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摆好,众人落座。
萧惊鸿坐去了淳于胜雪方寻梓那一桌,叶知秋则抱着叶安然和女眷们坐在一桌。
淳于飞雪坐在叶知秋的左手,看着隔壁吵得要翻天的那桌忽然若有所思,连筷子都没动。
叶知秋凑过去问道,“怎么不吃?”
淳于飞雪忽然露出了小女子的促狭神情说道,“挫老三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我以为他是为了修行,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叶知秋朝那边桌上看着踩着椅子和燕灵宵对喝的淳于胜雪问道。
“你不觉得他和方寻梓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吗?”
“微妙?”叶知秋看了一眼坐在桌边和杨化麒剑河渊拼酒的方寻梓说道。
淳于飞雪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抱好你姑娘,和你说话累死人。”转头就到怜香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怜香的眼睛忽然就睁大了,眼神飘向方寻梓和淳于胜雪那边。
宁玉儿正往嘴里塞着羊肉,看见淳于飞雪和怜香正在悄悄说话,急忙侧耳倾听,然后眼睛也睁大了看向方寻梓和淳于胜雪。接下来就是连芯也参与了进来,表情和前面两人一模一样。
坐在叶知秋右手的惜玉和尹冰云隔得远,看见那边四个说悄悄话,八卦之心陡起,惜玉用手拍了拍叶知秋说道,“知秋,咱们换个位置。”
叶知秋急忙站起来,想坐去惜玉那个位置,但尹冰云提前坐上了,他只好坐到尹冰云的位置,彻底变成了背对后面那一桌了。
六个女子悄悄说着小话,时不时捂住小嘴,但眼神一直往隔壁桌方寻梓那边瞟着。
叶知秋因为喝酒少,很快也就吃完了,但这六位女子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椅子往后一挪,坐在一起看着隔壁桌。
淳于胜雪已经将燕灵宵喝倒了,现在开始和连志和烈震北邝天行杯来盏往,而方寻梓依然是那副娴静的样子,和杨化麒剑河渊在对饮。
杨化麒明显有点遭不住了,站起来身子都有点踉跄,而剑河渊已经坐不太住了,身子一直往椅子下面滑。
宁玉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盘瓜子,这几个女子就一人一把瓜子,嗑着聊着,叶知秋早想走了,但不得不说也有点好奇,只好抱着叶安然紧紧等着下文。
叶安然已然睡着了,叶知秋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内心深处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终于,杨化麒和剑河渊遭不住了,趴在了桌上。
满脸粉嘟嘟的方寻梓站了起来,走到烈震北的身边,说道,“烈兄,初次见面,但闻名久矣,你泡的这个酒真是太好了,我敬你一杯,你真不愧是玄天宗第一调酒师。”
烈震北也是第一次见方寻梓,急忙笑着说道,“方兄言重了,这一切多亏了萧长老高看我一眼,修真孤独了几百年,但在这里,我忽然觉得修真法门千千万,有人陪着一起走仿佛要更惬意一些。谢谢你喜欢我泡的酒,干!”
方寻梓一口干掉,然后脚步略微虚浮地走到院子里。
正和邝天行干了一杯的淳于胜雪急忙放下杯子跟了出去。
方寻梓站在院子中心,天上明月当空,雪白的光芒洒满庭院。
他抬头望月,忽然说道,“今夜有月,就让我舞一曲给大家助助酒兴吧。”
他双手掐了个诀,忽然身后出现了一道仙影。
那仙影和上官举的完全不同。
上官举的仙影巨大,五丈有余,但方寻梓的仙影只比方寻梓高两个头左右,关键是,这仙影身上穿得居然是一袭长裙。
淳于胜雪看到那仙影出来,翻手摸出一管箫,飞身上了房顶,下一秒,一曲幽怨地箫声响起。那箫声穿透力极强,就像是一支从地下射向月亮的长箭一般,骤然而起。
那仙影动了,来到了方寻梓身前,随着箫音舞动了起来,身形婀娜,长袖翩翩。
一曲箫音罢,仙影长袖一挥,就此消失不见。
大厅里面的人都沉醉在这一曲仙影舞之中,过了一会儿,连勉强抬头看完这曲舞的杨化麒都站起来使劲鼓掌。
众女更是眼角带泪,手都拍红了。
叶知秋看完了,但不知道是怎么个内容和意思,完全没有领会到,只能把叶安然放在腿上,也应和地拍了几下手。
仙影收回,方寻梓忽然身形一摇,竟摔了下去。
屋顶的淳于胜雪急忙跳下来将他揽入怀中,轻声唤道,“寻梓?”
方寻梓嘴角带笑,说道,“酒,真的好烈,我从未如此开心过。”说完竟带着笑睡过去了。
淳于胜雪将他横抱而起,说道,“我先送他回去,你们别走,等我回来接着喝。”
这时候,连这老哥儿几个都看出来这俩人不对了。
淳于胜雪一走,燕灵宵勉强抬起头问道,“这俩人是不是有点什么?”
烈震北抿了口酒点了点头,说道,“必有。”
连志和和方菲菲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说道,“什么必有,这俩人就是一对!”
“怪不得,怪不得老淳于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原来喜欢这个调调,咦,我觉得我有点,有点儿大意了。”杨化麒嘴里像含了萝卜一样大着舌头说道。
剑河渊侧着头看着杨化麒骂道,“拉,拉倒吧你,就你这长相,放菜场杀猪差不多。老淳于能看上你?”
杨化麒往桌上一趴,嘴里呼噜呼噜说道,“还好我没长成方寻梓那样儿。”
淳于飞雪在后面嗑着瓜子看得眉飞色舞,等淳于胜雪抱着方寻梓一走就对着众女一扬头,满脸得意,说道,“对吧?我说了吧?!”
众女急忙一顿夸赞,淳于飞雪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吃掉手里的瓜子,淳于飞雪站了起来,对着叶知秋说道,“还看什么,把娃抱回去吧,带娃出来这么久,也亏得你还是她爹。”
叶知秋一脑子的包,心想,‘我特么早想走了,是你们几个臭娘们儿非要看热闹。’
但想归想,他可不敢说出口,站起身来,跟着众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