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画室肖像与重逢的心跳
深夜的画室里，只有顶灯的暖光和窗外的月光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银纱。苏晚对着画板上顾景深的肖像，指尖的画笔顿了又顿——画纸上的他，是美术馆夕阳下那个侧脸的轮廓，是递画册时指尖残留的温度，连他看她时，眼尾那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弧度，都被她用细腻的笔触一点点描摹下来。松节油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她揉了揉发酸的肩颈，把狼毫笔插进笔筒时，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风吹落叶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回头，却只看见月光在地板上投下的斑驳树影。收拾画具时，那张肖像画被风卷着边角，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她常用的速写本夹层里。苏晚揉着发僵的手腕，没注意到画纸边缘那抹浅淡的炭笔痕迹，正像她此刻的心跳，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悄晕开。
第二天到公司，苏晚刚把速写本塞进工位抽屉，行政部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苏小姐！顾总让您马上去顶楼会议室，有个设计方案要临时修改！”她匆匆锁好抽屉，踩着高跟鞋往电梯间跑，完全没想起那本夹着秘密的速写本，正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电梯数字跳到“15”的时候，苏晚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看见顾景深站在电梯角落，指尖夹着一份文件，深色西装的袖口一丝不苟。“顾总也去顶楼？”她强装镇定地问，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
“嗯，跟合作方碰个面。”顾景深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语气淡淡，“你的速写本落在工位了。”
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等她开完会满头大汗地回来时，果然看见顾景深站在她桌旁，指间夹着她的速写本，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拂过那张肖像画的边缘。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极了她画纸上的笔触。
“苏小姐的画，很有灵气。”顾景深的声音里带着她读不懂的笑意，指尖在画纸上他自己的眉骨处轻轻点了点，“尤其是这里，神韵抓得很准。”
苏晚的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伸手想去抢速写本，手腕却被顾景深轻轻扣住——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的皮肤，像羽毛似的挠得人心尖发痒。
“顾总！您要的合同我放您桌上了……”
熟悉的女声突然插进来，林薇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抱着文件夹站在不远处，目光在苏晚泛红的脸颊和两人交握的手腕间转了一圈，眼神里的探究几乎要溢出来。
顾景深却像没看见她似的，缓缓松开手，把速写本合上递还给苏晚，指尖在她手背停留的半秒，温度灼热得让她差点拿不稳本子。“下午三点，楼下等我。”他低声说完，转身走向办公室，留下林薇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地盯着苏晚。
苏晚抱着速写本站在原地，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胸膛。她低头看着画纸上顾景深的眉眼，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重逢，更像是他精心布置的一场关于心动的试探，而她早已在这场试探里，一步步沦陷。
她走到茶水间接水，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顾景深的助理发来的消息：“苏小姐，顾总说下午的行程取消了，让您直接去他办公室，他有份画材清单要给您。”
苏晚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去他办公室？还要面对那张被他看过的肖像画？她深吸一口气，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这场由一张画开始的心动游戏，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