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战场,萨布素带着四千骑兵,冲破火箭阻拦,朝着城墙疾驰而来。马蹄踏地的轰鸣,几乎要盖过城墙上的喊杀声。
赵奎站在城头,目光紧紧盯着冲锋的清军骑兵,手指按在腰间的令旗上,神色平静。城墙下百米处,是早已挖好的陷马坑,上面覆盖着树枝和浮土,与地面融为一体,肉眼难辨。
“将军,清军骑兵已到一百五十米!”斥候高声禀报。
“再等等!”赵奎沉声道,手中的令旗微微握紧。
萨布素一马当先,挥舞着弯刀,大喊:“冲啊!攻破城墙,活捉阎应元!”
清军骑兵们士气高昂,催马扬鞭,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不少骑兵已经看到了城墙下的“平坦”地面,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一百米!”
“五十米!”
“点火!”赵奎猛地挥下令旗。
早已埋伏在城墙下的士兵们,立刻点燃手中的导火索。导火索滋滋作响,快速燃烧,连接着陷马坑底部的炸药包。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城墙下的地面瞬间塌陷,数十个深达三米的陷马坑赫然出现。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清军骑兵,来不及反应,连人带马坠入坑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在一起,互相踩踏,阵型瞬间大乱。
“就是现在!虎蹲炮准备,齐射!”赵奎高声下令。
城墙上的二十门虎蹲炮早已装填完毕,炮手李二、王三等立刻点燃火绳。虎蹲炮体积小,机动性强,威力却不容小觑,炮弹炸开后,霰弹四射,杀伤力极大。
“砰砰砰!”
二十门虎蹲炮同时发射,炮弹如雨点般落入清军骑兵群中。炮弹炸开,雪雾混着鲜血飞溅,清军骑兵纷纷中弹落马,战马受惊,四处乱窜,加剧了混乱。
“啊!我的腿!”
“救命!我被马压住了!”
清军骑兵们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冲锋的势头瞬间被遏制。原本整齐的骑兵阵形,此刻变得杂乱无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萨布素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下令:“停止冲锋!后退!快后退!”
但此时的清军骑兵,早已陷入混乱,互相推挤,根本无法有序撤退。不少骑兵试图调转马头,却被后面的骑兵撞倒,马蹄之下,死伤无数。
“将军,我们被埋伏了!”副将大喊,脸上满是惊慌。
萨布素刚要回话,一枚霰弹突然飞来,击中了他的左臂。剧痛传来,萨布素惨叫一声,左臂鲜血直流,手中的弯刀险些掉落。
“将军受伤了!”
“保护将军!”
几名亲兵立刻围了上来,护住萨布素,试图突围。
赵奎见状,下令:“弓箭手准备,放箭!射杀突围的清军!”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立刻弯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射向试图突围的清军骑兵。不少亲兵中箭落马,萨布素的护驾队伍越来越少。
“杀出去!必须杀出去!”萨布素忍着剧痛,挥舞着弯刀,砍倒一名冲来的守军士兵,催马朝着左侧的开阔地冲去。
清军骑兵们见状,纷纷跟着萨布素,朝着左侧突围。但陷马坑和虎蹲炮造成的混乱,让他们损失惨重,不少骑兵在突围过程中,被守军的弓箭射杀,或是坠入未被发现的陷马坑中。
炮手李二装填完炮弹,大喊:“将军,还射吗?”
“不用了!”赵奎摇头,“他们已成惊弓之鸟,追上去也难有更大战果,守住城墙,防止他们反扑即可。”
城墙上的守军们停止了射击,看着萨布素带着残余的骑兵,狼狈地朝着清军大营的方向逃去。地面上,陷马坑中填满了尸体和战马,鲜血染红了土地,场面惨不忍睹。
“将军,清点完毕,清军骑兵坠入陷马坑三百余人,被虎蹲炮炸死、弓箭射杀一千余人,互相踩踏死伤五百余人,只剩不到三千人突围!”亲兵队长禀报。
赵奎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很好!加固陷马坑,重新覆盖伪装,补充火箭和炮弹,防止清军再次来袭!”
“末将遵令!”
守军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加固陷马坑,有的搬运火箭和炮弹,有的清理城墙上的尸体和血迹,整个左翼城墙,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后整理。
士兵张三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对身旁的李四道:“这陷马坑和虎蹲炮太厉害了,清军骑兵根本不堪一击!”
李四笑道:“这都是阎帅和赵将军的妙计,早就料到清军会猛攻左翼,提前做好了准备!”
远处,萨布素带着残余的不到三千骑兵,狼狈地逃回清军大营。他的左臂伤口还在流血,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佟帅!末将无能,中了阎应元的埋伏,损失惨重!”萨布素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佟图赖看着萨布素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后寥寥无几的骑兵,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原本以为左翼进攻能撕开缺口,没想到反而损失了一半兵力。
“废物!都是废物!”佟图赖怒吼,一脚将萨布素踹倒在地,“四千骑兵,就这么被打回来了?你让本帅如何向朝廷交代!”
萨布素趴在地上,不敢反驳,只能任由佟图赖斥责。他知道,这次失利,自己难辞其咎。
佟图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左翼战场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阎应元的部署,远比他想象的要严密,张家口,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传我将令,左翼暂缓进攻,原地休整,加强戒备,防止阎应元趁机反击!”佟图赖沉声道。
“遵帅令!”副将应声,立刻下去传达命令。
佟图赖站在地图前,指尖死死按住左翼的标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左翼城墙上,赵奎抬手抹去脸颊沾染的血点,目光投向清军大营的方向,手中令旗在风中微微颤动。
炮手李二将最后一发炮弹填入炮膛,弓箭手们重新拉紧弓弦,守军们蹲守在城墙垛口后,呼吸均匀却眼神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