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敦煌城楼的箭窗,洒在肖雯雯手中的罗盘上,蓝光在阳光下流转,像极了公元 3050 连实验室里的量子光束。她将罗盘轻轻放在议事殿中央的石台上,周围由四名精锐士兵守护,石台下铺着肖雯雯特意绘制的能量稳定阵图 —— 这是她根据时空管理局的基础能量学知识,用朱砂与硝石粉末混合绘制而成,能减缓罗盘能量的消耗。
“军师,这阵图真的能稳住罗盘?” 负责看守罗盘的将领赵昂忍不住问道。他昨日亲眼见过罗盘与通讯器相互呼应的奇景,对这些 “未来之物” 既好奇又敬畏。
肖雯雯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阵图上的纹路:“这阵图能引导周围的天地能量,补充罗盘的消耗。你们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罗盘离开阵图,也不能让任何人触碰 —— 尤其是沾过鲜血的人。” 她想起柳泉手臂上的血滴落在罗盘上时蓝光暴涨的场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清缘由。
就在这时,李暠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份粮草清单,脸色略显凝重:“肖姑娘,城中的粮草只够支撑一个月了。之前缴获的前秦粮草虽多,但伤员的药品消耗极大,程武还说张掖郡周边的粮道都被王猛封锁了,我们很难再从外面筹集粮草。”
肖雯雯接过清单,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数字:“流民的数量还在增加吗?”
“嗯,每天都有几十人从姑臧城方向逃来,大多是前凉的百姓,我们总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李暠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城外排队等待入城的流民,“可这样下去,粮草很快就会耗尽。”
肖雯雯沉默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敦煌周边不是有很多废弃的绿洲吗?我们可以组织流民去开垦,现在正值春季,只要引水灌溉,种上耐旱的粟米,两个月后就能有收成。另外,让士兵们继续推行‘寓兵于农’,除了守城的士兵,其余人都去田间劳作,既能增加粮食产量,又能节省粮草消耗。”
“可引水需要水渠,我们现在哪有时间修建?” 李暠疑惑道。
“不用新建水渠。” 肖雯雯走到地图前,指着疏勒河的支流,“这些支流原本就通向那些绿洲,只是年久失修被泥沙堵塞了。我们可以组织百姓清理河道,再用竹管搭建简易的引水装置,用不了十天就能引水灌溉。”
李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好主意!我这就派人去组织百姓,再让程武派一支骑兵护送,防止前秦的探子骚扰。”
两人正商议着,议事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肖雯雯与李暠对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只见几名士兵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布包,脸上满是倔强。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大王和军师?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 少年大喊着,试图推开士兵。
“住手!” 李暠喝止了士兵,走到少年面前,语气温和,“你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从布包中取出一块刻着 “柳” 字的玉佩,递给李暠:“我是柳泉的徒弟,名叫柳墨。我师父让我来告诉你们,他在罗盘上下了血咒,七天后血咒发作,不仅罗盘会失效,接触过罗盘的人也会被能量反噬,暴毙而亡!”
肖雯雯心中一震,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柳墨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血咒怎么解?” 她想起自己多次触碰罗盘,若血咒真会反噬,那她岂不是……
柳墨被肖雯雯的反应吓了一跳,却还是倔强地说道:“我师父说,血咒是用他的心头血所下,只有他能解。但他也说,王猛根本不在乎敦煌的死活,他只是想利用血咒毁掉罗盘,再趁机攻破敦煌。我师父不想让更多人白白送死,才让我偷偷跑出来报信。”
“那你师父现在在哪里?” 李暠问道。
“他被王猛关在张掖郡的大营里,重兵看守。” 柳墨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师父其实不想帮王猛,他只是想研究罗盘的能量,可王猛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他……”
肖雯雯松开柳墨的手臂,心中思绪万千。柳泉下血咒的事,无疑是雪上加霜。若七天后血咒发作,不仅她会有危险,罗盘修复失败,敦煌也会失去最后的希望。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救出柳泉,让他解除血咒。
“李暠,我们必须去救柳泉。” 肖雯雯坚定地说道,“只有他能解血咒,也只有他知道王猛的援军计划。”
李暠皱了皱眉:“张掖郡距离敦煌有三百里,而且王猛的大营守卫森严,想要救出柳泉,难如登天。”
“我有办法。” 肖雯雯转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张掖郡附近的一处山谷,“这里是王猛大军的粮草中转站,守卫相对薄弱。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伪装成前秦士兵,以押送粮草为由混入大营,再趁机救出柳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亲自去。我熟悉罗盘的能量波动,能更快找到柳泉的位置,而且我的弩箭和信号器也能派上用场。”
“不行!” 李暠立刻反对,“太危险了!你要是出了意外,敦煌怎么办?” 他想起肖雯雯之前冒险刺杀柳泉的场景,心中满是担忧,他不能再让她置身险境。
肖雯雯看着李暠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却还是摇了摇头:“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程武熟悉前秦的编制,让他跟我一起去,再挑选五十名精锐骑兵,我们昼伏夜出,定能成功。”
柳墨突然说道:“我也去!我熟悉张掖郡大营的地形,还能帮你们找到我师父的关押之地。”
肖雯雯与李暠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有柳墨带路,救出柳泉的几率会大很多。
当天夜里,肖雯雯、程武与五十名精锐骑兵,在柳墨的带领下,悄悄离开了敦煌。他们换上了缴获的前秦士兵铠甲,每人都携带了足够的干粮与水,还有肖雯雯改良的弩箭与信号器。
夜色如墨,骑兵们骑着快马,在戈壁滩上疾驰。肖雯雯骑在马背上,手中握着罗盘,蓝光微弱地闪烁着,似乎在回应着什么。她想起李暠在城门口送她时的眼神,满是担忧与不舍,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这次能否平安回来,也不知道七天后,自己是否还能看到敦煌的日出。
“军师,前面就是张掖郡的地界了,我们得放慢速度,小心巡逻的士兵。” 程武勒住马,低声提醒道。
肖雯雯点点头,示意大家下马,牵着马步行。柳墨则走在最前面,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避开了几队前秦的巡逻兵。
凌晨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张掖郡城外的粮草中转站。中转站的守卫果然如肖雯雯所料,只有百余名士兵,大多是老弱残兵。
“程武,你带二十名士兵,从侧面突袭,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肖雯雯低声部署,“我带二十名士兵,伪装成押送粮草的士兵,混入中转站,找到粮草的存放地,放火烧掉。柳墨,你带剩下的士兵,在远处接应,一旦得手,我们立刻撤离。”
“是!” 众人齐声应道,各自行动起来。
程武率领士兵,从侧面发起突袭,箭矢如雨般射向守卫。守卫的士兵毫无防备,顿时陷入混乱。肖雯雯则带着士兵,推着几辆装满干草的马车,假装是从敦煌方向押送粮草来的,大声喊道:“快开门!我们是王将军派来押送粮草的,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
守卫的将领正忙着应对程武的突袭,听到肖雯雯的喊声,也来不及细查,便下令打开城门。肖雯雯带着士兵推着马车进入中转站,趁着混乱,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洒在干草上,点燃了火焰。
“着火了!快救火!” 中转站的士兵大喊着,纷纷跑去救火。肖雯雯则带着士兵,趁机冲出中转站,与程武、柳墨会合。
火借风势,很快就蔓延开来,照亮了半边天空。张掖郡大营的士兵看到火光,纷纷朝着中转站赶来。肖雯雯等人趁机骑着马,朝着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 他们要趁着大营兵力空虚,救出柳泉。
柳墨带着众人绕到大营后方的一处密道前,低声说道:“这是我师父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挖的密道,能直接通到他的帐篷。”
众人顺着密道,悄悄进入大营。密道尽头是一处帐篷的底部,柳墨轻轻掀开帐篷的布帘,示意众人进去。帐篷内,柳泉正坐在桌前,对着一盏油灯发呆,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看到柳墨与肖雯雯等人,眼中满是惊讶。
“师父!我们来救你了!” 柳墨喊道。
柳泉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肖雯雯面前,急切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快离开!王猛已经发现我派柳墨去报信,他加强了守卫,还说要提前进攻敦煌!”
“我们知道血咒的事,也知道你不想帮王猛。” 肖雯雯说道,“现在没时间多说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柳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铜盒,递给肖雯雯:“这是解血咒的药粉,只要在血咒发作前,将药粉撒在罗盘上,再滴一滴我的血,就能解除血咒。你们快走吧,我来引开追兵!”
“不行!我们要带你一起走!” 肖雯雯说道。
“没时间了!” 柳泉推了肖雯雯一把,“王猛的援军三天后就会到,你们必须尽快赶回敦煌,做好准备。我自有办法脱身,日后若有缘,再与你们相见!”
说完,柳泉拿起桌上的油灯,朝着帐篷外跑去,大喊着:“有刺客!快来人啊!”
肖雯雯知道柳泉是想为他们争取时间,只能咬咬牙,带着众人顺着密道撤离。刚出密道,就听到大营内传来一阵喧哗,显然是士兵们被柳泉吸引了注意力。
众人骑着马,朝着敦煌的方向疾驰而去。肖雯雯回头望了一眼张掖郡的大营,心中满是感激。柳泉虽然曾是敌人,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帮助他们,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一路上,众人不敢停歇,日夜兼程。第三天清晨,终于看到了敦煌的城墙。城楼上的士兵看到他们,立刻打开城门,李暠亲自出城迎接。
“肖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柳泉救出来了吗?” 李暠快步走上前,看到肖雯雯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肖雯雯摇了摇头,将柳泉给的铜盒递给李暠:“柳泉没能跟我们一起回来,但他给了我们解血咒的药粉。另外,王猛的援军三天后就会到,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李暠接过铜盒,脸色凝重:“好,我这就去安排。你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
肖雯雯点点头,却没有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议事殿。她将药粉撒在罗盘上,又按照柳泉的嘱咐,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罗盘上。只见罗盘的蓝光瞬间暴涨,随后又恢复了平稳,屏幕上的文字也变成了:“血咒能量已清除,通讯器修复进度:50%,预计剩余修复时间:四日。”
肖雯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她刚站起身,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险些摔倒。幸好旁边的赵昂及时扶住了她。
“军师,你没事吧?” 赵昂担忧地问道。
肖雯雯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疑惑。她之前触碰罗盘时,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难道是血咒的残留影响?还是说,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异常?
她没有多想,只当是连日赶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可她不知道的是,柳泉的血咒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药粉虽然解除了罗盘的血咒,却还有一丝残留的能量潜伏在她的体内,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爆发。
接下来的四天,敦煌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备战。百姓们开垦绿洲,清理河道,种下的粟米已经冒出了嫩芽;工匠们改良了缴获的攻城器械,在上面加装了火油喷射装置,威力大增;士兵们则加强了训练,熟悉新的战术,士气高昂。
肖雯雯每天都会去议事殿查看罗盘的修复进度,同时与李暠商议应对援军的策略。她发现,随着通讯器修复进度的增加,她体内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烈,时常会感到头晕、乏力,甚至会出现短暂的意识模糊。
她不敢告诉李暠,怕他担心,只能强撑着处理事务。李暠虽然察觉到肖雯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只当是她太过劳累,劝她多休息,却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她的体内悄然酝酿。
第七天清晨,通讯器的修复进度终于达到了 100%。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文字:“通讯器修复完成,时空锚点已锁定,可随时启动返程程序。启动后,将清除您在本时空的所有痕迹,历史轨迹将恢复原有走向。”
肖雯雯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可以回到未来了,可她却犹豫了。敦煌即将面临前秦的援军,李暠与百姓们还需要她的帮助;而且她体内的残留能量还未清除,若此时启动返程程序,不知会发生什么。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一阵号角声,侦察兵匆匆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大王,肖军师,前秦的援军到了!足足有十五万大军,王猛亲自率领,已经到城外五十里处了!”
肖雯雯握紧手中的通讯器,心中做出了决定。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敦煌,她要与李暠、与敦煌的百姓们并肩作战,守住这片土地。至于是否能回到未来,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将通讯器放回怀中,转身对李暠说道:“走吧,我们去城楼上看看。这一战,我们必须赢!”
李暠看着肖雯雯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上城楼,望着远处缓缓逼近的前秦大军,神色凝重。
十五万大军,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覆盖了整个戈壁滩。王猛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令旗,目光锐利地盯着敦煌城墙,似乎胜券在握。
肖雯雯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长剑,高高举起:“敦煌的将士们,百姓们!前秦大军虽强,但我们有坚不可摧的城墙,有并肩作战的兄弟,有守护家园的决心!今天,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敦煌,不是那么好攻的!”
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高声呐喊:“守住敦煌!守住家园!”
呐喊声震耳欲聋,回荡在戈壁滩上。王猛听到呐喊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手中的令旗一挥:“进攻!拿下敦煌,屠城三日!”
前秦大军如潮水般朝着城墙涌来,一场决定敦煌命运的决战,正式拉开帷幕。而肖雯雯体内的残留能量,也在这一刻,开始悄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