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意志的降临,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万古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战场的喧嚣与激烈。无论是气势汹汹的阿斯加德众神,还是严阵以待的洪荒诸圣,此刻都感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与压迫。那并非单纯的力量压制,而是一种“存在”层面上的、被更高位格俯瞰的渺小感。
奥丁独眼死死盯着那顶天立地的虚影,永恒之枪微微低垂,他能感觉到,这位存在的层次,恐怕超越了寻常的“神王”概念,触及了世界根源。
通天教主青萍剑依旧斜指,但剑尖的诛仙剑意却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老子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罕见的凝重。
盘古的意志扫过战场,并未立刻对阿斯加德众神发难,反而将“目光”更多地投向了洪荒诸圣,尤其是在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身上停留。
“时机已至。”盘古恢弘的声音直接在元始与通天的心神深处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召唤之力,“吾之‘元神精粹’所化者,当归还烙印,得大自在。”
元始天尊脸色骤变!他瞬间明白了盘古的来意!就在刚才对峙的短暂间隙,他已从老子那里得知了兜率宫中发生的一切,知晓了盘古收回印记、老君心境变化之事。他本以为此事还需时日,没想到盘古竟在这两界圣战的关键时刻,直接找上了门!
“盘古大神!”元始天尊周身诸天庆云光华大放,试图抵抗那源自本源的召唤,声音带着维护正统的倔强,“吾等承继开天道统,维护洪荒秩序,此印记乃天定因果,维系天地平衡,岂可轻言收回?!”
“秩序?平衡?”盘古意志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不过是鸿钧合道后,用以维系其掌控的锁链之一。尔等困于其中而不自知,反以此为荣。今日,便由吾亲手解开。”
话音未落,盘古虚影抬手,并无华丽光芒,却有一股最纯粹、最本源的“开天辟地”道韵弥漫开来,无视了元始天尊的诸天庆云防御,直接穿透其护体神光,作用在其元神最深处!
“呃啊——!”元始天尊发出一声闷哼,身躯剧震!一点比之前从老君处剥离的更加凝实、更加炽烈的开天印记,带着玉清仙光的本源色泽,被强行从其眉心逼出!那印记挣扎着,似乎不愿离开,但在盘古正主的绝对权柄下,终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盘古虚影。
元始天尊踉跄后退数步,脸色苍白,气息一阵紊乱,虽未伤及根本,却感觉与天道之间那种深层的、近乎本能的紧密联系,如同被斩断了一根最重要的纽带,瞬间疏远模糊了许多,心中更是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某种与生俱来的依仗。
紧接着,盘古意志转向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性格桀骜,此刻却并未如元始般激烈抗拒。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惊疑,有思索,也有一丝...跃跃欲试?他早已对旧有天道秩序有所不满,封神之败更是心结。盘古此举,在他眼中,未必不是一种“破而后立”的契机。
“通天,可愿自解?”盘古问道。
通天教主沉默一瞬,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既然父神(他承认了这个称呼)要收回,那便拿去!看看没了这劳什子印记,我通天的剑,是否就斩不断这苍穹!”
他竟主动放开了心神防御!一点锋芒毕露、带着上清破灭道韵的开天印记,从其元神中自行飞出,比元始的更加活跃,更加不甘束缚,如同出鞘利剑般,发出一声清鸣,主动投向盘古虚影!
盘古虚影微微一动,似乎对通天的态度有所感应,接纳了这枚印记。通天教主身躯也是微微一晃,但眼神却更加明亮锐利,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短短时间内,三清之中,元始、通天的开天权柄印记,尽归盘古!加上之前的太上老君,三清与鸿钧合道天道之间的深层绑定,被盘古以釜底抽薪的方式,强行削弱了大半!
此举不仅让洪荒诸圣心神剧震,更让对面的阿斯加德众神看得目瞪口呆,不明所以。但他们能感觉到,洪荒圣人这边的气息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就在盘古收回元始、通天印记,虚影因此凝实了几乎一倍,散发出的开天威压越发恐怖,仿佛真的要重定地水火风之时——
“盘古大神!请住手!”
一声清冷而坚定的女声响起。平心娘娘(后土) 自虚空踏出,挡在了盘古虚影与洪荒大地之间。她周身轮回之力流转,脚下隐隐浮现六道轮回盘的虚影,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与决绝。
盘古意志“看”向她:“后土,身化轮回,功德无量。阻吾为何?”
后土仰视着那伟岸虚影,语气恭敬却寸步不让:“大神收回三清印记,松动天道枷锁,后土不敢置喙。但有一物,关乎洪荒大地根本,关乎巫族存续,更关乎轮回安定,绝不容有失!”
她所指的,正是位于不周山遗迹(祖巫殿原址)深处的——盘古殿!那是盘古心脏所化,蕴含盘古最精纯的力之法则与生命本源,更是十二祖巫诞生的源头,如今也是后土执掌轮回、勾连地道的重要支点之一!
盘古意志微微一顿:“盘古殿...乃吾心血所化,本就为孕育巫族,镇守大地。如今巫族已融入轮回,地道已立,此殿...”
“此殿已成为地道核心之一,轮回枢纽!”后土打断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不敬”地打断开天者的话语,“它不仅承载巫族过去,更维系着现在洪荒大地的稳定与轮回的运转!若大神强行收回,地道必受重创,轮回或将失衡,亿万生灵魂魄无所归依!此等后果,大神可曾想过?!”
她身后,隐隐浮现出帝江、祝融、共工等几位地道圣人的虚影,虽然面对盘古威压而震颤,却依然坚定地站在后土身后,表明了地道一脉的态度。
盘古虚影沉默了。他苏醒归来,目的是为洪荒“松绑”,让其真正独立演化,而非要破坏其现有平衡,更不愿见到轮回受损,生灵涂炭。
他能感觉到,盘古殿的确已与后土所化的轮回、与整个地道体系深深绑定,强行剥离,确会造成不可预测的灾难。
两界圣战的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阿斯加德众神与洪荒诸圣暂时停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开天始祖与大地之母的对峙上。一边是收回印记、力量暴涨、意图不明的盘古,一边是守护轮回、寸土不让的后土。
盘古的意志在权衡。是强行取回自己的“心脏”,冒着破坏地道轮回的风险?还是...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通过某种方式,响彻在盘古、后土以及所有圣级存在的心神中:
“哎呀呀,一家人吵什么吵?盘古老乡,你那‘心脏’在人家后土手里保养得挺好,还帮着带大了十二个娃(祖巫),现在更是成了支撑世界的‘起搏器’,你非要拿回去干嘛?当收藏品吗?后土妹子说得对,拿走了要出大事的!听我一句劝,那玩意儿就寄存那儿吧,算你入股‘地道轮回无限责任公司’了,每年给你分点‘洪荒成长红利’怎么样?”
正是萧狂!他在紫霄宫“看直播”忍不住插嘴了,还是一贯的咸鱼搅屎棍风格。
盘古虚影:“......”
后土:“......”
众圣:“......”
奥丁&阿斯加德众神:“???”(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