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琴音。
清脆。
楚人美死寂了二十年的心，动了。
苏眠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肺里烧的慌。
身体里八成的水份，刚才都跟着情绪一块蒸发了。
我靠，这特么比跑一千五百米还累。
早知道情绪值这么好用，当初还众筹个屁的豪宅，直接给伽椰子灌‘世界和平’，她是不是能当场立地成佛啊？
他心里疯狂吐槽，眼睛却死死盯着楚人美。
楚人美收回手指。
空洞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焦距。
她没看那架新钢琴。
也没看被幻象复原的舞台。
她只看苏眠。
看了很久。
久到苏眠都盘算着要不要收刚才的情绪输出费了。
然后，她嘴唇动了。
吐出两个字。
声音沙哑，但不冷了。
“等我。”
说完，身影化成一缕红烟，散了。
空气里留下一股悲伤又决绝的味道。
苏眠人傻了。
等我？等什么？等你化个妆换身演出服吗？
大姐，咱们这是线下约架，不是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讲究的就是一个真实和突然袭击啊！
“老大。”
林小漫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举着嗡嗡响的仪器。
“仪器显示，刚才瞬间，楚部长的核心怨气频率剧烈跳变，之后稳定在了一个新波形上。。。我的模型分析，这代表。。。她找到了比‘无差别攻击’更明确的‘泄洪口’。”
她推推眼镜，语气笃定。
“简单说，她不打算AoE全场了，准备单体点杀。”
苏眠：“。。。”
很好，地图炮法师进化成刺客了。
玄烨，希望你的高科技防护服，能扛住S级女诡的贴脸输出。
江城市中心。
一栋戒备森严的写字楼顶层。
玄烨工作室。
跟十三中的阴森破败完全相反，这里窗明几净，科技感爆棚。
几十个巨型显示屏组成弧形监控墙，实时显示着江城各处“灵异多发地带”的热力图和能量数据。
玄烨坐在人体工学椅上，端着杯蓝山咖啡，脸上是藏不住的冷笑。
他面前的屏幕，锁定的正是十三中鸟瞰图。
“烨哥，都准备好了。”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技术宅推门进来，捧着台平板电脑。
“‘蜂鸟’无人机矩阵已经完成最后调试，地面探测车‘地鼠一号’也装车了。今晚的直播方案，还是按老规矩？”
玄烨喝了口咖啡，眼睛没离开屏幕。
“不。”
他摇头。
“这次，玩点大的。”
他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十三中大礼堂的位置画了个圈。
“那个叫‘苏眠’的骗子，不是喜欢玩‘实拍’吗？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电影级’直播。”
他站起来，走到监控墙前，双手插兜。
“第一步，‘蜂鸟’无人机带全息投影设备，在礼堂外围制造‘百诡夜行’，先用视觉冲击把观众情绪拉满。”
“第二步，‘地鼠一号’带次声波发生器进礼堂，制造普通设备录不下的‘诡语’，搞心理压迫。”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玄烨的表情变的残忍。
“我会亲自进去。等我用质谱仪和电磁频谱仪，拆穿他所谓的‘怨气’就是沼气和静电，再启动事先安好的。。。微型爆破装置。”
“我要让所有观众亲眼看见，他那套骗人的‘特效舞台’，在我面前，是怎么的不堪一击，灰飞烟灭。”
技术宅听傻了，结巴的提醒：“烨哥。。。那地方可是市里挂牌的危楼，搞爆破。。。是不是玩太大了？”
“怕什么？”
玄烨瞥了他一眼。
“我已经跟平台和上面都打好招呼了，就说是配合市政，搞‘危楼爆破拆除前的最后一次勘探直播’。”
“一个靠低劣特效哗众取宠的小丑，能当我的垫脚石，是他的荣幸。”
-
晚上七点半。
十三中校区外围。
僵尸叔叔按苏眠的吩咐，把自己埋进了路边花坛。
只露个脑袋。
脑袋上还顶着几片菜叶子，活脱脱一颗卷心菜。
他正在履行“安保部长”的职责。
清场。
一辆几百万的兰博基尼跑车呼啸而来，眼看就要拐进通往十三中的小路。
驾驶座上，一个富二代正对副驾上的美女吹牛：“宝贝儿，带你去看个刺激的，听说这破学校晚上闹诡，咱去玩玩车震。。。”
话没说完，他瞳孔骤然收缩。
前面的路灯下，一个穿清朝官服、脸都青了的“人”，直挺挺的从土里“长”了出来。
然后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
缓缓的。。。对他竖起一个中指。
“卧。。。卧槽！！！”
富二代发出一声不像人叫的尖叫，方向盘猛的一打。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兰博基尼一个甩尾，掉头就跑。
那速度，后面跟的不是交警，是来索命的阎王爷。
僵尸叔叔看着远去的车灯，又把自己埋了回去。
世界清静了。
..
另一边。
一辆全黑的商务车，停在十三中校门口。
车门打开。
玄烨带着团队下来了。
人人一身印着“玄科学”Logo的黑作战服，身上挂满闪着灯的仪器。
这伙人不像探灵的。
倒像攻打外星人基地的特种部队。
“各单位注意，检查设备。”
玄烨戴上夜视仪，看着那扇锈穿了的大门，笑容里全是稳操胜券的味儿。
“直播倒计时，三十分钟。”
“今晚，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