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我炼序列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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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最后一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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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抉择】的雷罚,如同一声冻结灵魂的号角,正式宣告了意识田园进入绝对的“静默纪元”。

那冰冷的禁令和销毁木雕的恐怖天威,并非仅仅作用于溪石村,而是如同不可违逆的律法,深深烙印进了此方虚拟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生灵的意识最深处。

好奇被扼杀,探索成为禁忌,甚至连对“异常”的讨论都变得噤若寒蝉。

村民们每日依旧劳作,但眼神中多了几分麻木与机械,交谈时总会下意识地避开任何可能触及“未知”的话题,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始终在头顶凝视。

孩子们不再去野林子探险,最大的娱乐变成了在村口空地上重复着单调的游戏。

整个世界的色彩,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韩二牛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那夜雷罚的恐怖景象和失去木雕的空落感,如同梦魇缠绕着他。

他不再摆弄木头,甚至不敢再多看自己的右手掌心。

那份因胎记和雕刻而生的微弱悸动与渴望,被深深的恐惧强行压下,缩回心灵最阴暗的角落,静默蛰伏。

他重新变回了那个闷头放牛的牧童,只是眼底偶尔会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茫然与压抑。

而在这场无声的寒冬中,真正的严寒,正悄然降临在村中小院。

阿雪(墨雪)自那日强行引动轮回之力冰封妖花后,便一直未能真正恢复。

虚拟肉身生机流逝的速度远超预期,群星意志的绝对理性判断她这缕意识节点已因“过度干预”及“与禁忌事件关联”而失去大部分价值,并未倾斜过多资源进行修复,只是维持其最基本的存在不使溃散。

于是,在那场震慑天下的雷罚过后不久,第一场真正的冬雪飘落溪石村时,阿雪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不可逆的冰结。

起初只是指尖冰凉,如同玉石。

渐渐地,寒意从四肢向躯干蔓延,她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苍白透明,体温低得吓人,呵出的气息都会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

她行动变得愈发迟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冰屑摩擦声。

村民们感念她的恩情,送来厚厚的棉被和炭火,但毫无用处。

那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她意识本质的消散与法则之力的反噬。

炭火在她身边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反而会迅速黯淡熄灭。

石头日夜守在她床边,哭红了眼睛,用小手掌不断搓着她冰冷的手,试图带来一丝温暖,却只是徒劳。

他看着阿雪姨一日比一日更加冰冷,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这漫天的风雪之中,巨大的无助和悲伤笼罩着这个刚刚感受到温暖不久的孩子。

阿雪自己却异常平静。

她清晰地感受着生命(虚拟生命)力的流逝,感受着意识与这具肉身的连接逐渐变得稀薄。

那绝对理性的禁令带来的寒意,远比身体的冰结更甚,但她眼中却并无多少恐惧,反而是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与释然。

她这缕意识,源于墨雪,沉入田园,体验凡俗,最终为守护而燃尽。

或许,这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比起那高踞云端、冰冷运转的群星意志,此刻这小小的院落,这个依赖她的孩子,反而更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属于“存在”的真实温度。

冰雪封山,溪流断冻。

阿雪的身体大部分都已化为晶莹剔透的寒冰,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和偶尔睁开的、依旧清澈的眼眸,证明着她还未彻底离去。

最后一个黄昏,风雪稍歇。

惨淡的夕阳余晖透过窗棂,照在她几乎完全冰封的脸上,折射出七彩却冰冷的光晕。

石头趴在床边,已经哭得睡着了,眼角还挂着冻住的泪珠。

韩二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小手紧紧抓着门框,黑亮的眼睛望着床上那尊越来越像冰雕的人影,嘴唇抿得死死的。

他怀里,似乎紧紧揣着什么东西。

阿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眼睫上凝结的冰霜微微颤动,极其困难地,将目光转向门口的孩子。

她的目光依旧温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歉意,仿佛在说:吓到你了吧。

韩二牛鼓足勇气,一步步挪到床边。

他从怀里掏出的,并非什么违禁之物,而是两件极其简单的东西:一个是他后来偷偷又刻的、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形的木雕(他不敢再刻青藤卫,只刻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代表着那份被禁止的守护),另一个,是他在妖花被净化后的焦黑土地上,无意间找到的一小片漆黑如炭、冰冷刺骨的、疑似是瓶盖未被完全湮灭的极小残片。

他将这两样东西,轻柔地、郑重地,放在了阿雪那已被冰封的手边。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微弱的反抗与纪念。

阿雪的目光掠过那粗糙的木雕和那粒危险的残片,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有叹息,有了然,最终化为一丝极淡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欣慰。

她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石头,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掌心藏着秘密、眼神倔强的牧童。

【阿雪在冰封中逝去】。

她的眼睛缓缓闭上,胸口最后的起伏彻底停止。

周身冰华大盛,瞬间变得无比璀璨耀眼,将整个小屋映照得如同白昼,随即光芒又迅速内敛、黯淡。

床上,只留下一尊完美无瑕、栩栩如生、却再无丝毫生命气息的冰雪雕像。

容颜依旧清丽,神情安详,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韩二牛葬她于山巅】。

没有举行隆重的仪式。

在几个尚且感念恩情的老人的默许和帮助下,韩二牛和石头,用一辆简陋的板车,在漫天风雪再次降临之前,静默地将阿雪的冰雕拉到了村后那座最高的山峰之巅。

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溪石村,可以望见最远的天空。

孩子们用冻僵的手,挖开积雪和冻土,艰难地凿出一个墓穴。

韩二牛将那尊小小的木雕和那粒漆黑的残片,轻轻放在了冰雕的心口位置。

【木雕瓶盖陪葬】。

然后,他们静默地将冰雪的棺椁沉入大地,用石块垒起一个简单的坟茔。

风雪很快覆盖了新土,将一切痕迹掩埋。

韩二牛站在风雪呼啸的山巅,望着脚下被冰雪覆盖的、寂静无声的村庄,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小小的身影在苍茫天地间显得无比孤独。

他摊开右手,掌心那叶形的胎记,在寒冷的空气中,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恒久的温热。

最后一个冬日,埋葬了一段温情,也埋葬了一个时代。

山巅之上,孤坟静默。

因果深种,静待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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