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噗嗤”的,就笑出声来。
单姨娘笑得最开怀:“都吃饭吧。”
食不言,寝不语。
歇过了午,趁着日头还长,就准备回城了。
一路无话,到了蓝府门口,蓝徽对李泽玉道:“你先回去。我送凯儿回那边。”
李泽玉道:“好。你晚饭想要吃什么吗?我让家里做去?”
蓝徽道:“不是很饿,随便吃点就好了。”
李泽玉就自己先回了家。
离家几日,堆积了一些事务,两个管事轮番上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处理了。各处庄子也送了节日孝敬过来,李泽玉看到要打点的回礼不少,今日是处理不完了,索性命都放在一边,明日再行处理。
她自己带着人整理在白象寺带回来的山货野物等等。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青皮核桃?把箱子都染黑了!”赵嬷嬷忽然叫了一声。
李泽玉闻声赶过来一看,原来是邱云逸送自己的鲜核桃,就笑道:“这是我出去溜达时候,跟一户农夫买的。磕掉青皮之后砸开炒来吃了一顿,大家都觉得味道不如晒干了吃好。就搁一边去了。没想到带回来了。放阳光下晒干当零嘴吧。”
赵嬷嬷也笑:“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核桃跟外面卖的不一样呢。正好我们家院子里的核桃也快下来了。到时候一起晒。这么多,得剥好些时候了。”
李泽玉听说核桃多,灵机一动,道:“到时候你们磕核桃时,留心一下,遇着两个长得个头大小分量差不多的,就留下来。我盘着玩儿。”
文玩核桃那是明清才有的东西。
这个朝代,似乎没见文玩核桃。
正好李泽玉喜欢,既然外头不值钱,那正好自己盘着玩儿。
赵嬷嬷爽快道:“好啊,那算什么事。”
收拾好了东西,人也累,晚饭就简简单单的煮了个清粥,弄了三色小菜来吃。蓝徽回来的时候,正好饭菜上桌,他一看,就笑:“这么清淡的吗?”
李泽玉说:“对呀。没胃口。”
蓝徽说:“我可不够吃,得有个肉。”
李泽玉道:“有风干的腿肉。”
蓝徽说:“行。”
于是李泽玉就命人切了一碟上来,那风干的鹿腿肉用油盐煎香了之后,十分对稀饭。她闻着味道很香,忍不住夹了两块来吃了。馋嘴猫儿似的,浑然没有了刚才说没胃口的模样。
蓝徽就笑:“慢点吃,怎么跟个小松鼠似的。”
提起小松鼠,李泽玉就想起了他那个故事,道:“蓝徽,你走了好多地方?”
蓝徽道:“除了没有出过海,天底下能走的地方,基本上都走过了。”
“真好。我也想多走走。也好认识一下小松鼠那样的奇人。”李泽玉很向往。
谁知道蓝徽说:“哦,那个人啊?你很想认识?”
李泽玉道:“对啊。”
“那是我编的。”
李泽玉:“……”
手里捧着的碗,险些摔在桌上。
偏生蓝徽还眉眼不动,连个表情都不带的。
李泽玉真是无话可说了:“你也太贼了,编个故事编得滴水不漏的。”
“你就说好听么?有用么?”
“有用。把凯儿哄得一愣一愣的。”李泽玉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蓝徽看着她,也笑。
……
这日下了早朝,康帝还有事,留了康景善说话。蓝徽自己了皇宫,因着身份特殊,同僚对他多半又敬又怕,不敢稍微近身的。
但今天似乎不一样,才走过宫门五凤楼,面前三四个人等着他。
蓝徽心里警惕先起,却见为首的原来是李诚。
“女婿。来来,今天街上的花灯挂起来了,很是好看。要不要一起去欣赏欣赏?”李诚热情招呼。
他还说:“李谦去衙门了,等会儿也来跟我们汇合。”
蓝徽本来想要一口拒绝的,谁知道看到李诚的笑脸,竟然跟李泽玉神似,他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好啊。不过不能太晚,玉儿在家等我。”
李诚身后的人,那一脸表情,活脱脱见了鬼似的。
李诚自己却很高兴,亲亲热热的挨了过来:“没事没事。万一真的回去晚了,把玉儿喊回家吃饭就好了。她爱吃什么家里厨子都知道。”
蓝徽:“……”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轻车简从,逛起了花灯街。
为了招揽生意,很多店家门口挂起了灯笼,有些烧包的,还做起了灯架。这种时节,秋凉才起,树叶变黄,枝头挂起了柿子,在灯带屋宇背后,好看非常。
蓝徽信步由缰,跟着李诚走,耳边听着他们道长议短的,也不说话。
李诚道:“蓝大人……蓝大人……女婿!”
蓝徽挑了挑眉毛,回过神:“在呢。”
李诚道:“你看那金缕梅脂粉店的灯,做成一朵梅花的形状,多好看。是玉儿的手笔呐。”
“你怎么知道?”蓝徽心念一动,目光随着李诚手指方向看过去。
李诚捋着胡须,微笑:“我当然知道,每年府里的灯笼都是她的一笔一划画上去的。一眼看就知道。女婿啊,你看看现在的京城世相,感觉如何?”
认真回想了一遍来时路,蓝徽道:“街道需要收拾,河道也要清淤。街灯虽美,然而天干物燥,容易起火。刚才一路走来不见一个水龙。还是得跟京兆尹说一声,命各保甲坊里,加派水龙,组织民夫拉练。”
李诚原本的意思,是勾着他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没想到蓝徽张口是民政治安,不禁哑然。
只好看着街道笑。
蓝徽道:“谢谢岳父带我出来体察民情。我现在就得回去写入明日的待办事项里了。那么……就此告辞。”
他对着李诚执了个晚辈礼,又对其他几个同僚拱了拱手,自己上马走了。
几个人目瞪口呆……
过一会儿,有人问李诚:“国公爷,少师走了,那,我们晚上预订的酒宴乐伎,退不退?”
李诚用手拍拍自己脸,摇了摇脑袋,说:“退什么退,不退。走,我们自个儿找乐子去。”
几个人簇拥着他往乐坊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