洞走去。月光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混沌气流中，只留下岩谷中的一片狼藉，诉说着刚才的争斗与合作。
回到溶洞时，已是深夜。盘古依旧坐在那块巨大的岩石上，闭目养神，仿佛亘古不变的雕像。
林越轻手轻脚地走到盘古身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最后拿出那片相对完整的三叶金芝残叶：“前辈，这灵草的残叶还有些生机，您要不要炼化？”
盘古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残叶，又看了看林越，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留着。
林越也不勉强，将残叶收好，盘膝坐在盘古身边，开始运转功法恢复能量。月光透过溶洞顶部的缝隙洒下，落在他和盘古身上，勾勒出两道宁静的身影。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在这危机四伏的混沌中，他和苏倾颜的交集，恐怕还会有很多。而那片小小的灵草残叶，或许会成为他们下次相遇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