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陆军和海军发生冲突的事件,让日军高野口田非常愤怒,在医院里,他躺在病床上命令副官带着电台和通讯兵来到病房,他要向大本营军法处提起控诉。
“来人!给我把电台架起来!立刻!马上!”高野口田躺在陆军医院的病床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血迹的纱布被他攥得变了形,嘶吼声震得病房窗户嗡嗡作响,“松井那个混蛋,竟然敢纵容士兵炸我的营房!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让他脱了这身军装去喂猪!”
副官河田武秀中佐手里捧着发报机,手指抖得厉害,军靴在地板上蹭出半寸深的划痕:“大佐阁下,医院不让用电台,说会干扰医疗设备……”
“干扰个屁!”高野口田猛地坐起身,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我海军的电台,还能被陆军的破仪器干扰?让通讯兵进来,今天就算把这破医院炸了,我也要把电报发出去!”
两个背着天线的通讯兵低着头走进来,军帽压得几乎遮住眼睛——他们刚从混战的港口逃出来,军装还沾着硝烟味,裤腿上的血迹已经发黑。看到高野口田狰狞的脸,两人腿肚子都在转筋。
“发报!给大本营军法处!”高野口田抢过佐藤手里的电报纸,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像指甲刮玻璃,“就说陆军少将松井违抗大本营命令,纵容部下袭击海军驻地,炸毁营房三座,造成水兵伤亡十七人,还勾结八路军盗走军粮,请求军法处立刻派人查办,将松井革职查办,移交军事法庭!”
“勾结八路军?”河田中佐吓得差点把发报机掉在地上,“大佐阁下,这罪名是不是……太重了?”
“重?”高野口田把钢笔狠狠摔在桌上,墨汁溅了河田中佐一脸,“他松井让陆军士兵穿着八路军的衣服,抢了我的粮,还想栽赃给海军,这不是勾结是什么?我告诉你,今天要么他松井滚蛋,要么我高野口田死在这儿!”
通讯兵不敢怠慢,迅速组装电台,电键“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像催命符似的敲在每个人心上。隔壁病床的陆军伤兵听见动静,挣扎着要起来,被河田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谁都知道,海军的这位大佐现在是疯狗,谁惹咬谁。
电报发出不到半小时,松井就带着卫兵闯进了病房。他的军刀还沾着血,右耳缠着纱布,显然也是刚从混战中脱身,看到正在发报的通讯兵,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血。
“高野口田!你敢诬告我?”松井一脚踹翻病房里的椅子,药水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混着药水溅得到处都是,“谁勾结八路军了?明明是你海军假扮运输队,抢了陆军的粮,还敢倒打一耙!”
“证据呢?”高野口田冷笑一声,指了指通讯兵手里的电报纸,“我有你袭击海军驻地的人证物证,你有什么?就凭你陆军的破嘴?”
“我有目击者!”松井拽过身后一个缠着绷带的陆军中尉,“他亲眼看见海军的人穿着八路军的衣服,从粮仓里往外运粮!”
中尉哆哆嗦嗦地开口:“是……是有几个穿灰布衣服的人,扛着粮袋上了海军的卡车,车头上……还插着太阳旗……”
“放屁!”高野口田的副官河田中佐跳起来,“我们海军哪有灰布衣服?分明是你们自己监守自盗,想嫁祸给我们!”
“你这个下属敢骂我放屁?”松井的卫兵长拔刀出鞘,刀光在病房里一闪,“信不信我现在就劈了你!”
“来啊!”海军通讯兵也举起步枪,枪托撞在墙上发出闷响,“谁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
病房里的气氛再次剑拔弩张,陆军伤兵们纷纷挪到墙角,生怕被战火波及。高野口田捂着流血的胳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松井,你以为军法处会信你的鬼话?我叔叔是军法处的审判官,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松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怎么忘了这茬?高野口田的叔叔高野正雄是大本营军法处的实权人物,出了名的护短,这电报要是落到他手里,自己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你……你卑鄙!”松井指着高野口田,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彼此彼此。”高野口田笑得更得意了,对通讯兵喊,“再发一封!就说松井畏罪拒捕,试图冲击病房销毁证据,请求军法处派宪兵队来押人!”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临省。日军陆军士兵们听说松井可能被抓,纷纷扛着枪聚集在司令部外,大喊着“海军滚出临省”;海军水兵则在港口架起机枪,扬言谁敢动高野口田一根手指头,就轰平陆军司令部。
宪兵队井伊一郎少佐夹在中间,急得满嘴起泡。他刚收到济南宪兵司令部的电报,让他务必稳住局势,可看着两边剑拔弩张的架势,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被打成筛子。
“少佐阁下,怎么办?军法处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一早就到。”宪兵队副官擦着汗,手里的指挥刀都快握不住了。
井伊一郎少佐望着窗外对峙的两军士兵,突然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把松井少将‘请’到宪兵队暂住,再派人守住医院,不让高野口田再发报,先把火压下去再说。”
可他刚要行动,就被松井的卫兵拦在了司令部门口:“少将说了,除非军法处的人亲自来,否则谁也别想带走他!”
另一边,高野口田在病房里加派了卫兵,连医生送药都要搜身,通讯兵的电键声就没停过,一封接一封的电报发往大本营,把松井骂得狗血淋头,连他十年前在军校时旷过课都写进了控诉信里。
黑风口的猛虎团驻地,曹兴国正和严英豪分析着从地下党那里传来的情报。小李拿着抄录的日军电报内容,笑得直不起腰:“团长,您看高野口田写的,说松井‘勾结八路军,盗卖军粮,意图颠覆大日本帝国’,这罪名够他死十回了!”
严英豪拍着桌子笑:“这俩货真是天生的对头!咱们不过是搬了点粮食,他们就闹得要上军事法庭,要是再给他们加点料,还不得打起来?”
“加什么料?”王黑风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没吃完的窝头,“要不咱们今晚再去炸了他们的军火库,就说是陆军干的?”
“胡闹。”曹兴国瞪了他一眼,眼神却带着笑意,“军法处的人一来,临省的日军肯定会收敛些,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整,把粮食运到根据地去。”他指着地图上的运输路线,“让老乡们帮忙,分三批走,避开日军的检查站,争取三天内运完。”
“是!”
傍晚时分,第一批粮食开始转运。陈大爷带着几十个老乡,推着独轮车,趁着夜色往根据地走。路过临省西关时,正看到陆军和海军的士兵隔着街对骂,唾沫星子飞得比子弹还远。
“这群小鬼子,真是吃饱了撑的。”陈大爷啐了一口,压低声音对老乡们说,“快点走,别让他们发现。”
老乡们推着粮车,猫着腰穿过小巷,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被远处的骂声掩盖。一个年轻老乡忍不住回头看,只见一个日军士兵气得把枪扔在地上,和对面的水兵互相揪着领子打在一起,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笑!小心被发现!”陈大爷拍了他一下,眼里却满是解气的光。
深夜的陆军医院,高野口田还在发报。通讯兵的手指都快磨出血泡了,电键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佐藤端着咖啡进来,小声说:“大佐阁下,军法处回电了,说会派高野正雄审判官亲自来,让您安心养伤。”
高野口田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绷带下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算他们识相。告诉松井,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他不知道,此时的松井正坐在司令部里,对着地图发呆。副官佐藤(与高野口田的副官同名)走进来,递给他一份电报:“少将阁下,济南陆军司令部回电,说会派参谋来为您作证,还说……高野正雄审判官收了咱们的好处,未必会偏帮海军。”
松井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千真万确。”副官点头,“参谋说,只要咱们咬住是海军先动手,再拿出他们抢粮的证据,军法处也不能凭空定罪。”
松井猛地站起身,军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好!给我备车,去粮仓!我要找到海军抢粮的证据,让高野口田百口莫辩!”
黑风口的篝火旁,曹兴国望着省城的方向,那里的灯火比往常亮了许多,隐约还能听到枪声。严英豪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粮:“团长,您说军法处的人来了,会帮谁?”
“谁也不帮。”曹兴国咬了一口干粮,声音里带着笃定,“他们只帮能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指着远处正在转运的粮车,“重要的是,咱们的粮食安全运出去了,老乡们能过个好冬天了。”
王黑风跑过来,兴奋地喊:“团长,侦察员说松井带着人去粮仓了,估计是想找证据,高野口田也派水兵跟过去了,说不定又要打起来!”
曹兴国笑了笑,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随他们去吧。咱们守好自己的阵地,等他们两败俱伤,就是咱们的机会。”
夜风吹过,带着远处的喧嚣,却吹不散猛虎团驻地的安宁。战士们靠在枪上睡着了,脸上带着安心的笑容。他们知道,不管日军怎么闹,只要有曹团长在,有猛虎团在,就一定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你说,等天亮了,粮仓那边会不会又炸锅?”小李望着省城的方向,好奇地问。
曹兴国看着跳动的火苗,缓缓开口:“肯定会。不过啊,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电报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像在为这场闹剧伴奏。而属于猛虎团的故事,正随着转运的粮车,在夜色里悄悄延伸,通向充满希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