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
沈清越换了鞋，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一切如常。
她走到卧室门口，推开。
床上被褥平整。
她走到衣柜前，准备换下身上的职业装。
然而，当她拉开衣柜门时，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在她那排熨帖的衣服和连衣裙旁边，赫然多出了几套男士衣物。
并非昨天那套深蓝色睡衣，而是另外几套质地款式简约的衬衫、长裤。
沈清越盯着那几套多出来的衣服，眉头紧紧蹙起。
她犹豫了十秒，然后伸手就将那几套不属于她的衣物粗暴地扯了下来，团成一团，抱着它们大步走到客厅，一股脑地全部扔进了的垃圾桶里！
“砰！”衣物落进空桶，发出沉闷的声响。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
神经病！她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然而，烦躁感并未完全消失。
她靠在沙发里，总觉得心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预感。
这次上市，恐怕不会像她对外表现的那么顺利。
楚岚的提醒，潜在的敌人，还有梵颂那边动荡可能引发的资本市场连锁反应都像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暗礁。
正思索着，手机响了起来，是陆梨。
“越越！”陆梨的声音听起来元气满满，带着点小兴奋，“我跟你说，我正式和钟翊接触了！他人真的超nice！又绅士又幽默，跟那个渣男习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沈清越听着她雀跃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是吗？那挺好，好好相处。”
她真心为陆梨感到高兴，能走出阴霾，开启新的可能。
“必须的！”陆梨笑嘻嘻地说，“对了，我拉了个群，叫‘反江以然联盟’，把江以沫也拉进来了！你要不要也进来玩玩？”
沈清越失笑：“你们玩吧，我就不参与了。”
“那好吧～”陆梨也不勉强，转而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意味，
“诶，我跟你说，江以沫在群里吐槽，说她姐江以然最近神神秘秘的，老是偷偷摸摸打电话，还经常往外跑，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你说……她会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水？”
江以然？
沈清越眼神微冷。
这个女人，就像一条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人一口。
她最近的异常，会不会跟齐兆那件事，或者其他针对她的阴谋有关？
“你们自己小心点，别被她抓到什么把柄。”沈清越提醒道。
“知道啦！放心！”陆梨又聊了几句，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陆梨的电话像一阵清风，暂时吹散了些许沈清越心头的阴霾，但那份关于上市的不安预感，依旧沉甸甸地压着。
三天后。
苏晴抱着一摞最终定稿的文件，走进总裁办公室。
“沈总，所有上市申请材料，已经全部按照要求准备完毕，核对无误。随时可以正式提交给审核委员会。”
沈清越从文件中抬起头，目光扫过那厚厚的文件。
她放下手中的笔。
“苏晴，通知下去，从今天起，直到上市成功，全公司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不希望在任何环节，出现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
“是！沈总！”
苏晴离开后，沈清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有些疲惫。
她站起身，决定去楼下法务部走走，顺便看看夏安那边苏言项目组的法律文件准备得怎么样了，也当是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她很少像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非核心管理层所在的楼层。
电梯在十一层停下，门缓缓打开。
沈清越走了出去，这一层主要是法务部和部分公关部的办公区域。
她放慢脚步，正准备走向法务部的大办公区，却听到旁边茶水间传来一阵压低的、却异常清晰的议论声。
“……我看这次上市悬，哪有那么顺利的？”
“就是，听说上面那位，”一个女声刻意压低了嗓子，带着不屑，“可是‘功不可没’呢！陪睡陪出来的！”
“真的假的？我说呢，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能把公司做到这么大，这么快上市？背后没金主谁信啊！”
“可不是嘛！估计是把公司那些投资人睡了个遍才换来的……”
“啧啧，长得是漂亮，可惜啊，就是个靠男人上位的……”
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和低俗的诋毁。
沈清越的脚步停在茶水间门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夏安正好从法务部办公室出来，看到沈清越站在茶水间门口，再听到里面传出的议论声，她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立刻快步上前，一把推开茶水间的门，厉声道：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茶水间里的两男一女猛地回头，看到门口面色铁青的夏安，以及她身后斜倚在门框上的沈清越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沈……沈总！”三人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喊道。
法务部的负责人听到动静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这情形，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沈总！您……您怎么下来了？”
沈清越没有看那三个吓傻的员工，目光转向法务部负责人：
“没什么，只是下来看看，公司员工在上市前的关键时刻，是什么工作状态。”
她微微停顿，视线扫过那三个噤若寒蝉的人，又扫过闻讯出来的其他员工，笑了笑，“看来，公关部和法务部……最近挺闲的。”
说完，转身，看了一眼夏安，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十一层。
夏安立刻理解了沈清越的意思。
她看向那三个面如死灰的员工：“你们三个，自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现在，立刻。”
“其他人赶紧去工作！”
这种传播谣言的行为，在上市前的敏感时期，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
杀鸡儆猴，必须立威！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沈清越刚回到办公室，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卢卡斯。
“老板，”
“收购梵颂流通散股的资金和渠道已经全部准备就绪，有几个小股东已经接触好了，您这边同意我们就签合同了。”
“开始吧。以‘万物枢纽’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