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阁那边有消息了。”他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尽管餐厅里只有他们四人，“我通过几个中间人打探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金库的近况。那里没有金杯的踪迹。”
“所以金杯很可能已经被转移了。”哈利说，语气平静。
卢修斯点头，“大概率是。我的人还在继续追查具体踪迹，但需要时间，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
“那就停掉。”哈利说，“不用查了。”
卢修斯和纳西莎同时看向他。
德拉科则只是静静听着。
“如果金杯已经被伏地魔回收，现在去找是浪费时间。”哈利解释，逻辑清晰，“如果他还信任贝拉的金库，认为那里安全，金杯迟早会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当我们准备好对付古灵阁的时候。但现在看来，他已经起了疑心，把魂器转移到了更隐蔽的地方。这种情况下，主动搜寻的成功率太低，风险太高。”
“你的建议是？”卢修斯问。
“等。”哈利重复了早上对德拉科说过的话，“等他走到明处，等他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我们再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卢修斯沉默了片刻，灰眸中闪过复杂的权衡，“这很冒险。如果他在那之前用其他方式增强了力量，或者找到了新的盟友……”
“他会的。”哈利承认，“邓布利多的死给了他信心，也给了他压力。食死徒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忠诚，魔法界需要被震慑。伏地魔不会满足于躲在幕后太久。他会行动的，而我们会等他行动。”
纳西莎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巩固我们已经有的。”德拉科接过了话头，“父亲在魔法部的地位需要进一步稳固。斯内普教授在霍格沃茨需要支持，至少要让大多数学生和教师接受现状。同时，我们继续拉拢那些还在观望的家族，尤其是神圣二十八族里对伏地魔抱有疑虑但还没倒向我们的。”
“清除黑魔印记的工作也要继续。”哈利补充道，目光转向卢修斯和纳西莎，“你们身上的印记被清除，对那些想要脱离伏地魔但又被印记束缚的家族来说，是最好的示范和诱惑。”
卢修斯下意识地抬手，隔着衣料碰了碰左前臂曾经有标记的位置。
那里现在只剩下淡淡的疤痕。
“已经有家族私下联系过我了。”卢修斯说，声音更低了，“威尔克斯家有人试探。他们都想摆脱印记，但害怕伏地魔的报复，也担心这是陷阱。”
“那就让他们看到真实性。”哈利说，“可以安排一次会面，在安全的地方，让他们亲眼看到印记被清除的过程，再谈条件。”
卢修斯点了点头，“我会安排。但需要时间，也需要绝对保密。”
“当然。”哈利说。
早餐结束后，卢修斯去了书房处理信件。
纳西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哈利和德拉科。
“还有一件事，”她犹豫了一下，“关于小天狼星。”
哈利停下脚步，德拉科也转回身。
“他通过莱姆斯·卢平传了话，想和你见面。”纳西莎说，观察着哈利的表情，“最后一次，以教父的身份。地点可以由你定，但希望是……能谈话的地方。”
哈利脸上没什么变化，“您觉得哪里合适？”
纳西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德拉科，“庄园。这里最安全，也最可控。我们可以安排在西翼的玻璃花房，那里有防护魔法，也远离主楼。如果你愿意，我和卢修斯可以不出面，但会在附近确保安全。”
“小天狼星不会喜欢这个地点。”德拉科指出。
“他不喜欢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哈利平静地说，“但这里确实最合适。公开场合风险太高，猪头酒吧虽然独立但无法控制进出的人。庄园至少能保证谈话不被监听，也不会有人突然拔魔杖。”
他看向纳西莎，“麻烦您回复卢平，时间定在下周末下午三点。只准小天狼星一个人来，我们会派人在庄园边界接引。全程禁止携带任何攻击性魔法物品，进门时需要接受基础检查——为了双方的安全。”
纳西莎点了点头，“我会转达。”
哈利道了声谢，和德拉科一起离开了餐厅。
走在通往二楼的走廊上，德拉科忽然开口:“你会告诉他真相吗？关于邓布利多的指令，关于我们的计划？”
“不会。”哈利回答得很快，“真相没有意义。他要么理解，要么不理解。但不管理不理解，他都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至少不会站在我想要的这一边。他是凤凰社的人，是邓布利多的追随者，是相信‘正确的方式’的人。我们的路，他走不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见？”
哈利在楼梯拐角停下，看向走廊窗外。
外面是精心修剪的花园，远处能看到白孔雀在草地上漫步。
“因为他是小天狼星。”哈利说，声音很轻，“因为他是詹姆·波特最好的朋友。因为……他曾经试图给我一个家。”
德拉科站在他身边，没有接话。
“但那是曾经。”哈利继续说，转过脸，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犹豫，“我要确认他还能不能作为资源被利用，确认他对‘亲情’的执着有没有可能被转化为对我们的暂时有利。”
“如果确认不能呢？”德拉科问。
哈利看向他，嘴角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
“那就让他没有威胁。”他说，“你知道的，德拉科。没人能阻止我，哪怕是他……”
德拉科看着他，良久，伸手握住了哈利的手。
“那就按计划来。”德拉科说，语气如常，“我会在你身边。”
哈利回握住他的手，然后松开，继续朝楼上走去。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远处，白孔雀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