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觉得温暖吗?薛昊从大秦那里得到的,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黄金就不用说了,那反而是最普通的。
像暖玉、健体药,还有今天的三百年雪参,都是无法用金钱买到的。
自然,开始的时候,彼此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
可一路走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再是仅仅是“交易”两个字能够囊括的了。
他成了嬴政口中可以托付国运的“薛先生”,成了李斯愿意倾囊相授的“小薛”,成了扶苏敬重的“引路人”,成了嬴阴嫚依赖的“薛大哥”,成了夏无且感念的“薛师”。
更别说他和景锐在暹罗一起出生入死结下的战友情谊。
薛昊小心翼翼地合上紫檀木匣,将这株三百年雪参妥善收进书房的保险柜里。
转身回到客厅时,他看向嬴政,语气带着自然的关切:“政哥,景将军已经出发了?”
嬴政颔首,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桌面,沉声道:“他黎明便已启程,还带上了你说的那辆摩托车,此刻应当已过邯郸。”
薛昊闻言默然点头,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
他知道以景锐的勇武,李斯的谋略,外加现代火器的威力,项羽除非乖乖认输,否则必死无疑。
终究是他欣赏了一辈子的西楚霸王啊!
薛昊默默祈祷:项梁、项羽,莫要负隅顽抗,识时务者为俊杰,若能归降大秦,未必不能有另一条生路。
这份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收敛心神——大局已定,多愁善感已于事无补。
就在这时,嬴政忽然开口:“薛先生,今天前来,朕还有一事相托。”
“政哥请说。”薛昊回过神,神色专注起来。
“希望先生再帮大秦采购一批摩托车,连同足够的燃料。”
嬴政抬眼,目光锐利,“数量不限,但燃料要备足。上次行动后,剩余的燃料已经所剩无几了。”
薛昊愣了愣,下意识追问:“数量不限?政哥,难道你想在大秦大规模运用?可摩托车依赖汽油,大秦根本无法自产,也没有办法对车子进行维护。”
“非也。”嬴政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大规模推广确不现实,燃料便是最大的掣肘。
朕打算将这些摩托车组建一支‘急行卫’,日后专门用于执行紧急任务——比如传递密信、驰援险地、追捕逃犯,或是像此次调离项羽这般,执行特殊谋划。”
他顿了顿,补充道:“大秦疆域辽阔,寻常驿马传递消息动辄数月,遇上个山洪断路、风雪封山,更是误事。这摩托车日行千里,不受地形太多限制,关键时刻能解燃眉之急。”
薛昊微一错愕,随即了然。
政哥这是要打造一支古代版的“快速反应部队”。不得不说,不愧是千古一帝,这份远见确实非同一般。
他当即点头应下:“没问题政哥!我会分批采购,先凑够500辆。就是汽油不好搞太多......”
他想起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个加油站的胡老板。
薛昊改口道:“汽油供应的问题也不难解决,只是得需要一大笔钱。”
嬴政眉头微挑,沉声道:“钱不够了?之前答应先生的两万斤黄金,已运抵沙丘行宫,可随时候命支付,莫非还不够?”
薛昊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政哥,不是不够,是出手太难。
“之前那两千斤黄金,到现在才处理了不到三成。还得提防监管查问,出手速度远赶不上用钱的节奏。”
其实,他现在手里的四五千万活动资金,还是能够支撑的。
但薛昊最近有了新的计划,需要大笔资金。
这件事,他连李斯都暂时没有告诉,准备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嬴政闻言沉默片刻,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目光深邃。
他沉吟半晌,忽然眼中精光一闪,道:“算算日子,闽中郡那边,应该已经开始开采田黄石了。”
薛昊心中一喜,那可太好了。
田黄石的价格可比黄金高太多了,特别是极品田黄石,单价高出百倍。
而且,购买的都是那些顶级收藏家,根本不缺钱。一次交易就可以上亿,甚至十亿。
“政哥,这事可得抓紧啊!”薛昊道。
无需他催促,嬴政比他还要热切,毕竟国家是他的。
“朕已经让任韶加紧采寻了,看来还得再催一下。”
薛昊道:“第一批,只要极品田黄,最好的货,最贵,但也最容易变现。先把最容易捡拾的那些尽快采集,然后让他用最快速度送来吧!”
“那就这么定了。”
嬴政拍板。
他只觉刻不容缓,站起身来,目光看向扶苏与嬴阴嫚。
“扶苏,嫚儿,你们在西都过得可还习惯?”
临走前,他终于想起了这一对儿女。
扶苏闻言站直身子,神色恭谨却不失从容,躬身答道:“回父皇,儿臣一切安好。薛先生与李老师悉心教导,无论是简体字、现代常识,还是即将接触的工厂技艺,皆是大秦所无的学问。
“能习得这些,日后定能为大秦的器物革新、民生改善尽一份力,儿臣心中感念不尽。”
他说这话时,眼神亮得很。
嬴阴嫚则蹦到嬴政身边,挽住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俏脸上全是雀跃:“父皇,这儿好得很呢!不用守着宫里的规矩,能随便出门,还有薛大哥带我们去看会转圈的海豚、亮堂堂的电灯,连吃饭都不用等半天——按下那个小盒子(微波炉),很快就能热好饭菜!”
她掰着手指细数,眼睛弯成了月牙,“最要紧的是自由自在,想笑就笑,想玩就玩,比在大秦快活多啦!”
嬴政看着儿女截然不同却同样真切的神情,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
他抬手揉了揉嬴阴嫚的头顶:“自在便好。嫚儿性子活泼,在这儿无需压抑本性,只是凡事要听薛先生与李老师的话,不可任性妄为。”
又转向扶苏,语气添了几分期许,“扶苏,你素来沉稳,既要潜心学技,也要兼顾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既如此,朕这便返回大秦,再令人催问任韶进度。夏卿,随朕走。”
话音落,厅中熟悉的白雾悄然涌起,将两人的身影包裹。
待雾气散去时,原地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