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叔，这真是枪？”
“当然是真的。不过不经用，打个十来次就报废了。”
“子弹也是你整的？”
“嘿，这话说得，都说了我还能造子弹，这种土枪都不如的子弹，好整得很。”
钱沱沱黑眼珠儿一转，拉老罗去另一个车间。
“诶诶，别拉我自个儿走。”
到了另一个车间，老罗看到里面的东西有些傻眼。
有些他认识，有些他完全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察觉到这些物件背后透出的危险气息。
“瞧，这些无缝钢管怎么样？”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到那些罐子没有？你能不能把它们改成炸弹？”
钱沱沱指指一边堆着的各种型号的无缝钢管，嗯，在商城里叫“滴水浇灌水管”；又指指大中小型号煤气罐。
这里不得不提钱多多给力：
她可以让商城售卖的无缝钢管里面整上螺纹，她给的理由是：里面有螺纹能让水流更顺畅，有效提高水资源利用。
钱沱沱：好吧，这是螺纹，不是膛线。
另外还可以出售加满液化气的煤气罐（有不加的，想选哪个都行）。
甚至钱多多还能做到预制煤气罐——比如加厚内胆，预先切割出预定爆破槽等等。
老罗吸了口气，长长吐出后道：“我会造枪，造子弹，手榴弹也可以。炸药包也行。炸弹……我不擅长。”
那玩意儿各种比例必须精确，他只能算“有半把刷子”，可不能胡来。
“哦，这样啊。那如果要求不高呢？”
“什么样的要求？”
“就是能发射出去，不讲精度，也不要求太远距离，能爆就行。”
“这样和土炮倒是差不多，可以试试。”
钱沱沱马上问他整一架出来要多久。
老罗仔细计算过，又看了车间里的工具，“我一个人，一晚上就行。先说好，我只能弄个大概的炮架子，一枚炮弹。”
“成。辛苦你啦。”
“嗐，工具齐全倒是不辛苦，就是麻烦了点。”
老罗说就干就干，他说他孤家寡人一个，回去也没事干还不如今天先把机器设备、电路啥的检查好，晚上他整炮架子和炮弹。
“那明天除夕……”
“什么年不年的，能打死炸死小鬼子，我比过年还高兴！”
“不是，我的意思是，明天除夕你和我们一块儿过。”
“再说。唔，我明天就去找他们，初三就过来开工。”
看老罗如此积极，钱沱沱也不好说什么，让他先熟悉检查设备，她则是去给他准备住的地方。
总不能让他睡冷冰冰的车间吧？
好在这个砖厂窑洞和破屋子还有好几间，钱沱沱选了间虽然小但不漏风漏雨、还有炕的小窑洞给他当临时宿舍。
整了炕席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钱沱沱又琢磨其他员工宿舍。
厂子可能马上就能开工，也不能没规章制度。
还有保卫……
她再是小白，也知道厂里的设备、原料都是让人眼红的财富。
“还得去找他们帮忙。”
钱沱沱叹了口气，盘算着今天还是明天去找文常或是郑力。
“还是明天吧。老罗叔要真整出来‘现代结合的土炮’，也算惊喜。”
“唔，试炮可以当成除夕的烟花。”
钱沱沱找到在附近的王铁山，请他帮忙让几个战士今天先充当一下“保卫”。
王铁山听完事情原委，心里咋想的没表露出来，只看钱沱沱的眼神让她觉得有点……瘆得慌。
“多多同志，你……算了，我会安排好。”
王铁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认命给她扫尾。
钱沱沱假装啥也不知道，塞给他一包零食抱歉笑笑，说了句“屋子里有物资”走了。
接下来就是等了。
钱沱沱回到小院安安生生等明天。
“哎呀，忘了试撅把子了。算了，这玩意儿打了几次，先不试了。”
临睡前，钱沱沱想到老罗给她的枪，想了想还是没去打一枪试试。
她把这把撅把子和老罗给她的十颗子放到空间，安心睡下。
她倒是睡得安逸，却不知道文常和郑力快炸啦！
不严厉管着她，不代表对她不闻不问。
她的所作所为，哪里能瞒得过他们？
她前脚才回到小院，后脚文常就知道她都干了些啥。
“什么？她弄了很多枪管？还有很多火药？她要干什么，要把五龙庙给炸了吗？”
文常一个激动，差点没把叼在嘴里的烟嘴儿给咬断。
郑力也被惊得咳了起来，好在他这几天都有吃钱沱沱给他的特效药，病情缓解了不少，倒是没因为咳嗽引起大问题。
“你说得真没错！她就是个反骨仔！”
郑力鲜少生气，但现在他是真有些生气了。
明明说好的生产大刀红缨枪，结果呢？！
机床，大功率发电机，枪管，火药，还有她说用来做炸弹的大大小小的罐子……
哪种大刀红缨枪用得上这些？！
来打小报告的王铁山半低着头不吭声。
他能说啥？
一个想一出是一出，两个表面生气实则纵容……
瞧着吧，他们生气归生气，还不是和他一样，想办法替她遮掩。
王铁山预判正确。
文常和郑力哪怕在气头上，也没想着训钱沱沱一顿。
理由是：娃娃还小，又是一片好心，孤身一人在这儿很不容易。
“唉，我猜她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我会派人守着。她也是大意！就只让你们几个去保卫，那怎么能行！”
“那咱继续装不知道，等她主动说？”
“老罗不是说一晚上就能把那啥炮架子整出来嘛，我想她明天应该会主动和咱说。”
“行，咱就等明天一天。她要是不主动……嗯，再说。”
文常和郑力商量着，一边的王铁山眼观鼻鼻观心，看吧，他就知道！
不过要是他，他也这样纵着她。
多多同志再跳脱，也是个好同志。
于是，在钱沱沱不知道的时候，她临时搞出来的“机械厂”已被重重保护起来。
老罗也暂停工作，和王铁山“谈”了很久的心。
天蒙蒙亮，钱沱沱醒了。
“多多，早上好呀！过年好！”
她轻轻抱起窝在被子上的钱多多，笑眯眯和她问好。
“早上好沱沱。过年好。”
钱多多对过年完全不了解，也不理解。
冷飕飕的天气，穷兮兮的地方，还有外敌入侵，咋他们还能乐呵？
她不理解，过年之所以让国人满怀期待，并不是因为新衣服，好吃的，而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