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一大家子入住严家隔壁,严家的噩梦来了。
严老太太自诩厉害,结果刘家大婶比她还厉害,跳起脚骂人时能喷老太太一脸口水!
严老大混帮派的,刘家也混帮派的啊,而且刘家一窝小子,个个都长得又高又壮!
刘家今天说严家吵到他们,明天说严家的菜饭味道不好闻熏到他们,大后天说严家的老鼠偷了他家的米粮,硬从严家舀走了一瓢米,气得严老太太躺在刘家门口撒泼打滚哭。
刘家大婶任由她哭,正好门口地儿脏了,帮我扫扫。
恶霸遇到了更厉害的恶霸。
董聿修每天从衙门回来后就听严家的热闹,晚上读书都感觉脑袋更清醒了一些。
就在他看刘家和严家热闹的时候,陈二娘子出嫁了。
说是出嫁,其实是穿着一身粉红色衣裳出门,然后被冯家的马车接走。
陈家大少亲自去送亲,至于去省城后陈二娘子命运如何,全看老天爷的意思。
好巧,冯家的马车路过董聿铭上工的酒楼。
他现在是账房,不在大厅里跑堂。他站在二楼的窗户上看着冯家的马车从酒楼门前路过。
董聿铭感觉自己的心里仿佛藏着无数根针,每跳动一下,都被刺的疼。
他怀中还藏着陈二娘子送他的手帕,那时候陈家还没开布庄,陈家也不反对亲事。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酒楼下的马车,突然,车帘子被拉开了。
陈二娘子半张脸露了出来。
她看不到他,但他能看到她。
冯家派来的嬷嬷立刻很严厉地呵斥她,帘子立刻被放下。
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街角。
董聿铭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等到掌柜的叫他,他才回过神。
当天晚上,他连饭都没吃,忙到很晚才回家。
到家里的时候,弟弟正在读书,瓦叔正在厨房整理一把青菜。
听到他回来,董聿修和瓦叔都赶了出来。
董聿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今儿发月钱,忙了一些,我在酒楼吃过饭了。
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不用管我。”
董聿修笑道:“哥,我带了酒回来,我们喝酒好不好?”
董聿铭没有拒绝,兄弟两个进了东厢房,瓦叔知道哥儿要安慰兄长,他没掺和。
他嘴笨,不会安慰人。
兄弟两个在东厢房喝开了,董聿铭一杯接一杯。
董聿修给兄长倒酒:“哥,缘分的事情不能强求,我们祝福陈二娘子往后福运当头。”
董聿铭嗯一声,继续喝酒。
等他喝得有些醉,董聿修一点事儿都没有:“哥,我把永宁巷的宅子送给刘家了。有刘家在,严家顾不上去骚扰严姐姐。”
董聿铭哦一声:“当初我们买严娘子的宅子就是低价买的,现在又白送出去,只有严娘子吃亏了。”
董聿修给兄长倒酒:“哥,这个月我们凑了些钱,先还一些债。”
董聿铭脑子有些转不动:“你做主便好。”
他继续喝,到最后,一坛子酒一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这酒比较烈,董聿铭喝得有些醉,最后趴在桌子上默默地哭。
董聿修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很认真地问道:“哥,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董聿铭正哭着呢,听见弟弟问话,他悄悄擦了擦眼泪,用已经不灵光的脑子思索片刻后,抬起头回弟弟的话:“想跟她一起过日子吧。”
董聿修撇撇嘴,然后口出暴言:“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刚开始的目的是想睡人家,最终目的是想随时能睡人家。”
董聿铭差点把口中的酒水吐出来:“你瞎说什么呢!”
董聿修抿了一小口酒,眯着眼睛道:“哥,我没瞎说。陈二娘子要是个丑女,你肯定不会喜欢她。
你要是长得丑,陈二娘子也不会喜欢你。
不管男人挑女人,还是女人挑男人,最开始都是能让自己睡得下去。”
董聿铭瞠目结舌地看着弟弟:“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
董聿修一笑:“哥,你觉得你爱陈二娘子爱的要死,其实啊,是你的身体觉得失去了它最想睡的女人,你的身体在难过,不是你在难过。
你的脑子是被你的身体控制的,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假如咱不是男人,是太监,你保管不会有这些烦恼。
所以啊,你别难过,你是被身体控制了,你只要能主导自己的脑子,然后用脑子控制身体,你会发现,你并没有那么喜欢陈二娘子。”
董聿铭沉默下来,他很想说他喜欢陈二娘子不是为了睡她,可他之前确确实实经常梦到她……
而且,他以前和陈二娘子说话时就会脸红心跳。
他承认,他看到陈二娘子时想把她娶回家……
好像弟弟也没说错,娶回家其实就是睡人家,然后生孩子,过日子。
不管生孩子还是过日子,前提都是睡人家。
董聿铭感觉脑瓜子清醒了好多,他立刻端起酒杯喝一口酒遮掩自己的尴尬。
董聿修给兄长舀了几颗花生米:“哥,这有什么。如果没有这想法,男女怎么互相吸引。
男女不能互相吸引,还怎么繁育子嗣。”
董聿铭看向弟弟,他之前一直把弟弟当小孩子,现在仔细看弟弟,弟弟长得真好看啊,不光长得好,而且谈吐好,怪不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他。
弟弟好像真的长大了,能像个男人一样跟他说话。
而且,弟弟比他更懂人情世故。
董聿铭有些不放心:“聿修,你在外头有没有……”
他有些说不出口。
董聿修笑道:“哥,没有,我还是个童子男呢。”
董聿铭脱口而出:“那么多小娘子喜欢你,没有你看上的吗?”
董聿修大大方方地承认:“没有啊,等什么时候我碰到我想睡的,可能我会非常喜欢吧!”
董聿铭差点喷出口水来:“在外头莫要说这狂言!”
董聿修笑嘻嘻道:“哥,我只跟你说。
我在外头对姐姐妹妹和嫂子们可敬重了,从来不说一个不庄重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