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的光芒驱散了山坳的阴霾,却驱不散雪瑶心头的沉重。她看着手中泛着金光的黑色水晶,画面里黑暗深渊的封印节点正隐隐闪烁红光,像只窥伺的眼。
“必须把消息送出去。” 雪瑶将水晶递给灵音,“你能联系上林羽他们吗?用紧急传讯符。”
灵音点头,从袖中摸出三张泛黄的符纸,指尖燃起淡蓝色火焰。符纸遇火不燃,反而浮现出细密的符文:“传讯符最多跨两千里,炎华国边境的驿站应该能中转。”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纸上,“这样能让符纸穿透空间屏障。”
符纸化作三道红光冲天而起,雪瑶却盯着山坳入口,眉头紧锁:“那些黑衣人没走远。”
“我也感觉到了。” 灵音握紧水晶,“他们在等我们离开石塔的保护范围。”
小队长拄着刀站起来,咳了口血沫:“姑娘们放心,弟兄们还能再战。” 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起身,有人断了胳膊,有人瘸了腿,却都挺直了腰杆。
“不是硬拼的时候。” 雪瑶按住他的肩膀,“他们要水晶,我们就给他们‘看’水晶。” 她对灵音使个眼色,“准备好幻象术。”
灵音立刻会意,指尖划过水晶表面。石塔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雪瑶手中凭空多出一枚与黑色水晶一模一样的仿制品 —— 那是她用冰系魔力凝结的,在幻象术加持下足以乱真。
“走!” 雪瑶提着 “水晶” 率先走出山坳,灵音和士兵们紧随其后。刚过隘口,两侧树林里果然窜出黑影。
“留下水晶!” 黑衣人首领的声音带着戾气,长剑直指雪瑶。
雪瑶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们靠近些,突然将仿制品抛向空中:“想要?自己抢!”
冰制水晶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冰屑。黑衣人下意识去挡,灵音趁机催动幻象,让他们误以为水晶已碎,雪瑶则拉着众人钻进旁边的密道 —— 那是之前清理战场时发现的猎人通道。
“别追了!” 首领看着地上的冰屑,一脚踹在树上,“他们跑不远,传讯给外围的人,封死所有下山的路!”
密道里伸手不见五指,雪瑶点燃灵音递来的荧光草,微弱的绿光中,小队长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
“听。” 小队长侧耳,“有马蹄声。”
声音越来越近,洞口突然出现一束火把光。雪瑶立刻按住刀柄,却听到熟悉的呼喊:“雪瑶?灵音?”
是林羽的声音!
雪瑶惊喜地冲出去,果然看到林羽骑着黑马,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骑士,个个铠甲锃亮。“你们怎么来了?”
“收到传讯就赶来了!” 林羽翻身下马,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眉头一皱,“伤得重不重?”
“小伤。” 雪瑶把水晶塞给他,“看这个。”
林羽看到水晶里的画面,脸色骤变:“黑暗深渊的节点在炎华国西境的落霞关?”
“对,而且他们打算用血祭破阵。” 灵音补充道,“根据水晶显示,后天就是血月,他们要在那时动手。”
“落霞关守将是我表哥张策,我马上去信让他加强戒备。” 林羽转身对骑士们下令,“分出十人护送伤员去云都疗伤,其余人跟我走!”
“等等!” 小队长喊道,“我们也去!” 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附和,“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林羽看向雪瑶,雪瑶点头:“他们熟悉山地作战,能帮上忙。”
队伍重新整编,林羽的骑士们带来了补给和药品。包扎伤口时,灵音突然 “咦” 了一声,指着水晶道:“画面变了!”
众人围过去,只见水晶里的节点红光更盛,旁边多出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节点念咒。雪瑶认出那人的服饰:“是黑衣人首领!他在提前启动仪式!”
“加速!” 林羽翻身上马,“必须在血月升起前赶到落霞关!”
黑马扬蹄嘶鸣,队伍如离弦之箭般向西境疾驰。沿途的驿站看到林羽的令牌,立刻换上最快的马,连人带马不停歇地接力。
次日傍晚,落霞关的轮廓已在前方。远远望去,关墙上的烽火台正冒着黑烟 —— 那是示警的信号。
“表哥已经发现异常了。” 林羽松了口气,却见关下突然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正是张策。
“林羽!你们可来了!” 张策勒住马,铠甲上沾着血,“关外的黑风寨突然袭关,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黑风寨?” 雪瑶心头一跳,“是不是一群穿黑劲装的?”
“对!” 张策一愣,“你们认识?”
“他们是冲着落霞关地下的封印来的!” 林羽急道,“快带我们去节点位置!”
张策脸色大变:“你们怎么知道……”
“没时间解释了!” 雪瑶举起水晶,“血月还有三个时辰升起!”
张策不再多问,调转马头:“跟我来!节点在关城地下的镇魔井!”
关城之下,镇魔井周围已经布好了诡异的血阵,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井口念咒,井口的黑气如毒蛇般翻腾。
“住手!” 林羽拔剑冲上前,骑士们紧随其后,刀光剑影瞬间绞在一起。
雪瑶直奔井口,却被黑衣人首领拦住。“又是你。” 首领冷笑,“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幸运。”
“你的对手是我!” 小队长突然从侧面冲出,长刀劈向首领后腰。他臂骨刚接好,动作却依旧迅猛。
首领回身格挡,被震得后退两步:“找死!”
雪瑶趁机冲到井边,看着井底翻腾的黑气,对灵音喊道:“用镇魂塔的方法!”
灵音举起黑色水晶,与雪瑶合力催动。水晶的金光与井口的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血阵的光芒开始减弱,黑衣人首领见状怒吼:“拦住她们!”
更多黑衣人扑来,却被林羽和骑士们死死挡住。张策一刀劈开两人,回头喊道:“雪瑶!血月要出来了!”
天边果然升起一轮暗红的圆月,镇魔井的黑气瞬间暴涨,水晶的金光被压得节节后退。
“撑不住了!” 灵音的嘴角溢出鲜血。
雪瑶咬碎舌尖,将本源之力注入水晶:“林羽!用你的净化之力!”
林羽闻言,纵身跃起,长剑直指苍穹,周身爆发出璀璨的白光:“以我之名,荡尽污秽!” 白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与水晶的金光汇合,猛地压向黑气。
“不 ——” 黑衣人首领目眦欲裂,却被小队长死死缠住,眼睁睁看着血阵寸寸碎裂,黑气缩回井底。
当血月升到正中时,镇魔井重新被金光笼罩,封印的裂痕缓缓愈合。
黑衣人见状溃散而逃,首领被林羽一剑挑落马下,恨恨地瞪着雪瑶:“你们赢不了的…… 黑暗总会回来的!”
雪瑶踩住他的胸口,举起水晶:“至少这次,我们守住了。”
关墙上响起震天的欢呼,张策让人拿来酒囊,递给每个人。雪瑶喝了一大口,酒液辛辣,却暖到了心底。她看向灵音,后者正对着水晶笑,水晶里的画面已变成平静的封印,再无红光。
“接下来呢?” 灵音问。
林羽望着血月:“黑暗不会停,我们也不会。” 他将酒囊递给小队长,“下一站,黑风寨。”
小队长接过酒囊,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走!”
队伍再次出发,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坚定的箭头,指向未知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