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你发现汤姆不知何时已停止了搜寻。
他正站在你面前,微微俯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眸正一眨不眨地、极其专注地凝视着你。
距离近得你能看清他眼中自己有些茫然的倒影。
“!”
你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注视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一缩,后背紧贴上墙壁。
“汤、汤姆?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你下意识地问,心脏因为惊吓而怦怦直跳。
任谁突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人紧紧的盯着自己,应该都会感到惊讶吧。
汤姆缓缓直起身,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
“一个有趣的假设。”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斯莱特林,我的……前辈,他既然坚信那股力量不该被压制,甚至为此与同伴决裂,那么,他不可能不留后手,这个房间或许是一个入口,或者……根本就是个幌子。”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你身上,那种专注的打量让你有些不自在。
“关键在于‘钥匙’,科丝,而钥匙,未必是死物。”
他的话意有所指,但并未点明。
你更倾向于他此刻也没有确切的答案,否则不会是这种状态。
“继续留在这里与灰尘为伍看来毫无意义。”
他最终下了结论,语气恢复了淡漠。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等待‘钥匙’自己显现,我相信,它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他话中的“它”,似乎既指那个秘密,也隐晦地指向了你这个反复做相关梦境的人。
离开废弃塔楼后,事情并没有立刻出现转机。
那个关于四位创始人的梦境依然会造访你,但就像故意捉弄人一般,每次只透露零星半点新的信息。
也许是多听清了一个词,也许是瞥见了另一人袍子的颜色,这些如同挤牙膏般缓慢磨人,也始终不肯泄露关键的奥秘。
本来以为塔楼无用,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你和汤姆又抽空去了塔楼几次。
结果依旧,那个房间顽固地保持着它的平凡和空洞。
在这几次探索中,汤姆·里德尔的情绪开始微妙地变化。
最初的探查,他还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审慎,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但随着梦境的反复出现,线索的若隐若现,却又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汤姆的耐心似乎被一点点消磨。
他偶尔会用魔杖甩出魔咒,被波及的墙面粉碎崩裂,红眸中闪烁着烦躁与近乎狂热的执着。
那是一种对力量和秘密的极度渴望,此刻正被无形的屏障牢牢阻挡。
明明已在临界点,但偏偏无法突破的挫败感,让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紧绷。
相较之下,你反而显得更加平静。
梦境的重复让你有些疲惫,但你似乎更能接受等待和耐心,毕竟你已经习惯了许多事情需要时间去沉淀和显现。
你只是默默地在一旁观察,偶尔会在汤姆烦躁时,轻声提醒他一些梦中微不足道的细节,希望能有所启发。
汤姆的这种情绪外露,在你面前毫不掩饰。
他不会对旁人展现这种不够冷静的一面,但对你,他却似乎完全不在意。
那种因欲望而产生的些许失控,也让你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那股对力量极致的渴求。
当然,汤姆·里德尔不会让失控彻底掌控他,他很快重新调整自己,虽然你依旧觉得他有些咬牙切齿。
汤姆·里德尔拥有强大的自控力,不会让这种情绪长时间影响他的判断。
冷静而锐利的分析模式恢复,只是那眼眸深处对力量和秘密的执着与不甘未曾消失过。
探索毫无进展,还要分神避开众人的视线,你总感觉关注你的人越来越多,这无疑消耗了你不少精力。
加上凯伦依然音讯全无,安提亚斯的回信也越发简短,你心中那份空落落的感觉与日俱增。
你下意识地将更多时间投入课堂和图书馆,试图用忙碌填满那份不适。
或许正因如此,你对周围一些变化的关注迟钝了。
你甚至错过了最近一场重要的魁地奇比赛,然后从又一次无果的塔楼探查中返回。
你疲惫地揉着额角,而汤姆不知又神出鬼没地去了哪里,他经常如此,你已经渐渐习惯了。
你从公共休息室其他学生压抑的兴奋和议论中,拼凑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德拉科·马尔福在比赛中受伤,被送进了医疗翼。
而哈利·波特等人因为与德拉科及他的两个跟班在赛后发生激烈冲突,被乌姆里奇永久禁止参加魁地奇比赛。
这太离谱了。
对于哈利和德拉科之间可能爆发的冲突,你并不算太意外,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从未真正消散。
但乌姆里奇对哈利的惩罚之重,还是让你感到愤怒。
这段时间,乌姆里奇在学校里越发专横,高级调查官的权力被她滥用得淋漓尽致,你也有所耳闻。
奇怪的是,她对你却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除了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那些令人不适的“理论考核”和“调查问卷”中的不可避免接触外,她从未主动找过你的麻烦。
这反而让你更清晰地看到了她对其他学生,尤其是哈利和与他亲近的人的严苛与不公。
你决定去医疗翼看看德拉科。
走进医疗翼,消毒水的气味和熟悉的景象让你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突然想起,以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情景,德拉科因为某种原因,但是你想不起具体细节了,他也曾躺在这里。
那时他好像也是这样有些夸张地哼哼唧唧。
记忆的重叠带来一丝微妙的既视感。
德拉科几乎在你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你。
他半靠在枕头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睛在看到你时亮了一下。
或许是受伤让他变得脆弱,也或许是疼痛让他暂时忘记了卢修斯·马尔福的警告。
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委屈和吸引你看看他有多惨的表情。
“科丝科特!”
他叫了一声,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带着明显的诉苦意味。
看到他这熟悉的神态,你心中那点因为他近日古怪行为而产生的隔阂暂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