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辞不明白。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个横空出世的魔修动了心思，放下了千年来的戒备，甚至说出了那些藏在心底的话。此刻她整个人都快拧成了麻花，心中一片混乱，甚至带着几分绝望——她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这般境地？
纪清歌察觉到了她的走神。记忆已经看完，再看下去也无意义。苏婉辞此刻的反应让她很是满意，甚至觉得有几分有趣。
想到从前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苏婉辞，再看看眼前这个面色绯红、不知所措的仙君，纪清歌心中竟泛起一丝“天道好轮回”的快意。趁着对方记忆尚未恢复、修为又不及自己，此时不“报复”，更待何时？
就算日后苏婉辞恢复了记忆，修为也终究差她一截，到那时也拿她没办法。
这般想着，纪清歌轻笑一声，缓缓凑近苏婉辞：“仙君，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莫非……是在想昨夜？”
她明知故问，温热的气息拂过苏婉辞耳畔。
苏婉辞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慌忙别过脸：“未曾……未曾想什么。”
她试图藏起所有心思，不敢泄露分毫。
纪清歌眯了眯眼，打算给这个不诚实的家伙一点小小的“惩罚”。
“仙君，既然看完了，昨夜你那般‘放肆’，我现在……是不是该讨要些利息？”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苏婉辞愣住了，半晌才迟疑地开口：“你想要什么……利息？”
她下意识思索自己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又猜想纪清歌究竟看上了什么。
“我想要仙君你。”纪清歌说得理所当然，“给，还是不给？”
苏婉辞整个人僵住了，神色慌张：“我？”
她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眉宇间满是困惑——要她？要她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纪清歌郑重地点头，眼中盛满毫不掩饰的爱意：“我所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我来到这个世界，本就只为你一人而来。”
她的话语里满是期待，苏婉辞却沉默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让她不知所措，更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她不语，纪清歌眼中掠过一丝失落。还是……太快了吗？可昨夜那些亲密的画面不会骗人，即便没有记忆，身体的本能反应也骗不了人。
阳光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空气仿佛凝固了。苏婉辞垂眸看着自己被纪清歌握住的手，那只手温暖而坚定，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许久，她终于轻轻回握住那只手，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需要一点时间。”
这不是拒绝，却也不是接受。但至少，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
纪清歌眼中的失落瞬间被点亮，她笑得眉眼弯弯：“好，我等。”
苏婉辞说完那句话后，脸颊又染上了绯色，她轻声补充道：太快了些......我未曾了解过这些事。魔君也该考虑清楚才好，毕竟你我身份、地位都不同......我不明白魔君为何会说出这些话。另外，为我昨夜的冲动......说声抱歉。
她越说声音越小，显然顾虑重重。
纪清歌微微一愣，听着这番话，心底却泛起暖意。苏婉辞没有直接拒绝，反而在认真思考两人的关系，这已经是很好的开始。她自然不能操之过急。
嗯，婉辞不必担心。纪清歌的声音柔和下来，我考虑得很清楚。我等仙君的答复，多久都可以。至于昨夜的事......她笑了笑，不必抱歉，我求之不得。
无论这个答复要等多久，她都愿意等。
说完这番话，纪清歌微微低头，在苏婉辞唇角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这个吻不带任何侵略性，只有满满的珍视与怜惜。
苏婉辞整个人僵住了，却没有躲开。纪清歌的唇温暖而柔软，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清新气息。这个吻太温柔了，温柔得让她心中筑起的防线开始松动。
一吻结束，纪清歌稍稍退开，眼中含着笑意：这是利息。
苏婉辞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吻过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她终于抬起眼，望向纪清歌：你......真的愿意等？
纪清歌毫不犹豫地回答，多久都等。
苏婉辞看着纪清歌认真的神情，心中某个角落悄然融化。或许......她可以试着相信这个人。
那便......试试看吧。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纪清歌眼睛一亮，随即笑得像得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好，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