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上霎时臊得通红。
他来时满腔孤勇,只想着问清楚殿下与温言之间究竟是何关系,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哪怕只是骗他也好。
那所谓的心里话,也不过是为了故意气温言才说的。
现如今,温言与殿下之间的关系,他已然看的清清楚楚,哪里还需要再问?
他的殿下心思纯净,不过是那温言仗着师长的身份,行勾引蛊惑之事!
殿下一直都很好,是他不该被嫉妒冲昏头脑,一次次误会殿下,对她甩脸色。
最该死的,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温言!
身为太子太傅,他竟对长公主存了这等龌龊心思,简直是大堰朝的祸害!
只是这些话,他如何能说与殿下听?
惹她生气尚在其次,他更怕这些污糟的猜测会玷污了她耳根子的清净。
心念电转间,楼月白摸了摸后颈,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殿下,月白这几天…好想您,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您……”
他声音越说越低,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情动。
安宁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眼波流转间尽是娇媚:“就这啊?”
她轻轻推开他一些,转身走到书案后,姿态慵懒地坐下,漫不经心道:“想我你就来公主府找我呀,我又不是不让你来。”
她抬眸,对他嫣然一笑,语气随意却又透着一丝认真:“我长公主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随时为他敞开?
这话如同最醇最烈的美酒,瞬间灌入楼月白心田,让他头晕目眩,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之上,不知今夕何夕。
他像只被顺了毛的狗狗,巴巴地跟在安宁身后,一并挤到书案边,一屁股就坐在了方才温言坐过的位置。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男人残留的气息与痕迹彻底覆盖,将他从殿下的心里赶出去。
下一秒,压抑的情感再次决堤。
他几乎是带着一股蛮横的劲儿,将安宁柔软的身子抵在宽大的椅背上,双臂如同铁箍般紧紧圈住她纤细的腰肢。
少年滚烫的胸膛紧密地贴合着她的身前,粗重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间肌肤上。
“殿下…”他的声音又哑又涩,裹着浓得化不开的委屈,像是濒临崩溃的幼兽在祈求安抚:“以后别冷落我了,好不好?这几日…我都快要疯了…”
说话间,他脑袋不自觉地低下,微凉的唇瓣带着一丝急切,小心翼翼地落在安宁柔嫩的唇角。
那触感如同猫儿在轻轻的蹭,带来细微的痒意。
他试探性地轻轻碾磨,垂落的几缕墨发扫过安宁的脸颊和脖颈,呼吸间全是少年人独有的滚烫气息。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就血气方刚,更何况此刻怀中拥着的是他日思夜想、失而复得的心上人。
欢喜与长久压抑的渴望交织,早已冲垮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此刻屋内只剩他们二人,肌肤相贴,气息交融,他哪里还控制得住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便是隔着几层不甚厚实的衣裳,灼热也不容忽视地贴在安宁肌肤上,带着惊人的力度。
待楼月白自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窘境时,耳尖“唰”地红透,迅速蔓延至整个脸颊脖颈,连呼吸都窒住了。
方才面对温言时那副桀骜不驯的劲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羞耻和无措。
安宁被牢牢困在椅子和他的怀抱之间,身子却未动弹,只抬起那双含情目,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一只纤纤玉手悄然下滑,指尖若有似无地在少年明显紧绷的肌肤上轻轻一划。
“嗯?”她红唇轻启,语调慵懒又惑人,带着纯然的无辜:“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少年浑身猛地一颤,呼吸彻底乱了套,整张脸涨得如同煮熟的虾子。
他下意识退开了些,可身体的反应实在太过嚣张跋扈,根本无处可藏。
顺着他慌乱的动作,安宁意有所指地垂眸,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楼月白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抬起大手,一把捂住安宁那双仿佛能勾魂摄魄的眼睛,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哀求:“殿下!别…别看!”
视线被遮挡,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安宁却没有拉下他的手,反而在他掌心下眨了眨眼,长睫如同小刷子般刮过他的掌心,语气依旧天真又恶劣:“楼公子,看来你今日登门…是没安什么好心呢…”
楼月白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唯恐她又因此生气,再次将他推开,少年一时间急得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心里火烧火燎的。
他怎么就没安好心了?
他心可好了!
天地可鉴!
他只是…只是太喜欢殿下了,喜欢到情难自禁,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偏偏越是这样着急,身体的反应就越是顽固,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少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再睁眼时,那双漂亮的鹿儿眼里褪去了羞赧,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坚定,有种不管不顾豁出去的执拗。
“殿下!”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要不……您让月白嫁入公主府吧?”
他说的是“嫁”,而非“娶”。
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一个国公府庶子,没有资格肖想长公主。
但他可以入赘,可以“嫁”给殿下。
不就是名分、族谱那点事吗?
只要能与殿下长相厮守,能名正言顺地与她同床共枕,日夜相伴,他什么都愿意。
安宁也愣怔了一瞬。
嫁?
楼月白虽是庶子,但楼家并无嫡子,只有嫡女。
按原本的天道轨迹,等他来日立下救驾之功,这偌大的国公府,世袭的爵位,非他莫属。
这傻小子…疯了不成?
不,不是疯了。
是恋爱脑晚期,无药可救的那种。
天道给女主安排的男人,果然个个都是情种。
不过转念一想,若非如此,这些本应有前程大好的男子,又怎会一个个心甘情愿地沉溺于情爱之中,甚至不惜放弃其他东西?
安宁看着他视死如归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几分调侃:“你这样…你爹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