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涿鹿村第三日,陈阿狗三人已进入广东境内。南方的湿热气息愈发浓重,路边的草木疯长,枝叶间缠绕着淡灰色的瘴气,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也被瘴气滤得只剩朦胧的光斑。苏清月将老村长送的清瘴草晒干,揉成粉末装在香囊里,分给陈阿狗与小木:“这草能暂时抵挡瘴气侵入,不过前面的山林瘴气更重,我们得放慢速度,别让小木受了影响。”
小木坐在陈阿狗身前的马鞍上,怀里抱着灵虫笼,小脸被湿热的风吹得泛红。灵虫原本在笼中欢快飞舞,此刻却突然收敛绿光,缩在笼角,对着前方山林发出急促的 “嗡鸣”,触角不安地颤动。“阿狗哥哥,灵虫说‘前面有坏气’,很臭,还有‘好多人在哭’!” 小木拽了拽陈阿狗的衣袖,声音带着紧张。
陈阿狗勒住马缰,掌心凝聚青囊之力,朝着前方感应 —— 一股浑浊的邪力顺着地脉传来,与之前蚩尤残魂的气息相似,却更驳杂,像是无数细小的邪丝缠绕在一起,透着阴冷的恶意。“前面不对劲。” 他皱眉说道,“地脉气很浑浊,邪力藏在瘴气里,应该有邪术组织在活动。”
苏清月取出女娲佩,淡青光在她掌心亮起,对着前方一扫:“瘴气里有邪符的痕迹!不是自然形成的瘴气,是被邪术操控过的,用来掩盖里面的动静。”
三人下马,牵着马匹沿着山林边缘的小路前行。越往前走,灵虫的预警越强烈,笼身甚至微微发烫。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的瘴气突然散开,露出一个隐藏在山林间的村落 —— 村子不大,约莫二十余户人家,房屋都是土坯墙、茅草顶,看起来与普通南方村落无异,村口还晒着几串玉米,挂着几件破旧的衣裳,透着生活气息。
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诡异之处:村子里静得出奇,没有鸡鸣犬吠,也没有村民走动,只有几缕淡黑色的炊烟从烟囱里冒出,却不似寻常炊烟那般轻盈,反而像墨汁滴入水中,缓缓散开,融入周围的瘴气;偶尔有村民从屋中探出头,眼神呆滞,脸上贴着淡黄色的邪符,符纹泛着微弱的黑气,看到三人时,也只是木然地盯着,没有任何反应,随后便缩回屋内,关上房门。
“是邪术村!” 苏清月压低声音,女娲佩的青光在她周身形成一道薄罩,“村民们被邪符控制了,意识不清,成了邪术师的傀儡。”
陈阿狗牵着小木,躲在路边的灌木丛后,指尖的青囊之力顺着地面延伸,悄悄探向村中 —— 地脉在村中央汇聚,却被一股邪力强行扭转,形成一个小型的 “聚邪阵”;阵眼处,隐约能感应到几个人的气息,微弱而痛苦,显然是被囚禁的活人,而邪力正从他们身上缓缓抽离,融入阵眼,滋养着某种邪物。
“他们在用活人炼制邪物。” 陈阿狗的声音带着寒意,却刻意放轻,怕惊动村中邪术师,“聚邪阵靠吸食活人的生机运转,那些被囚禁的人,恐怕撑不了多久。”
小木趴在灌木丛后,透过枝叶缝隙看到屋内贴满邪符的墙壁,还有村民呆滞的眼神,紧紧抓住陈阿狗的衣角:“阿狗哥哥,我们救救他们吧!他们好可怜……” 灵虫也飞出笼外,绿光对着村中闪烁,却不敢靠近,显然是忌惮阵中的邪力。
苏清月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必须救!但我们不能硬闯。村里的邪术师数量不明,聚邪阵还有反噬之力,硬闯会伤到村民,还可能让邪术师狗急跳墙,伤害被囚禁的人。我们得先潜入,摸清情况,找到阵眼和邪术师的据点,再想办法摧毁。”
三人商议片刻,制定了潜入计划:苏清月用女娲佩的青光包裹住三人,暂时屏蔽气息,避免被邪术师察觉;陈阿狗走在最前,用青囊之力探查周围邪力分布,避开聚邪阵的感应范围;小木抱着灵虫笼跟在中间,灵虫负责预警,一旦发现邪术师靠近,立刻发出信号;苏清月断后,随时准备用祝由术控制靠近的傀儡村民,防止暴露。
准备就绪后,苏清月催动女娲佩,淡青光形成一道半透明的护罩,将三人完全笼罩。护罩外的瘴气与邪力自动避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三人弯腰前行,沿着村边的土坯墙,悄悄靠近村中央的聚邪阵方向。
路过一户人家时,房门突然 “吱呀” 一声打开,一个贴着邪符的老妇人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黑色的陶罐,朝着阵眼方向走去。她的眼神呆滞,脚步僵硬,显然是被邪符操控,去给阵眼送 “养料”。
苏清月眼疾手快,指尖凝聚一缕淡青光,对着老妇人的眉心轻轻一点 —— 青光渗入邪符,符纹的黑气瞬间黯淡几分,老妇人的动作顿住,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却依旧模糊。“别出声。” 苏清月压低声音,用祝由术暂时压制了邪符的控制,“你知道阵眼里被囚禁的人在哪里吗?”
老妇人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而微弱:“在…… 在村东头的祠堂…… 那里是阵眼…… 邪术师…… 有三个…… 在里面炼‘邪骨傀儡’……” 话还没说完,她眉心的邪符突然重新亮起,黑气反扑,眼神再次变得呆滞,猛地举起手中的陶罐,就要朝着苏清月砸来。
陈阿狗立刻上前,掌心青囊之力轻轻一推,将陶罐打落在地 —— 罐中流出黑色的液体,落地后发出 “滋滋” 的声响,地面的青草瞬间枯萎。他趁机将一缕青囊之力注入老妇人眉心,暂时压制住邪符的反扑:“清月,先让她晕过去,别让她暴露我们。”
苏清月点头,指尖青光再次闪烁,老妇人身体一软,倒在墙边,陷入昏迷。三人快速将她拖进屋内,关上房门,继续朝着村东头的祠堂潜行。
越靠近祠堂,聚邪阵的邪力越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那是活人生机被抽离的气息。祠堂的外观与普通村落祠堂无异,却被一层淡黑色的邪力笼罩,门窗紧闭,缝隙中渗出黑气,与聚邪阵的气息相连。
陈阿狗趴在祠堂外墙边,用青囊之力透过墙壁探查 —— 祠堂内,三个穿着黑袍的邪术师正围着阵眼打坐,阵眼是一个半丈见方的土坑,坑中囚禁着五个人,有老人也有孩子,他们被邪绳捆住,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身上的生机正顺着邪绳,源源不断地流入阵眼中央的一个黑色陶罐中;陶罐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泛着阴冷的邪光,显然就是他们炼制的 “邪骨傀儡”。
“三个邪术师,五个被囚禁的人,阵眼在土坑中央,黑色陶罐是核心。” 陈阿狗悄悄退回到苏清月身边,压低声音汇报,“邪术师的修为不算太高,但聚邪阵能增强他们的邪力,硬拼的话,我们能赢,但怕他们伤害人质。”
苏清月思考片刻,说道:“我有个办法。我用女娲佩的青光净化祠堂外的邪力,吸引邪术师的注意,让他们出来查看;你趁机潜入祠堂,解开人质的邪绳,带着他们从后门逃走;小木和灵虫在祠堂外的树林里接应,灵虫负责预警,防止其他傀儡村民靠近。”
“不行,太危险了。” 陈阿狗立刻反对,“你一个人吸引三个邪术师,万一他们联手对你出手,你会受伤的。”
小木也说道:“清月姐姐,我和灵虫可以帮你!灵虫能干扰他们的邪力!”
苏清月笑着摸了摸小木的头,又看向陈阿狗:“放心,我有女娲佩和祝由术,能暂时挡住他们的攻击。而且,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炼制邪骨傀儡上,不会想到有人潜入,只要我制造的动静不大,他们只会派出一个人出来查看,你就有机会救人。等救出人质,我们再联手摧毁聚邪阵和陶罐,一举消灭他们。”
见苏清月态度坚定,陈阿狗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一旦遇到危险,就用传讯符通知我,我立刻出来帮你!”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风衍特制的传讯符,递给苏清月,“捏碎它,我就能感应到。”
苏清月接过传讯符,小心收好,又将清瘴草香囊递给小木:“小木,你带着灵虫在树林里等着,别乱跑,看到有人出来,就让灵虫发出信号。”
小木用力点头,抱着灵虫笼,跟着陈阿狗悄悄绕到祠堂后门的树林里藏好。灵虫落在树枝上,绿光警惕地盯着祠堂方向,像一个小小的哨兵。
一切准备就绪,苏清月深吸一口气,走到祠堂正门不远处,催动女娲佩 —— 淡青光不再是之前的薄罩,而是化为一道细长的光丝,轻轻触碰祠堂外的邪力屏障。“滋啦 ——” 青光与邪力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屏障上的黑气瞬间黯淡一块,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
祠堂内的邪术师果然被惊动,一个矮胖的黑袍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坏老子的好事!” 他手中握着一根桃木邪杖,杖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聚邪阵的副阵眼。
苏清月立刻收敛气息,躲在旁边的土坯墙后,等黑袍人走到屏障缺口处查看时,突然从墙后走出,指尖青光对着他的桃木杖一点 —— 青光渗入杖顶黑珠,珠子瞬间失去光泽,聚邪阵的邪力也随之减弱几分。
“你是谁?!” 黑袍人又惊又怒,举起邪杖就要朝着苏清月砸来。
而此时,陈阿狗已趁着祠堂内另外两个邪术师注意力被吸引的间隙,从后门悄悄潜入,朝着阵眼处的人质快速跑去。一场解救与摧毁的战斗,在这座隐藏在山林间的邪术村中,悄然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