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这个爹,竟然被自己儿子瞪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当爹当到这么卑微的份上,纪芳菲也算开了眼了。
她真怕父子俩再打起来,赶紧拦在俩人中间:“真的是误会。”
她快速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看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表情,明显俩人谁都不信对方。
黄老板认为,如果不是男女关系,哪个好人会给一个女的飞吻。
小黄毛认为,如果他爹不是骚扰纪芳菲,哪个老头会冲着个年轻女的飞吻。
纪芳菲都快被这父子俩整疯了,明明就是个误会,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怎么到了这父子俩跟前,就跟长江一样难以逾越呢?
算了,不管了。他们爱咋咋地吧。
纪芳菲车子也不要了,扭头就往餐厅走。
黄老板见状:“你不能走。”伸手拉住了纪芳菲。
“撒开。”小黄毛歪着头,乜斜着眼,指着他爹鼻子。颇有一言不合就干的架势。
纪芳菲一看这情况,这是又要掐起来啊。黄老板不听她的,没办法,她只能摁小黄毛:“把手放下。”
“他松开我就放下。”
“她不走我就松开。”
这可真是亲父子啊,一对活爹。纪芳菲投降:“我不走了行吧。”
黄老板这才把手松开,小黄毛见状也把手放下。
黄老板指着纪芳菲问小黄毛:“她一个离异的,还带着个孩子,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放你玛德屁。”小黄毛再次勃然大怒:“你特么不要脸,想勾搭人家小姑娘,少特么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我……”黄老板再次被气到语结:“我这么大岁数了,而且你爹啥样人你不清楚吗?”
“停。”纪芳菲看俩人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又要动手。她不能看着小黄毛这个儿子因为自己打他亲爹吧?
她看向黄老板:“你真误会了。你儿子那样,只是现在年轻人表达高兴心情的一种方式。”
“谁家好人这样表达啊?”黄老板说着,又学了一遍小黄毛飞吻的样子。
小黄毛立马炸了:“我靠,当着我的面还耍流氓是吧?”
“哎~呀~”气得黄老板直跺脚,恨不得以头抢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活祖宗。
纪芳菲赶紧安慰他:“我真没骗你。不信你问曹经理。现在年轻人真这样。你儿子之前还说要生猴子呢。
他是人,能生出猴子吗?而且他是男的。”
“啊?”黄老板呆住:“生什么?”
老曹道:“猴子。”
“哎呀~畜生啊,你还没结婚就生孩子……孩……猴……猴子?”
黄老板终于反应过来,老曹说的是猴子,不是孩子。
但他又不确定,于是确认了一遍:“到底是孩子还是猴子?”
老曹斩钉截铁道:“猴子。”
“你没听错?”
“就是猴子。”
黄老板看向纪芳菲。纪芳菲跟着点头:“没错,就是猴子。”
黄老板看向小黄毛。
小黄毛轻嗤一声:“土鳖。”
这误会闹的,尴尬了不是。黄老板一脚踹向老曹:“你丫的知道不早说?”
老曹知道个屁啊。
不过他倒是知道黄老板为什么踹自己。黄老板下不来台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乖乖站那儿让黄老板踹。
见黄老板抬脚,他扭头就跑:“姐夫,我错了。”
黄老板假模假样的追在他后头喊:“你给我站住。”
然后俩人就那么华丽丽的跑走了……
他一走,小黄毛立马恢复了人形,颇为懊恼羞惭道:“姐,对不起啊。让你看笑话了。”
这一刻,纪芳菲忽然觉得小黄毛有那么一点可怜。
小时候跟着妈妈改嫁,在继父手底下讨生活。后来回到亲爹家,亲爹是个根本听不懂人话的,而且又给他娶了个小肚鸡肠,看钢镚儿比磨盘还大的后妈。
这孩子能平安长大没疯,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安慰的冲小黄毛笑了笑:“我管你爹叫叔,你管我叫姐。咱们谁跟谁啊。谁家勺子都磕锅沿儿。不算个事哈。”
“姐……”小黄毛眼圈有点红:“我……”他指了指红星社区方向。
纪芳菲点头:“你忙去吧。”
小黄毛转身去扶他的大哈雷。刚刚太着急,他把车一扔就跑过来了。
趁着背过身扶车的空档,他悄悄抹了一把眼睛。再然后,跨上车子,绝尘而去。
他一走,纪芳菲顿时原形毕露,龇牙咧嘴:“嘶……我滴个妈呀,可疼死我了。”
都不用看,她就知道自己后背肯定青紫一片。
女的,非必要真的别掺和男人打架这事。那男人都跟铁疙瘩一样,不痛不痒的,女的就浑身是伤了。
这还是纪芳菲身体比较好,整天在工地,比一般女孩身体素质要好。
不然,就刚刚阻止小黄毛全力那一冲,搞不好又得骨折。
她呲牙咧嘴上了车,把车子驶入停车场。
熬到半夜十二点客人都走了,她才下班回家。
开车走在路上,她忽然找到一种跟回到郁金香时的那种感觉。
在郁金香就是这种作息。
当然,如果后背不痛的话。纪芳菲还是很乐意慢悠悠回味一下的。可是后背太痛了。
回到家,她以为二妹肯定睡了。结果自己一开门,屋里的壁灯亮了。
二妹睡眼惺忪从罗汉榻上坐起来:“你怎么才回来?”
纪芳菲下意识就要说,你管。但看见二妹大着肚子,困得眼都睁不开的样子,到了嘴边的冷言冷语又咽了回去:“忙。”
二妹拄着脑袋:“锅里给你热着饭呢。吃了赶紧睡吧。”
“哦。”纪芳菲去了厨房。掀开锅一看,上一层是馒头,馒头下头是一碗红烧肉,盖着俩煎鸡蛋。
这一看就是崔大妞的手笔。纪芳菲就没见过比她还实诚的娃。说吃肉就吃肉,说吃鸡蛋就吃鸡蛋,一根菜毛不带掺的。
不过,大半夜有得吃就知足吧。要是搁以前,纪芳菲都饿着洗澡睡觉。
第二天,纪芳菲还在睡,总听着耳朵边有吸气声。睁开眼一看,二妹姑嫂俩正在那儿哭呢。
“又怎么了?”纪芳菲困啊,心情自然不美丽。身体稍微一动:“嘶……”
浑身都疼,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姐……”二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咱不干了,咱不干了……”
纪芳菲浑身疼,自然没耐心,吼道:“闭嘴。”
“嗝……”二妹的哭声生生憋住。
纪芳菲莫名其妙道:“什么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