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观雷悟锚·不灭雷核
第二区深处，空间漩涡缓缓旋转。
韩飞站在漩涡前三丈处，凝视着漩涡边缘那些银色的空间裂隙。那些裂隙细如发丝，却散发出让人心悸的气息——那是物质界被撕裂的痕迹，是空间法则最暴烈的体现。
他记得军功殿执事的提醒，记得藏经阁老者的警告，也记得引雷台守卫的忠告。
第三区危险，尤其是空间裂隙，元婴以下触之即伤。
但韩飞心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不去第三区边缘看一眼，自己会后悔。
混沌之锚虽然初步成型，但还不够稳固。那个金丹内部的微型世界还很脆弱，五行循环勉强维持，距离真正的“世界根基”还差得远。
他需要更强大的压力，需要更深刻的感悟，需要...见证混沌与空间如何相互作用。
因为混沌的本质之一，就是“无定形，无边界”。
而空间，恰恰是“边界”的载体。
要真正理解混沌，就必须理解空间。
“百丈外坚持半日...”
韩飞想起执事弟子的话。
那是对空间感悟大有裨益的机缘。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
但不是鲁莽地直接冲进去。
韩飞先退后十丈，在第二区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剩余的两颗引雷丹，一瓶凝神露，以及三颗生生回元丹，全部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然后运转《九转混沌诀》，将灵力调整到巅峰状态。
接着运转《星辰炼神术》，让神识进入高度警戒的“灵觉”模式。
最后激活胸前的混沌灵纹，肉身进入最强防御姿态。
准备就绪后，韩飞再次走向空间漩涡。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
第三区。
景象与前两区截然不同。
如果说第一区是狂暴的雷海，第二区是深沉的雷渊，那么第三区就是...破碎的雷狱。
这里的空间不再完整。
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缝如同黑色的伤疤，遍布虚空。有的裂缝只有几尺长，静静地悬浮着；有的裂缝长达数十丈，边缘不断崩解又重组，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裂缝之间，雷霆以更加诡异的方式存在着。
不再是简单的雷柱或电网，而是...凝固的雷霆。
韩飞看到，不远处有一片区域，十几道深紫色的雷霆如同冰雕般凝固在半空中，保持着劈落的姿态。雷霆内部，电光还在流动，但整体却静止不动，仿佛时间在那里停止了。
更远处，一道横向的空间裂缝将一道雷柱“切”成了两截。上半截还在继续向下劈，下半截却停滞在半空，断裂处不断迸发出银色的空间火花。
整个第三区，就像一幅被暴力撕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画卷，处处透着不协调与危险。
而最让韩飞心悸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割裂感”。
在这里，空间不再是连续的背景，而是一片片破碎的“碎片”。从一个位置到另一个位置，中间可能隔着看不见的空间断层。如果按照常规方式移动，很可能会一头撞进空间裂隙里，被撕成碎片。
韩飞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他先放出神识，小心翼翼地探查周围。
神识刚离体三丈，就撞上了一道隐形的空间褶皱。褶皱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切断了那缕神识的联系。韩飞闷哼一声，识海传来刺痛感。
“好险...”
他额头渗出冷汗。
如果不是谨慎，刚才那一下，至少会损失一成神识。在雷池这种地方，神识受损是极其危险的事。
韩飞改变策略。
他不再用神识直接探查，而是通过混沌灵力来“感知”空间结构。
混沌灵力具有“包容”特性，对空间波动尤其敏感。灰色的灵力如雾气般从体表弥漫开来，缓缓向四周扩散。
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东西。
混沌灵力所过之处，空间的细微结构清晰呈现:
前方五丈处，有一个隐形的空间漩涡，正在缓慢旋转。如果走进去，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里。
左侧三丈，空间结构异常“致密”，那里的重力可能是正常的十倍以上。
右侧七丈，一道细如发丝的空间裂隙正在缓慢延伸，所过之处，连雷霆都被无声切断。
而最让韩飞关注的，是正前方大约八十丈处的那片区域。
那里，空间的破碎程度达到了极致。
数以百计的空间裂隙交织成一张大网，将那片区域完全笼罩。裂隙中央，隐约可见九颗深紫色的晶体悬浮——那是雷源晶核，但比第二区看到的要大得多，颜色也深邃得多。
九颗晶核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排列，构成一个立体的阵法。阵法中央，空间不再是破碎的，反而异常稳定，形成了一个直径三丈左右的“安全区”。
安全区内，雷霆以一种极其规律的方式运行:九颗晶核轮流释放雷光，雷光在安全区边缘碰撞、交融，形成一个不断自我强化的雷霆护罩。
护罩内部，隐约可见一些奇异的景象——有凝固的雷柱，有静止的电网，甚至有一些完全由雷霆构成的符文在虚空中缓缓旋转。
“那就是执事弟子说的‘百丈外’...”
韩飞心中判断。
从他现在的位置到那片安全区，直线距离大约八十丈。但这八十丈内，布满了空间裂隙、漩涡、断层，想安全抵达几乎不可能。
他的目标也不是抵达安全区。
而是...在距离安全区百丈范围内，坚持半日。
“百丈范围，应该包括我现在的位置。”
韩飞环顾四周。他此刻距离安全区大约八十丈，正好在“百丈范围”的边缘地带。这里的空间虽然破碎，但还没有中心区域那么密集的危险。
就在这里修炼。
打定主意后，韩飞开始行动。
他没有移动位置，而是就地盘膝坐下——这个位置是他用混沌灵力探查过，相对最安全的点，周围三丈内没有明显的空间裂隙。
坐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修炼，而是...观察。
用眼睛看，用神识(谨慎地)感应，用混沌灵力探查。
他需要先理解这个区域的“规则”。
很快，韩飞发现了几个关键现象:
第一，空间裂隙的分布不是随机的，而是有规律的。它们大多沿着某些“线”延伸，这些线似乎是空间结构本身的“脉络”。裂隙在脉络节点处最密集，在脉络之间相对稀疏。
第二，雷霆的运行受到空间裂隙的影响。当雷霆穿过裂隙时，会发生三种情况:被切断、被折射、或者...被“储存”。韩飞看到一道雷柱撞上一道裂隙后，整道雷霆被吸进裂隙，几息后从另一道裂隙喷出，威力没有丝毫减弱。
第三，空间裂隙与雷霆之间存在某种“共生”关系。裂隙需要雷霆的能量来维持稳定，而雷霆借助裂隙可以跨越空间距离，实现超距攻击。
“这就是空间与雷霆的相互作用...”
韩飞若有所思。
他开始尝试用混沌理论来解释这些现象。
在混沌的世界观里，空间不是绝对的背景，而是与能量、物质相互依存的一环。空间可以弯曲，可以折叠，可以撕裂——这些变化都会影响能量的运行方式。
而雷霆作为一种极致的能量形式，对空间变化尤其敏感。
那么混沌呢？
混沌不是单纯的能量，也不是单纯的物质，而是一种“状态”，一种“可能性”。混沌与空间的相互作用，应该比雷霆更加...深入。
因为混沌可以演化出空间。
就像他的金丹内部，那个微型世界的诞生，首先就是开辟出一个“空间”，然后在这个空间里填充物质和能量。
“所以，混沌与空间的关系是:混沌孕育空间，空间承载混沌。”
这个领悟让韩飞心中一动。
他再次内视金丹。
微型世界还在运转，但此刻在韩飞眼中，这个世界有了新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一个“世界模型”，更是一个“空间模型”。
世界的边界，就是空间的边界；世界的结构，就是空间的结构；世界的稳定，就是空间的稳定。
那么要让这个世界真正稳固，就需要...强化它的空间结构。
如何强化？
韩飞看向远处安全区中央的九颗雷源晶核。
那九颗晶核构成的阵法，显然具有稳定空间的效果。否则在那样密集的空间裂隙中，不可能存在一个完全稳定的安全区。
如果能理解那个阵法的原理...
韩飞集中精神，开始观察九颗晶核的排列方式。
距离八十丈，又有层层空间裂隙阻隔，视线是扭曲的，神识无法穿透。但他有混沌灵力。
韩飞小心地分出一缕混沌灵力，让它沿着空间“脉络”的缝隙，缓缓向安全区方向渗透。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操作。
混沌灵力必须完全贴合空间结构，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就会被裂隙切断。而且还要避开雷霆的运行轨迹，避免被击散。
整个过程就像在布满陷阱的雷区穿针引线。
韩飞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丈、两丈、五丈...
混沌灵力缓慢但坚定地向前推进。
十丈时，遇到了一道横向的空间褶皱。韩飞控制灵力“折叠”自身，从褶皱下方绕过。
二十丈时，一道雷柱刚好穿过路径。韩飞让灵力瞬间“虚化”，任由雷柱穿过，然后在雷柱过后重新凝聚。
三十丈、四十丈、五十丈...
当混沌灵力推进到六十丈时，终于接近了安全区的边缘。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安全区边缘的雷霆护罩似乎感应到了外来力量，突然射出一道细密的电光，精准地击中了韩飞的那缕混沌灵力！
“嗤——”
混沌灵力被瞬间击散大半。
韩飞脸色一白，识海传来剧烈的刺痛。但他咬紧牙关，控制着剩余的小半缕灵力，以最快的速度撤回。
电光紧追不舍，如同有生命般沿着灵力的轨迹反溯而来！
眼看就要追到韩飞本体。
危急时刻，韩飞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没有切断与那缕灵力的联系，反而主动“引爆”了它。
混沌灵力在距离本体二十丈处轰然炸开，化作一片灰色的雾气。雾气迅速扩散，与周围的空间裂隙、雷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短暂的混沌区域。
追来的电光一头扎进混沌区域，顿时失去了方向。它在雾气中左冲右突，威力迅速被混沌磨灭，最终消散无形。
韩飞松了口气，抹去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
刚才那一下，他损失了约半成的灵力和神识，但换来了宝贵的经验。
第一，安全区的雷霆护罩有自主防御机制，对外来力量极其敏感。
第二，混沌对雷霆(至少对这种有灵性的雷霆)有克制作用——混沌的“无序”特性，可以干扰雷霆的“有序”攻击。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韩飞在混沌灵力被击散前的瞬间，捕捉到了安全区内的一些信息。
他闭上眼睛，回忆刚才那一瞥看到的景象。
九颗雷源晶核的排列...不是简单的几何图形，而是一个立体的符文阵列。
每一颗晶核都是一个“节点”，节点之间由细密的雷霆丝线连接。这些丝线不是实体，而是法则的具现，是雷霆法则与空间法则交融的产物。
整个阵列的核心，不是任何一颗晶核，而是...阵列中央那个“空”的位置。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又仿佛包含了一切。
“无中生有...”
韩飞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雷霆护罩、稳定的空间、甚至那些凝固的雷霆景象，都是从那个“空”的核心衍生出来的。
那个核心，就是“锚点”。
不是实体的锚，而是概念的锚——是“这里必须稳定”的意志，是“混乱中必须存在秩序”的法则体现。
而这，正是韩飞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混沌之锚，不应该是一个具体的结构，而应该是一个“原则”，一个“意志”。
就像那个安全区的核心，它的存在本身就在宣告:无论周围多么混乱，这里必须有序。
那么韩飞的混沌之锚，也应该如此。
他的金丹内部，那个微型世界的核心光点，不应该仅仅是“创造世界”的念头，而应该是...“我即是秩序源头”的意志。
我是谁？
我是韩飞。
我修混沌道。
我要在混沌中建立秩序，要以己心为锚，定鼎乾坤。
这个“我”，就是一切秩序的起点，就是混沌中那唯一不变的真实。
当这个领悟在心中彻底明晰时，韩飞的金丹剧烈震动！
不是崩溃的震动，而是...蜕变的震动。
金丹内部，那个微型世界的核心光点骤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那身影的轮廓与韩飞一模一样，只是更加高大、更加威严，如同开天辟地的神只。
身影端坐在世界中央，双目微闭，双手结印。
随着他的存在，整个世界突然“活”了过来。
五行循环加速，元素交融更加顺畅；空间的边界变得更加清晰，世界的结构更加稳固；甚至，在世界边缘，开始有淡淡的灰色雾气弥漫——那是混沌在秩序的约束下，演化出的“混沌灵气”。
这个身影，就是韩飞意志的化身，就是混沌之锚的具体形态。
他不是外来的神只，而是韩飞道心的投影，是“我即是锚”这个信念的具现。
“成了...”
韩飞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混沌开辟的虚影。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道基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过去，混沌金丹只是他修炼出的“工具”，虽然强大，但总有一种隔阂感，仿佛在驾驭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
现在，金丹成了他“自我”的延伸。混沌不再是与他对立的力量，而是他意志的体现。他心念一动，混沌随之变化；他意志所向，混沌即为先锋。
这种感觉，就像画家终于掌握了色彩的奥秘，音乐家终于听懂了音符的灵魂。
不是控制，而是...共鸣。
不是驾驭，而是...合一。
韩飞站起身，胸前的混沌灵纹自动浮现。
此刻的灵纹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图案，而是一幅完整的“混沌开天图”——
中央是那道神只般的身影，端坐于混沌之中；身影周围，地水火风演化，五行循环运转；最外围，灰色的混沌气缓缓旋转，既包容一切，又不断演化出新的可能性。
这是《九转混沌体》第三转大成的标志。
灵纹化道图，肉身合大道。
韩飞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强度再次跃升。现在单凭肉体力量，就足以硬抗中品法宝的正面轰击。如果全力运转混沌灵体，防御力更是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肉身与金丹的共鸣达到了完美。
灵力运转速度提升三成，神通施展损耗降低一半，恢复能力更是倍增——现在他只要不是受到致命伤，都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混沌灵体的自我演化能力恢复。
“这就是...真正的混沌灵体。”
韩飞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但他没有沉醉其中。
因为雷池修炼还有最后一步。
他看向安全区方向。
虽然混沌之锚已经成型，道基已经稳固，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锚点需要“扎根”。
老刀说过:锚需扎进土里。
韩飞的“土”在哪里？
他的混沌之锚，需要扎根在某种“现实”中，不能永远只是金丹内部的虚影。
而眼前这个安全区，这个在极度混乱中维持秩序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土壤”。
如果能理解它的运行原理，如果能将那种“混乱中定秩序”的法则融入己身，那么混沌之锚才能真正稳固。
韩飞深吸一口气，再次坐下。
这一次，他没有贸然用混沌灵力探查。
而是...直接感悟。
他放开身心，让混沌灵体与周围的环境产生共鸣。
体表的混沌灵纹微微发光，与远处的安全区产生某种微妙的呼应。韩飞能感觉到，安全区核心的那个“空”，正在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波动——那是“秩序”的波动。
他捕捉着这种波动，尝试理解它的本质。
时间一点点流逝。
韩飞完全沉浸在感悟中。
他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自我。整个意识都与那股秩序波动融为一体，去感受它如何在混乱中诞生，如何在破碎中维持，如何在毁灭中重生...
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许多景象。
他“看到”了雷池的诞生——上古雷兽陨落，尸骸化作秘境，雷霆法则在此显化，空间随之破碎...
他“看到”了安全区的形成——九颗最强大的雷源晶核在空间裂隙最密集处自发聚集，以自身为节点，撑起一片秩序之地...
他“看到”了秩序波动的本质——那不是雷霆法则，也不是空间法则，而是...“存在”本身对“非存在”的抗争。
安全区为什么要存在？
因为如果连一处秩序之地都没有，整个雷池就会彻底崩溃，回归完全的混沌。
秩序的存在，是为了对抗彻底的混乱。
而混沌的存在...是为了孕育新的秩序。
这是一个循环。
就像生与死，就像创造与毁灭，就像有序与无序。
没有绝对的秩序，也没有绝对的混沌。二者相互依存，相互转化，构成世界的根本。
“我明白了...”
韩飞心中升起明悟。
他的混沌之锚，要扎根的“土”，就是这个循环本身。
不是单纯的秩序，也不是单纯的混沌，而是“秩序与混沌的平衡点”。
就像安全区的核心——那里既不是完全的秩序(周围还有空间裂隙)，也不是完全的混沌(内部相对稳定)，而是一个动态的平衡状态。
在这个状态下，秩序可以抵抗混沌的侵蚀，混沌可以催生新秩序的萌芽。
这才是最稳固的根基。
因为世界本身，就是秩序与混沌共存的产物。
韩飞开始调整金丹内部的结构。
那个端坐世界中央的身影缓缓站起，不再试图“统治”整个世界，而是化作一个“调节者”。
他一手托着秩序(五行循环的世界)，一手托着混沌(世界外围的灰色雾气)，让二者保持微妙的平衡。
秩序过强时，他引入一丝混沌，让世界不至于僵化。
混沌过盛时，他加强秩序，让世界不至于崩溃。
他就是那个平衡点，就是那个调节器。
而这个调节器本身，又扎根于韩飞的道心——源于“我要在混沌中建立秩序”的意志，成于“秩序与混沌必须平衡”的认知。
至此，混沌之锚真正完成。
从“概念”(我要创造世界)到“形态”(神只身影)，再到“根基”(平衡调节)，三位一体，稳固如山。
韩飞睁开眼睛。
他眼中不再有混沌初开的虚影，而是一种深邃的平静，仿佛容纳了万千变化，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站起身，看向安全区。
此刻在他眼中，安全区不再是神秘的禁区，而是一个...教科书般的存在。
他能清晰地“看”到九颗雷源晶核的排列规律，能理解雷霆护罩的运行原理，甚至能推测出核心那个“空”的能量循环方式。
这不是用眼睛看，也不是用神识感应，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感知”。
混沌灵体与周围环境的共鸣，让他直接“读懂”了这个区域的法则结构。
“该离开了。”
韩飞心中涌起这个念头。
雷池三日的收获，已经远超预期。混沌之锚彻底成型，《九转混沌体》第三转大成，对雷霆法则、空间法则、秩序与混沌的关系都有了深刻理解。
继续待下去，虽然有更多感悟的可能，但风险也在增加——他能感觉到，安全区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那种感觉...很危险。
韩飞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见好就收，是战场生存的基本法则。
他转身，准备按照原路返回。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异变突生！
“嗡——”
整个第三区剧烈震动！
空间裂隙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疯狂延伸、交织。那些凝固的雷霆纷纷崩碎，化作漫天电光。安全区的雷霆护罩光芒大盛，九颗雷源晶核疯狂旋转，发出刺耳的尖啸。
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威压，从雷池最深处轰然升起！
那威压之强，远超韩飞见过的任何存在——比幽魇强，比暗星圣子强，甚至比逐星堡的元婴长老还要强！
在这股威压面前，韩飞感觉自己就像狂风中的蝼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什么东西...醒了？”
他脸色惨白，全力运转混沌灵体抵抗威压，同时毫不犹豫地向空间漩涡方向冲去。
必须立刻离开！
但已经晚了。
安全区中央，那个“空”的核心位置，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不是空间裂隙，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裂隙。
从裂隙中，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完全由雷霆构成，呈深紫色，掌心托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体。晶体呈完美的球形，表面有无数细密的符文在流转——那些符文，韩飞一个都不认识，但每一个都散发出让他心悸的气息。
手伸出裂隙后，停顿了一下。
然后，转向韩飞的方向。
虽然那只是一只手，没有眼睛，但韩飞能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
那注视中，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
就像人类观察蚂蚁的好奇。
下一秒，那只手屈指一弹。
掌心的晶体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韩飞！
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是缓慢。
但韩飞发现自己动不了。
不是被定身，而是...周围的空间“凝固”了。他就像被封在琥珀里的虫子，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流光，没入自己的胸口。
没有疼痛，没有冲击，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流光融入体内，直接出现在金丹之中。
然后，韩飞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在识海中响起的、古老到无法形容的意念:
“混沌...种子...有趣...”
“送你...一颗...雷核...”
“若能...活下来...再来...”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隔着无尽时空传来。
说完这些，那只雷霆之手缓缓缩回裂隙。裂隙闭合，威压消散，第三区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韩飞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他的金丹内部，此刻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颗被送进来的晶体，此刻悬浮在微型世界的中央，就在那个调节者身影的头顶。
晶体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光芒所及之处，世界结构变得更加稳固，五行循环更加流畅，甚至...世界的边界开始向外扩张。
从直径三寸，扩张到四寸、五寸...
最终稳定在直径一尺。
整整扩大了十倍！
而世界中央的那个调节者身影，在晶体的光芒照耀下，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威严。他的一只手托着秩序世界，另一只手托着混沌雾气，而在头顶，那颗晶体悬浮着，如同第三只“手”，托着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韩飞内视着这颗晶体，心中震撼莫名。
他能感觉到，晶体中蕴含着浩瀚如海的雷霆法则，但这些法则都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约束着，以一种极其和谐的方式运转。
那力量...仿佛超越了单纯的雷霆，触及了某种本源。
“雷核...”
韩飞想起那个声音说的词。
难道这是雷池真正的“核心”之一？
那刚才那只手的主人...又是谁？
雷兽残魂？上古修士？还是...雷池本身诞生的意识？
韩飞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一点:这份“礼物”，既是机缘，也是考验。
晶体在他金丹内部，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如果能炼化，他的混沌之锚将获得雷霆本源的加持，稳固到难以想象的程度；如果炼化失败...金丹爆炸，身死道消。
“若能活下来...再来...”
那个声音的意思很明显:活下去，炼化这颗雷核，才有资格再来雷池，探寻更深层次的秘密。
韩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他不再停留，快速穿过空间漩涡，返回第二区，然后是第一区，最后通过引雷台传送回逐星堡。
整个过程，他没有再遇到任何异常。
雷池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修炼秘境。
但韩飞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回到自己的静室后，韩飞立刻激活所有防护禁制，开始检查自身的状态。
金丹内部，那颗雷核晶体静静悬浮，散发着稳定的光芒。微型世界在它的照耀下稳步运行，秩序与混沌保持完美的平衡。
混沌灵体，第三转大成。
混沌之锚，彻底成型。
甚至还多了一颗神秘的雷核。
收获巨大。
但韩飞心中没有太多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紧迫感。
那个声音说“再来”。
那就意味着，雷池深处，还有更大的秘密等待揭开。
而要在那里存活，至少需要...元婴修为。
“元婴...”
韩飞望向窗外，眼神深邃。
路还很长。
但方向已经明确。
他取出老刀留下的半坛酒，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烧起一团火。
那是斗志之火，是前行之火。
“三年内，必入元婴。”
韩飞轻声自语，语气坚定如铁。
窗外，星辰闪烁，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
第35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