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霖城大部分区域已陷入沉寂,唯有少数区域依旧灯火通明,那是各大势力的产业和核心区域。
王凡如同一道夜色的影子,在屋顶、巷角无声穿梭。
《虚空遁术》不仅让他速度极快,更让他的气息近乎完全消失,即便偶尔有巡逻的城卫军经过,也丝毫察觉不到头顶掠过的身影。
他的目标很明确——周家掌控的南区。
周家作为青霖城三大家族之一,掌控着南区近半的产业,包括数条繁华街道、多家酒楼、赌坊、拍卖行以及几处矿产和药材店铺。
这些产业夜间都有护卫值守,其中不乏神人境。
王凡不是直接冲击周家府邸,那里有神仙境坐镇,阵法严密,他现在还不想硬碰硬。
他要做的,是剪除周家的羽翼,制造恐慌,同时……嫁祸于人。
第一个目标,是周家在南区最大的药材铺“百草堂”。
此处不仅日进斗金,更是周家存放药材的重要据点,常年有神人境后期掌柜和护卫值守。
百草堂后院,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内。
掌柜周福,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者,正在盘点账目。
他是周家旁系,凭着精明能干坐到这个位置。
他修为是神人境后期,但战力普通,更多是靠脑子。
“这个月的收益比上个月少了半成……都是那该死的洞府风波闹的,客卿长老都死了好几个,人心惶惶……”周福嘀咕着,拨弄着算盘。
突然,他感觉脖子一凉。
一柄冰冷的剑气,不知何时抵在他的咽喉。
他全身汗毛倒竖,想动,却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了,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别出声,回答我的问题。”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周福吓得魂飞魄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前……前辈饶命……小的知无不言……”
“今夜周家在南区的护卫布防图,还有各产业负责人的修为、习惯。”
王凡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周福为了保命,哪里敢隐瞒,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包括哪些地方护卫松懈,哪些掌柜喜好夜饮,哪些地方存放贵重物品……
“很好。”王凡听完,剑气微微一动。
周福眼中刚露出一丝乞求,意识便陷入黑暗。
王凡并没有立刻杀他,而是用混沌神力暂时封住了他的神魂和经脉,让他陷入昏死。
他迅速在房间翻找,找到百草堂的库房钥匙和几本账册。
然后,他模仿周福的笔迹,在纸条上快速写下一行字:“货已转移,按计划行事——吴。”
字迹潦草,却带着吴家管事常用暗记。
他将纸条塞入周福怀中,取走库房的千年灵药和上等药材,故意留下一些价值不菲的次等货,制造出仓促转移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王凡身形一晃,消失在房间内。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王凡如黑夜中的死神,按照周福提供的信息,连续“光顾”周家在南区的三处产业——一家赌坊、一家酒楼、一处矿石仓库。
他专挑护卫松懈的时段下手,目标明确:
击杀或制服负责人,搜刮最有价值的资源,并留下吴家手笔的“痕迹”。
在赌坊,他击杀了那名喜好赌博的神人境管事,拿走了赌坊当日的流水神晶,并在密室墙上用吴家的刀法痕迹留下印记。
在酒楼,他制伏了一名与姘头私会的掌柜,取走了酒窖中的灵酒和稀有食材,还在酒窖角落丢下吴家护卫的令牌。
在矿石仓库,他更是悄然潜入,利用《虚空遁术》避开禁制,盗走库房封存的十几块“星辰铁”原矿。
这种矿石是炼制法宝的重要材料,价值连城。
离开前,他故意触动了外围的禁制,引来仓库护卫,然后在他们眼皮下消失,
只在现场留下微弱的火属性能量波动。
每一次行动,他都速战速决,绝不留恋,更不与大队护卫纠缠。
凭借《虚空遁术》的诡异和混沌不灭金身的防御,他进退自如,来去如风。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王凡已经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他清点这夜的收获:下品神晶八千多块,中品神晶三十余块,各类珍贵药材、矿石、灵酒材料若干,总价值超过两万下品神晶!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在四个地方留下吴家的“证据”。
“周家……吴家……”王凡眼中寒光闪烁。
青霖城三大家族,李家、周家、吴家,本就互相牵制,明争暗斗。
周昆死在洞府,周家本就怀疑李家和散修联盟,如今再多一个“吴家”暗中下手,抢夺资源,这潭水,将会被彻底搅浑!
他将大部分收获分类收好,只留下星辰铁和几株对淬体有用的药材。
然后,他盘膝坐下,神识沉入混沌源珠。
源珠内,二十倍时间加速。
王凡首先开始炼化那几株药材,进一步巩固混沌不灭金身。
随后,他将注意力放在星辰铁上。
星辰铁蕴含着微弱的星辰力量,对感悟空间法则有一定辅助作用。
他尝试以混沌神力包裹星辰铁,汲取其中的星辰精华,同时结合《虚空遁术》的奥义,感悟空间波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凡对空间的感知越发清晰,那种玄之又玄的波动轨迹,仿佛在他眼前慢慢展开。
他尝试用神力模拟空间束缚,而是去理解、去引导周围真实的空间力量。
这很难。空间法则是天地间最玄奥的法则之一,通常只有神仙境中后期的人才能触及皮毛。
但王凡有混沌源珠推演,有混沌不灭金身带来的超强感知,更有《虚空遁术》这门直指空间大道的传承作为指引。
不知过了多久,王凡忽然心有所感。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混沌神力以一种复杂玄奥的频率震荡、凝聚。
渐渐地,指尖前方的空间开始出现细微的涟漪。
他屏息凝神,全力维持这种频率,然后对静室角落的炼器材料,轻轻一划。
嗤!
一道细如发丝、长约尺许的黑色细线,无声无息出现在材料表面。
下一秒,材料沿着黑线整整齐齐分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仿佛天生就是两半。
这不是剑气切割,也不是力量震断。
这是……空间切割的雏形!虽然范围极小,威力也弱,且消耗巨大,但确确实实是引动了空间之力,形成一道微型的空间裂缝!
“成了!”王凡眼中爆发出欣喜的光芒。
虽然这只是最粗浅的运用,距离真正的“手撕虚空”进行远距离传送还差得远,
但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意味着,他在空间法则的感悟上,已经踏出了坚实的一步!
配合《虚空遁术》,他的身法和攻击将更加诡异难防。
他给这新领悟的神通起了个名字——混沌空刃。
就在王凡沉浸在修炼收获时,青霖城南区,周家府邸,气氛如火山爆发前的压抑。
议事大厅内,周家家主周天龙面沉如水,高坐主位。
下方坐着数位周家长老和子弟,人人脸色难看。
地上摆放着四具尸体,以及从各处现场收集来的“证据”——那张写着“吴”字的纸条、墙上的刀痕、吴家刀穗、残留的火属性能量波动记录玉简。
“一夜之间!四处产业遭袭!一名后期、两名中期管事被杀,一名后期掌柜重伤昏迷,损失资源超过三万下品神晶!”
一名负责产业的长老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对我周家赤裸裸的挑衅!宣战!”
“吴家!一定是吴家干的!”另一名脾气火爆的长老拍案而起,
“这些证据都指向他们!他们肯定是趁着我周家精锐折损在洞府,想要落井下石,抢夺地盘和资源!”
“可是,吴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就不怕我们报复?”
也有长老保持谨慎,“会不会是有人栽赃嫁祸?比如……李家?”
“李家?”周天龙终于开口,声音冰冷,“李牧重伤而归,李家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来搞这些小动作?
而且,这些痕迹做不了假,特别是那道火属性能量波动,分明是吴家‘炎煞功’的特性!虽然微弱,但绝不会错!”
他拿起那枚记录能量波动的玉简,眼中杀机四溢:
“吴家……好一个吴家!真当我周家死了个周昆,就成了软柿子?传令下去!”
“第一,南区所有产业进入最高警戒,加派护卫,启动防护阵法!”
“第二,派人严密监控吴家所有产业和重要人物的动向!”
“第三,”周天龙眼中寒光一闪,“给吴家送一份‘礼’过去!把吴家安插在我们南区的那几个暗桩,全部拔了!人头给我送到吴家大门前!”
“是!”众长老轰然应诺,杀气腾腾。
很快,周家的报复行动展开。
当天下午,吴家安插在周家的几名暗探就被揪出,
当众斩杀,人头被装在盒子里送到吴家门前。
吴家顿时炸锅!
吴家家主吴镇海又惊又怒,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家就突然下此狠手!
当他看到那些“证据”的复制品时,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荒谬!我吴家何时派人袭击过周家产业?这分明是有人栽赃!”
吴镇海怒吼,“周天龙这老匹夫,分明是借题发挥,想要打压我吴家!”
“家主,周家死了周昆,损失惨重,现在就像条疯狗,逮谁咬谁。
我们怎么办?”吴家长老问道。
“怎么办?他周家敢杀我的人,难道我吴家就怕了他不成?”
吴镇海眼中凶光闪烁,“传令,把我们在西区扣押的那批周家货物,全部扣下!
一粒米都不许放行!另外,让下面的人,给我‘好好照顾’周家在西区的生意!”
青霖城两大家族的冲突,因为王凡一夜的“辛勤劳作”和巧妙嫁祸,骤然升级!
暗流汹涌,风雨欲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凡,此刻却在小院静室中,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神识捕捉到了城中紧张的气氛和隐隐传来的骚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水,已经搅浑了。”
“接下来,该轮到正主了。”
他的目光,看向周家府邸深处。
周天龙……神仙境中期……现在的他或许不是对手,但给周家添点乱子,让他们无暇他顾,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浑水中,才能摸到大鱼。
王凡的身影,再次悄然融入阴影。
猎杀,还未结束。这场由他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