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囚禁她已经多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道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吗?父皇刚封后,皇后对外就一直以病重为理由不见人,他们猜什么的都有。”
沈南昭终是忍不住开口,当然不会是为了沈望,也不会是他说的这番话那般正义,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口辩护。
沈望听后脸色骤沉,眸中戾气翻涌,冷斥道:“沈南昭,这里轮得到你置喙?你难道不愿留她在身边?你是朕的孩儿,骨子里的偏执与朕如出一辙,你留不住她,便休要拦朕,自己滚!”
“南昭,你先走吧,”南鸢不忍,对着沈南昭说道。
沈南昭本来还想留下来的,可是南鸢这样子说,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哼了一声:“随便你。”
南鸢看着沈南昭赌气离开的模样,纵使有千般的话,这时也说不出来口,沈望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沈南昭有大好的人生,未来的君主,没必要在这里让沈望不快。
况且……她不太想让亲亲儿子看到他的父母是这般模样。
地牢的人都知趣的离开这里。
南鸢试图解释:“沈望,我只是想看看我朋友,我不知道他还活着不活着……”
沈望不想听南鸢说这些话,他二话不说的吻住了南鸢,堵住了她想说的所有话:“阿鸢,我的耐心有限,我待你不够好么?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如今,为何你总想着逃离?但凡有半分机会,你便要不顾一切离朕而去,是吗?!”
“我……”
“你敢说你不想离开我?”
就这一点,南鸢确实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她一开始就做好准备,要离开这里。
沈望眸里的醋意一下子被点燃,她分明一个人跑的话,也不至于会被自己那么快抓到,可她偏偏还关心这个叫系统的男人的死活。
他语气带了点闷怒:“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关在地牢里这几天,天天哭哭啼啼吵个没完,我连半点刑具都没对他用,他倒先娇气上了,也就你那么在乎他,你什么眼光?!”
“你在说什么?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只是合作关系……”
“只是朋友,你为何又这般关心他?!我在给你买桂花酒酿圆子的路上被人暗杀,你通过共感也感受到了吧,可是你见到我,没有一句关心,甚至一句问候都没有,不是那个男人,就是你儿子,你把我放在哪里?!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哄吗?还是说我的爱一文不值,你可以随手抛弃?!”
南鸢垂着眼,共感确实让她知道他遇了险,也清楚他没受伤,那会儿心里是慌过一下,可脱身的机会太难得,她也明白这世上的气运之子不会折在这儿,才硬着心肠先顾自己的生路。
可她这片刻的沉默,在沈望眼里竟成了默认,妒火瞬间烧得更旺。
他揽住她的腰,把人狠狠按在冰冷的石壁上,滚.烫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南鸢慌了神,抬手想推他,手腕却被他牢牢扣在身侧,动弹不得。
“沈望,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声音发颤,眼底满是慌乱,地牢的阴寒裹着他身上的热意,陌生的压迫感让她浑.身.发.紧,她不喜欢这样子!
沈望抬眸,眸里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气息滚烫:“你真的不高兴?你的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
“你换个地方好吗这里……”
“不行,我得让你长长记性,”他吻得更深,偏偏带着几分故意的意味,就是喜欢看到南鸢又羞又恼的样子。
她的挣扎渐渐.软.了力气,意识在他的掌控与周遭的冷意里慢慢散了去,南鸢根本使不上力气,软软的拍了他一巴掌脸:“沈望,你就是个疯子!”
沈望哼了一声,舔着后槽牙:“是啊,我就是疯子,但谁让你招惹了一个疯子?”
等意识醒转时,周遭已换了光景。
南鸢睁眼,入目是素净的屋顶,鼻尖飘着淡淡的冷意,绝不是地牢的阴湿。
她撑着身子坐起,屋里陈设极简,只有床榻、桌椅这些过日子的东西,笔墨话本半样没有,冷清得厉害。
这个地方就不像是人住的。
大门没关,她透过门可以发现这个庭院狭小,草木稀稀拉拉,四面高墙,分明是皇宫里的地方,却像座密不透风的囚笼。
她心里一沉,抬脚想走,脚踝却被重物拽得一个踉跄,低头看去,一条粗重的锁链缠在脚上,另一端牢牢嵌在墙里,能走动的范围,竟连二十步都不到!
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上来,她共感发现沈望的气息远得很。
这些时日每一次自己醒来,沈望都会守在自己的床边,可这一次居然没有半分要过来的意思。
“来人!”
她扬声喊,嗓子带着刚醒的沙哑。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小丫鬟端着食盘慢慢走来,低着头躬身站定,把食盘轻轻放在石桌上,态度恭恭敬敬的。
“这是哪儿?沈望呢?”南鸢快步上前,抓住丫鬟的袖子追问。
丫鬟身子一僵,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发出几声嘶哑的气音,跟着连连摆手。
南鸢一愣,才看清她是个哑奴。
她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语气放轻了些:“说不出话没事,你去告诉沈望,就说我要见他!”
可那丫鬟只是低着头,挣开她的手快步往外走,从头到尾没抬过眼,半句回应都没有。
南鸢心凉了半截,沈望竟连让这丫鬟跟她说话都不许,他到底想把她困到什么时候?
自从地牢那次之后,沈望就再也没来过,只有这哑奴每天按时送吃食,帮她擦.身打理,却始终低着头沉默,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次。
南鸢天天困在这行动不到二十步的地方,起初还能起身走走看看,日子久了,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了,日日坐在床沿,用指甲抠着床板的木头,或是盯着小窗外飘落的雪花,一天又一天,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从来没有试过日子这么难熬,甚至一眼看不到头,南鸢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神经越来越紧绷,甚至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这个地方太安静……安静到神智好像都开始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