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雪貂’呢？”龙云急问。
“我们都没事，冲击来时我们在相对开阔的地方，只是被震晕和埋了浅雪，很快自救出来了。”林志豪快速说道，“‘雪貂’……锅盖在最后时刻用身体护住了他，他还活着，但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手术。”
龙云看向旁边，李卓正被艾米丽注射强心针，他腹部原本缝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绷带，但他昏迷中仍保持着蜷缩保护的动作，身下是奄奄一息的“雪貂”。那个数据储存器，则被汉斯从龙云的战术背心袋里取出，妥善保管。
“我们损失了部分装备，但核心人员和目标还在。”林志豪总结道，随即语气转为极度的后怕与愤怒，“妈的！这次差点被活埋！‘收藏家’好狠的手段！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或者‘雪貂’离开！”
龙云回想起那仿佛源自地心的爆炸和山体的崩塌，眼神冰冷：“他是在灭口，也是在警告。不惜毁掉一个可能价值连城的地下设施入口，也要确保秘密不泄露。”
“这笔账，记下了。”林志豪咬牙，然后拍了拍龙云完好的左肩，“还能动吗？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刚才的爆炸和崩塌动静太大，瑞士当局和‘收藏家’的后续人马可能随时会到。”
龙云点了点头，在汉斯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玛利亚也被艾米丽扶着站起，她看起来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一些擦伤，并无大碍，只是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冰蓝色的眼眸中寒意更盛。
众人迅速将伤员转移到“西风暴”车上。詹姆斯和伊万驾驶车辆，林志豪、陈云峰负责警戒，汉斯和艾米丽在颠簸的车厢内继续为龙云、李卓和“雪貂”进行紧急救治。
两辆伤痕累累的“西风暴”发出咆哮，碾过一片狼藉的雪谷，向着预定的撤离点疾驰而去。身后，那片崩塌的山体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墓，沉默地矗立在风雪中，埋葬了所有的秘密与杀机。
……
数小时后，瑞士边境线附近一处隐秘的山谷。
V-280“勇士”倾转旋翼机巨大的旋翼缓缓停止转动，引擎的轰鸣逐渐平息。舱门打开，凛冽但不再狂暴的山风灌入。
龙云躺在担架上，被汉斯和詹姆斯小心地抬下飞机。他看着眼前熟悉的、涂着北极迷彩的“信天翁”深潜救援艇（dSRV）那流线型的舰体，以及更远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若隐若现的、伪装成普通货轮的“北极星”号接应船，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们成功了，虽然代价惨重。
在“信天翁”的医疗舱内，龙云和李卓、“雪貂”接受了更完善的处理和稳定。“雪貂”被立刻送进了手术室，由随船的资深外科医生主刀，汉斯和艾米丽协助。李卓的伤口被重新缝合，注射了抗生素和营养液。龙云的右胸被再次固定，锁骨手术需要回到“熔炉”基地才能进行。
当龙云躺在病床上，接受着静脉输液时，林志豪和克劳斯（通过加密视频）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幽灵？”克劳斯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还能战斗。”龙云回答，目光看向林志豪手中的那个数据储存器。
林志豪会意，将储存器递给旁边待命的皮埃尔（扳手）。“扳手，尽快破解，我们需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收藏家’如此大动干戈。”
皮埃尔接过储存器，连接上他随身携带的加固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加密方式很奇特，混合了生物特征和动态密钥……需要时间。”
克劳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数据，还有‘雪貂’用命换来的情报。‘地下规模超乎想象’，‘载体是活的’……这些只言片语，结合沃瑟曼之前的研究方向，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龙云回想起“雪貂”昏迷前的话，沉声道：“‘收藏家’在阿尔卑斯山下进行的，可能不仅仅是保存沃瑟曼的‘遗产’，他可能在……进行某种延续，甚至更激进的实验。”
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如果“收藏家”真的在利用沃瑟曼的技术，秘密培育或改造“活的载体”，那其威胁程度，或许不亚于“蜂巢”的“共鸣”计划。
几分钟后，皮埃尔突然发出一声低呼：“破解了！第一层防护解开！里面是……结构图！我的天……”
他立刻将电脑屏幕转向众人。
屏幕上显示出一张极其复杂、精细的三维结构图，其规模远超之前的预估。那并非仅仅是一个庄园的地下室，而是一个深入山体超过三百米、拥有至少十层结构的庞大地下复合体！内部标注着生活区、能源中心（独立的小型地热反应堆）、实验室、武装保卫中心，以及最核心的——一个被多重隔离措施保护、标识为“生命摇篮（cradle of Life）”的区域。
“这规模……堪比一个小型军事基地！”林志豪倒吸一口凉气。
“看这里，”皮埃尔放大“生命摇篮”区域的细节，“内部有多个独立的维生单元，能量读数极高……还有……这些标记……”
在维生单元的旁边，标注着一些简短的代号和数据流，其中反复出现一个词——“普罗米修斯”。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普罗米修斯……”龙云的声音如同寒冰，“沃瑟曼在‘伊甸’创造的怪物……‘收藏家’难道在批量生产它们？！”
“或者……在创造更完美、更可控的版本。”克劳斯的声音沉重得如同铅块，“他不仅想要技术，还想拥有成品，一支完全听命于他的……生物兵器军队。”
这个推测让医疗舱内的温度骤降。
“我们必须阻止他。”龙云挣扎着想要坐起，被汉斯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