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虚空中，一个血红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这一切。
“向无咎...”一个充满毁灭意味的声音响起，“你击败了秩序之主，很好。”
“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付你了。”
“秩序是虚伪的，但混乱也需要清理。”
“你的多元存在体系，就是多元宇宙最大的混乱。”
“我会亲自出手，毁灭你，毁灭你的联盟，毁灭一切混乱!”
“等着吧...向无咎...”
“等我完成准备，就是你的末日!”
血红色的眼睛缓缓闭上，消失在虚空中。
战后三天。
龙之现实，龙皇宫。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举行，庆祝多元存在体系击败秩序联盟的伟大胜利。
大殿内觥筹交错，各个现实的代表们谈笑风生，气氛热烈。
“向前辈，这次多亏了您的指挥!”自由现实的代表举杯，“要不是您的战术，我们不可能以少胜多。”
“是啊，向前辈真是料事如神!”机械现实的代表也附和道。
“诸位过奖了。”向无咎谦虚地说，“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一些协调工作而已。”
“向前辈太谦虚了。”龙皇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如果不是您，龙之现实可能已经被攻破了。”
“这次战役之后，我相信会有更多现实愿意加入我们的联盟。”
“说到这个...”向无咎放下酒杯，“龙皇陛下，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请说。”
“我想建立一个联盟议会，让所有成员现实都能参与重大决策。”向无咎说，“不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那样和秩序之主有什么区别?”
“而且，各个现实的情况不同，需要有一个平台来协商和交流。”
龙皇沉思片刻，点头:“好主意，我支持。”
“那具体怎么运作?”
“每个成员现实派一个代表，组成议会。”向无咎说，“重大事项需要议会投票决定，简单多数通过即可。”
“平时的日常事务，由一个执行委员会处理，成员轮流担任。”
“这样既保证了效率，又保证了公平。”
“很好。”龙皇赞道，“那执行委员会的首任成员由谁担任?”
“我提议由龙之现实、人间、自由现实、机械现实、魔法现实五个现实组成。”向无咎说，“我们是联盟的核心力量，应该承担更多责任。”
“没问题。”龙皇爽快地答应。
两人正商议着，突然，一个龙族守卫慌张地冲进大殿。
“龙皇陛下!向前辈!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龙皇皱眉。
“边境...边境出现异常!”守卫气喘吁吁地说，“有一股诡异的能量正在靠近，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所有被那股能量碰触到的东西，都消失了!”
“消失?”向无咎心中一紧，“不是被摧毁，而是消失?”
“是的!”守卫说，“就像被抹除了一样，连残渣都不剩!”
向无咎和龙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走，去边境看看。”
两人立即动身，其他代表也纷纷跟上。
很快，他们来到了龙之现实的东部边境。
远远望去，只见虚空中有一片深红色的雾气，正在缓缓移动。
雾气所过之处，无论是陨石、星辰，还是空间本身，都在无声无息地消失，化为虚无。
“这是...”龙皇倒吸一口冷气，“毁灭之力?”
“不只是毁灭。”向无咎眼神凝重，“这是比毁灭更可怕的东西——湮灭。”
“毁灭是将物质变成能量，但湮灭是让存在本身消失，连能量都不剩。”
“这种力量，只有传说中的毁灭之主能够使用。”
“难道说...”龙皇脸色大变，“毁灭之主来了?”
“很可能。”向无咎说，“而且，他这次的目标，恐怕就是我们。”
话音刚落，深红色的雾气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向无咎，你很聪明，一猜就中。”
雾气开始凝聚，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全身被血红色的能量包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我是毁灭之主。”声音继续说，“秩序之主失败了，但我不会。”
“因为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毁灭一切混乱。”
“而你的多元存在体系，就是最大的混乱源头。”
“所以，我来毁灭你们了。”
向无咎上前一步:“毁灭之主，我知道你的现实崇尚毁灭，但这不代表你有权力毁灭其他现实。”
“每个现实都有存在的权利，你凭什么要毁灭我们?”
“凭什么?”毁灭之主冷笑，“就凭多元宇宙本就不该存在这么多现实。”
“现实越多，冲突越多，混乱越多。”
“最好的状态，是只有一个现实，一个规则，一个声音。”
“那样，就不会有战争，不会有纷争，不会有痛苦。”
“所以，我要毁灭多余的现实，让多元宇宙回归纯粹。”
“荒谬!”龙皇怒道，“照你这么说，龙之现实也是多余的?”
“当然。”毁灭之主平静地说，“除了毁灭现实，所有现实都是多余的。”
“你们都该被毁灭。”
“狂妄!”龙皇化作九爪紫金神龙，“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张口喷出龙息，轰向毁灭之主。
但龙息刚接触到那片深红色的雾气，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一点波澜都没掀起。
“没用的。”毁灭之主说，“我的湮灭之力，可以抹除一切存在。”
“你的攻击，在我面前毫无意义。”
他抬起手，一道深红色的光束射向龙皇。
“小心!”向无咎大喝，四象法相瞬间显现，挡在龙皇前面。
光束击中白虎法相，白虎发出一声哀鸣，身体开始消解。
向无咎立即收回法相，但白虎已经缺失了一大块。
“这种力量...”向无咎脸色难看，“确实可以湮灭存在。”
“连我的法相都抵挡不住。”
“现在你明白了吗?”毁灭之主说，“在绝对的湮灭面前，任何防御都是徒劳。”
“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毁灭。”
“那可不一定。”向无咎深吸一口气，“虽然你的力量很强，但不代表无懈可击。”
“任何力量都有弱点，湮灭之力也不例外。”
“哦?”毁灭之主似乎有些兴趣，“那你说说看，我的弱点是什么?”
“速度。”向无咎说，“你的湮灭之力虽然可以抹除一切，但速度不快。”
“刚才的光束，我能看清轨迹，说明它的速度有限。”
“只要速度够快，就能躲开你的攻击。”
“聪明。”毁灭之主点头，“不愧是能击败秩序之主的人，观察力很敏锐。”
“不过，知道弱点和能利用弱点，是两回事。”
“你有那个速度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向无咎说着，身形突然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毁灭之主的背后，一掌轰出。
但毁灭之主根本不躲，任由掌力击中。
掌力穿过他的身体，但就像击中空气一样，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没用的。”毁灭之主说，“我的身体处于半湮灭状态，物理攻击对我无效。”
“是吗?”向无咎退开，“那精神攻击呢?”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强大的精神力直接冲击毁灭之主的意识。
毁灭之主身体一震，但很快稳住。
“精神攻击也没用。”他说，“我的意识已经与湮灭之力融合，你攻击不到我的本体。”
“向无咎，你试了这么多，该明白了吧?”
“你们，是无法战胜我的。”
向无咎沉默了。
毁灭之主说得没错，他的能力确实很棘手。
物理攻击无效，精神攻击无效，而他的湮灭之力又能抹除一切防御。
这种敌人，该怎么对付?
“高层次的我!”小向的声音在通讯法器中响起，“我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既然他的身体处于半湮灭状态，物理和精神攻击都无效，那就用时空攻击!”小向快速说道。
“时空攻击?”
“对!他虽然能湮灭物质和能量，但能湮灭时间和空间本身吗?”小向说，“如果我们能扭曲他周围的时空，让他困在时空牢笼里，他就无法行动了!”
向无咎眼睛一亮:“说得对!”
“符文，你能做到吗?”
“我试试!”符文的声音传来，“给我三分钟准备!”
“好，我给你争取时间!”
向无咎看向其他人:“所有人，使用远程攻击，不要靠近毁灭之主!”
“目标不是伤害他，而是拖住他!”
“明白!”
龙族战士、守护者、各现实的代表，纷纷发动远程攻击。
无数道术法、龙息、能量炮，从四面八方轰向毁灭之主。
虽然这些攻击接触到湮灭之力后都会消失，但数量太多，还是拖住了毁灭之主的注意力。
“没用的。”毁灭之主冷声说，“无论来多少攻击，都会被我湮灭。”
“你们只是在浪费时间和力量。”
“是吗?”向无咎说，“那就浪费好了。”
三分钟后，符文的声音响起:“向前辈，准备好了!”
“时空封印阵——启动!”
虚空中突然出现无数道银色的符文，这些符文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巨大的立方体，将毁灭之主笼罩其中。
立方体内，时间开始变得混乱，空间开始扭曲。
毁灭之主发现，自己的行动变得迟缓，周围的一切都在以不同的速度流动。
“这是...时空封印?”他皱眉，“有点意思。”
“但依然困不住我。”
他身上的深红色能量暴涨，湮灭之力开始侵蚀时空封印。
符文构成的立方体，一点点被湮灭。
“不行!”符文咬牙，“他的湮灭之力太强了，连时空都能侵蚀!”
“最多再坚持一分钟，封印就会崩溃!”
“一分钟够了。”向无咎说，“大家准备，使用联合技!”
“联合技?”众人一愣。
“对，就像我和龙皇合体那样。”向无咎说，“所有人，把力量集中到我身上，我来承载!”
“然后，在封印崩溃的瞬间，我会发动全力一击!”
“这一击，将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龙皇首先行动，九爪紫金神龙的力量注入向无咎体内。
然后是炎龙、冰龙、雷龙等龙族战将。
接着是守护者们、各现实代表、人间的武者们...
一道道力量汇聚，向无咎的身体开始发光，气息不断攀升。
大乘境巅峰...半步渡劫...渡劫境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甚至隐隐有突破渡劫境，踏入传说中“融合境”的趋势!
“好强的力量...”向无咎感受着体内澎湃的能量，“这就是大家的力量汇聚吗...”
“但这还不够!”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精血在空中化作复杂的阵纹，融入他的身体。
这是燃烧生命力的秘法，可以短时间内极大提升力量，但代价是寿元大损。
但向无咎顾不得那么多了。
面对毁灭之主这种级别的敌人，不拼命是不行的!
“多元本源——万界归一!”
他身后出现的不再是四象法相，而是无数个现实的投影。
每一个投影，都代表着一个现实的力量。
这些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混沌色的能量柱，粗达百米，散发着开天辟地的威能。
此时，时空封印开始崩溃。
毁灭之主冲破封印，但迎接他的，是这道恐怖的能量柱。
“来得好!”毁灭之主不退反进，“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湮灭之力——终极湮灭!”
他身上的深红色能量凝聚成一点，然后猛然爆发，化作一道深红色的光柱，迎向混沌色的能量柱。
两道光柱在虚空中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有的只是诡异的寂静。
碰撞点周围的一切，无论是空间、时间，还是物质、能量，都在快速消失。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无球体，什么都不存在。
“这...”龙皇震惊，“这种级别的战斗...”
“所有人，后退!”破法大喊，“那个虚无球体正在扩大，碰到就会被湮灭!”
众人纷纷后退，远离战场中心。
而在虚无球体的核心，向无咎和毁灭之主的力量还在对抗。
“不错的力量。”毁灭之主说，“居然能和我的终极湮灭抗衡。”
“但你能坚持多久?”
“坚持到击败你!”向无咎咬牙，继续输出力量。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退让。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向无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失，生命力在燃烧。
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毁灭之主击败，他自己也会先耗尽力量而死。
必须想办法!
“向前辈!”小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感觉到，毁灭之主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并不纯粹!”
“什么意思?”
“他的湮灭之力中，混杂着其他情绪!”小向说，“有愤怒，有悲伤，有绝望...”
“这些负面情绪，削弱了他的力量!”
“如果能激发这些情绪，让他失去控制，他的力量就会紊乱!”
向无咎心中一动。
对了，毁灭之主虽然强大，但他也是有情绪的。
而有情绪，就有弱点!
“毁灭之主!”向无咎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毁灭一切?”
“因为多元宇宙太混乱。”毁灭之主冷冷地说。
“不，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向无咎说，“你真正想毁灭的，不是多元宇宙，而是你自己的痛苦。”
毁灭之主的力量微微一滞。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向无咎继续，“你的湮灭之力中，充满了负面情绪。”
“这说明，你曾经经历过巨大的痛苦，这痛苦让你想要毁灭一切。”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闭嘴!”毁灭之主怒道，力量突然暴涨。
但这暴涨的力量并不稳定，反而出现了波动。
向无咎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不是你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他继续刺激，“是亲人?爱人?还是整个现实?”
“我让你闭嘴!”毁灭之主咆哮，力量变得更加混乱。
“你想用毁灭来逃避痛苦，但这只会让你越陷越深。”向无咎说，“毁灭不是答案，创造才是。”
“你应该用力量去创造新的美好，而不是毁灭现有的一切。”
“够了!”毁灭之主的情绪彻底失控，“你懂什么?!”
“我的现实，曾经是多元宇宙中最美好的地方!”
“但就因为其他现实的入侵，就因为战争，就因为混乱，我的现实被毁灭了!”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爱的一切，都在那场战争中灰飞烟灭!”
“我拼尽全力，也只能救下自己!”
“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毁灭所有可能引起混乱的现实!”
“这样，就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人经历我的痛苦!”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湮灭之力开始失控，向四周无差别扩散。
虚无球体急速膨胀，吞噬一切。
“糟糕!”龙皇大惊，“他失控了!”
“这样下去，整个龙之现实都会被湮灭!”
“所有人，快撤离!”
但已经来不及了，虚无球体扩散的速度太快，转眼间就将半个龙之现实笼罩。
无数龙族战士来不及逃离，被湮灭吞噬，化为虚无。
“不!”龙皇悲愤地吼道，“我的族人!”
眼看整个龙之现实就要被毁灭，向无咎做出了一个决定。
“毁灭之主。”他平静地说，“我理解你的痛苦。”
“失去所爱之人的感觉，我也体会过。”
“但是，用毁灭来解决痛苦，只会制造更多痛苦。”
“你看看周围，因为你失控，又有多少无辜者被湮灭?”
“他们也有家人，也有朋友，也有爱的人。”
“你这样做，和当年毁灭你现实的人，有什么区别?”
毁灭之主的动作停滞了。
“我...”他看着周围的废墟，看着那些被湮灭的生命，声音开始颤抖。
“我...我又做了什么...”
“停下吧。”向无咎说，“毁灭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制造新的问题。”
“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没有战争的多元宇宙，那就加入我们。”
“和我们一起，建立一个和平的秩序，而不是用毁灭来强制和平。”
毁灭之主沉默了很久。
虚无球体停止了扩散，深红色的湮灭之力开始收敛。
“我...我需要时间思考。”他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疲惫。
“我造成了太多罪孽，我不配加入你们。”
“但我可以保证，在我想清楚之前，不会再发动无差别的毁灭。”
“这样就够了。”向无咎说，“慢慢想，不着急。”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创造比毁灭更有意义。”
毁灭之主没有再说话，深红色的身影开始淡化，消失在虚空中。
当他完全离开后，向无咎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
“向前辈!”小向冲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消耗太大了...”向无咎虚弱地说。
龙皇也飞过来，脸色复杂:“向前辈，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整个龙之现实都会被毁灭。”
“但是...”他看着周围的废墟，“我们还是损失惨重。”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龙族战士被湮灭了...”
向无咎沉默了。
他知道，这次虽然暂时化解了毁灭之主的威胁，但代价巨大。
而且，毁灭之主只是说暂时停止，不代表以后不会再来。
多元宇宙的危机，远没有结束。
“龙皇陛下。”向无咎虚弱地说，“我有一个请求。”
“请说。”
“帮我查一下，当年是哪个现实入侵了毁灭现实。”向无咎说，“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毁灭之主的痛苦是真实的。”向无咎说，“如果我们能找到当年的真相，也许能彻底化解他的执念。”
“那样，我们就能多一个盟友，而不是一个永远的敌人。”
龙皇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去查的。”
“谢谢。”
向无咎闭上眼睛，陷入昏迷。
这次战斗，他燃烧了太多生命力，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而在多元宇宙的某个角落，毁灭之主独自漂浮在虚空中。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曾经毁灭无数现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