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晨光带着戈壁特有的微凉,透过医馆的窗棂,落在肖雯雯沉睡的脸庞上。她的眉头微蹙,睫毛轻颤,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 —— 梦中,她回到了公园 3050 年的时空管理局,实验室的全息光屏上正播放着敦煌的历史影像:王猛率领大军攻破敦煌,李暠战死,百姓流离失所,昔日繁华的城池沦为一片废墟。
“不要……” 肖雯雯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李暠…… 不能有事……”
守在床边的李玥听到动静,立刻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肖雯雯的额头:“肖姐姐,你醒了吗?” 可肖雯雯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又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李玥叹了口气,将盖在肖雯雯身上的薄毯掖好。自从肖雯雯昏迷后,她每天都会来医馆守着,有时会给肖雯雯擦手,有时会轻声讲敦煌的趣事,希望能唤醒她。
“玥儿,该去帮程将军清点武器了。” 医馆外传来李暠的声音,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
李玥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看了肖雯雯一眼,转身走出医馆。她知道,此刻的敦煌离不开任何人 —— 王猛的大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父亲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议事殿内,李暠正与柳泉、程武、赵昂等人商议城防部署。桌上的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红色与黑色的标记,红色代表敦煌的防御点,黑色则代表前秦可能进攻的路线。
“根据探子回报,王猛正在张掖郡集结兵力,还从长安调来了攻城用的‘冲车’与‘井阑’。” 程武指着地图上的张掖郡,脸色凝重,“井阑高达十丈,能俯瞰城墙,士兵站在上面射箭,对我们的城防威胁极大。”
柳泉沉思片刻,说道:“井阑虽高,却移动缓慢,而且重心不稳。我们可以在城墙外侧修建‘拒马墙’,用削尖的木桩交错排列,高度约三丈,既能阻挡井阑靠近,又能抵御骑兵冲锋。另外,在拒马墙之间挖掘陷阱,陷阱底部埋设尖刺与火药罐,只要井阑或冲车掉入陷阱,立刻引爆炸药。”
“可修建拒马墙与陷阱需要大量的木材与人力,我们只有七日时间,来得及吗?” 赵昂担忧地问道。
李暠看向殿外,只见敦煌城内的百姓正自发地搬运木材与石块,老人与孩子帮忙打磨木桩,妇女们则在军营中缝制衣物、制作干粮。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沉声说道:“来得及。敦煌的百姓与我们同心同德,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七日之内定能完成部署。”
他当即下令:程武率领轻骑兵,前往敦煌周边的山林砍伐木材,同时警戒前秦的探子;赵昂率领士兵与百姓,在城墙外侧修建拒马墙与陷阱;柳泉则负责改良投石机,增加投石的射程与威力,以便应对井阑的威胁。
指令下达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敦煌城内一片繁忙,却井然有序 —— 士兵们扛着木材奔跑,百姓们挥舞着锄头挖掘陷阱,工匠们叮叮当当地改良投石机,连孩子们都拿着小铲子,帮忙搬运泥土。
李暠则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医馆看望肖雯雯。他会坐在床边,轻声讲述城内的备战情况,有时会读肖雯雯之前写的 “寓兵于农” 计划书,有时会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待上一个时辰。
“肖姑娘,今天拒马墙已经修到了北门,赵将军说比预期快了两天。” 李暠轻轻抚摸着肖雯雯的手,指尖感受到她逐渐恢复的体温,“柳泉还改良了投石机,能将石块投到五十步外,就算前秦的井阑靠近,也能砸中他们。你放心,我一定会守住敦煌,等你醒来。”
肖雯雯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微弱的笑容。
第四天清晨,程武率领轻骑兵返回敦煌,不仅带回了大量木材,还押解着几名前秦的探子。
“大王,我们在山林中遇到了前秦的探子,他们正在打探我们的备战情况,被我们一网打尽。” 程武将探子押到议事殿,“从他们口中得知,王猛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约有二十万人,预计后天就会出发,攻打敦煌。”
李暠的脸色凝重起来:“二十万人…… 比上次多了五万。柳先生,拒马墙与陷阱能抵御住他们的进攻吗?”
柳泉点了点头:“拒马墙与陷阱能阻挡他们的冲锋,改良后的投石机也能应对井阑。但我们的兵力只有三万,与前秦相差悬殊,想要长期坚守,还是有些困难。”
“我有一个办法。” 肖雯雯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虽然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李暠猛地回头,只见肖雯雯在李玥的搀扶下,站在议事殿门口。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身上穿着一件轻便的铠甲,显得格外精神。
“肖姑娘!你醒了!” 李暠快步走上前,激动地扶住她的手臂,眼中满是惊喜,“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肖雯雯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睡了这么久,该起来帮忙了。” 她看向殿内的众人,“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关于应对前秦的大军,我有一个主意。”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眼中满是期待 —— 肖雯雯每次提出的主意,都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肖雯雯走到地图前,指着敦煌城外的一处峡谷:“这里是王猛大军前往敦煌的必经之路,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崖,只要我们在峡谷上方布置伏兵,等前秦大军进入峡谷后,用滚石与火油攻击,定能重创他们。”
“可峡谷距离敦煌有三十里,我们的兵力本就不足,若分兵去峡谷设伏,城内的防守会更加薄弱。” 赵昂担忧地说道。
“不用分兵太多。” 肖雯雯说道,“程将军率领五千轻骑兵去峡谷设伏即可。轻骑兵机动性强,打完仗后能快速撤回敦煌,支援城内防守。而且,我们可以在峡谷两侧的山崖上,搭建假的营寨,插上我们的旗帜,让王猛以为我们在峡谷布置了大量兵力,不敢轻易进入。”
“这个主意好!” 程武眼前一亮,“假营寨能迷惑王猛,拖延他们的行军时间,我们也能有更多时间准备城内的防守。”
李暠看着肖雯雯,眼中满是赞赏:“就按肖姑娘的主意办。程武,你立刻率领五千轻骑兵前往峡谷,搭建假营寨,布置伏兵。柳先生,你再改良一些火油桶,让伏兵能用投石机将火油桶投到峡谷中,增加杀伤力。”
“是!” 程武与柳泉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肖雯雯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守住敦煌;正是因为有李暠的信任、程武的勇猛、柳泉的智慧,还有百姓们的支持,敦煌才能在乱世中立足。
当天下午,肖雯雯在李玥的陪同下,登上了敦煌的城墙。她看着城外的拒马墙与陷阱,看着士兵们训练的身影,看着城内忙碌的百姓,心中充满了希望。
“肖姐姐,你看,那是我们种的粟米,已经长出嫩芽了。” 李玥指着城外的绿洲,兴奋地说道,“等打完仗,我们就能收获粮食,再也不用担心粮草问题了。”
肖雯雯微笑着点头:“是啊,等打完仗,敦煌会越来越好的。”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战后的敦煌 —— 百姓们安居乐业,孩子们在城墙上玩耍,商人们在街道上往来,一片繁荣景象。
然而,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她想起昏迷前体内爆发的时空能量,想起时空通讯器上的文字 ——“清除本时空痕迹,历史轨迹将恢复原有走向”。她不知道,她的存在是否已经改变了历史,也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是否会如她梦中所见那般惨烈。
“肖姐姐,你怎么了?” 李玥察觉到她的异样,担忧地问道。
肖雯雯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一些关于城防的细节,要和李暠商议。”
回到议事殿时,李暠正在与柳泉商议投石机的改良细节。看到肖雯雯回来,他立刻迎上前:“肖姑娘,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用这么劳累,城防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我没事。” 肖雯雯微笑着说道,“我有一些关于投石机的想法,或许能增加它的威力。” 她走到投石机的图纸前,指着图纸上的一处结构,“这里可以加装一个弹簧装置,能增加投石的力度,让石块投得更远,更精准。另外,在石块上涂抹火油,点燃后再投出去,能形成火石,灼烧敌军的营帐与器械。”
柳泉眼前一亮:“这个想法好!弹簧装置我们可以用兽筋制作,简单又实用。我这就去让工匠们改良。”
肖雯雯看着柳泉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李暠:“李暠,还有一件事。前秦的大军中有很多前凉的降兵,他们并非真心归顺王猛,只是被迫无奈。我们可以在战前,派一些前凉的百姓去阵前喊话,劝他们归降。这样既能削弱敌军兵力,也能动摇他们的军心。”
李暠点了点头:“好主意!我这就去安排,让前凉的百姓准备喊话的内容,再派一支骑兵护送他们到阵前。”
接下来的两天,敦煌的备战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 峡谷中的假营寨搭建完毕,伏兵也已就位;改良后的投石机与火油桶准备就绪;前凉的百姓也准备好了喊话的内容;城内的粮草与药品也清点完毕,足够支撑两个月。
第六天傍晚,探子回报:王猛的大军已经出发,正朝着敦煌的方向赶来,预计明天清晨就能抵达峡谷。
李暠立刻召集众人,在议事殿召开紧急会议。
“程武,你率领五千轻骑兵在峡谷设伏,等前秦大军进入峡谷后,先点燃火油桶,再用滚石攻击,重创他们后立刻撤回敦煌。” 李暠下令。
“是!” 程武应道。
“赵昂,你率领一万士兵防守城墙,重点防守北门与西门,一旦前秦大军靠近,立刻用投石机与火油攻击。”
“是!” 赵昂应道。
“柳先生,你率领工匠们在城内待命,一旦城墙受损,立刻进行修复。”
“是!” 柳泉应道。
“肖姑娘,你……” 李暠看向肖雯雯,眼中满是担忧,“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留在城内,负责协调各方兵力吧。”
肖雯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守在城楼上。我们约定过,要一起守护敦煌。”
李暠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守在城楼上。”
会议结束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士兵们进入各自的防守位置,百姓们也回到家中,关闭门窗,等待着大战的到来。
夜色渐深,敦煌城内一片寂静,只有城墙上的士兵还在坚守岗位,手中的火把在夜色中摇曳,形成一道道微弱的光带。
肖雯雯与李暠并肩站在北门的城楼上,望着远方的峡谷方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预示着明天的惨烈战斗。
“肖姑娘,明天的战斗会很艰难。” 李暠轻声说道,“如果…… 如果敦煌守不住,你就带着玥儿,从密道离开。”
肖雯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走的。敦煌是我的家,你们是我的家人,我要和你们一起,守住我们的家。”
李暠看着她,眼中满是感动。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肖雯雯的手,指尖感受到她的温度与力量。
“好,我们一起守住敦煌。” 李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肖雯雯靠在李暠的肩上,望着远方的星空。她想起了公元 3050 年的星空,想起了时空管理局的同事,想起了破庙里的相遇。她知道,无论明天的战斗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来到这个时代,不会后悔认识李暠,不会后悔守护敦煌。
“李暠,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肖雯雯指着天空中的一颗星星,微笑着说道。
李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是啊,好亮。” 李暠微笑着说道,紧紧握住了肖雯雯的手。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那场决定敦煌命运的战斗。而在远方的峡谷中,程武率领的轻骑兵已经做好了准备,只待前秦大军的到来。
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敦煌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