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以为现在扮可怜我就会原谅你们！”
窦神婆左手叉腰，右手画圈，对着陈姐、杨申齐等人指指点点，直到看见杜钟俊朗的容颜时，才明显愣了愣，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冲，但也绝说不上好。
“你们上午是不是搞什么免费看病了？”
“是的，我们是轧钢厂机械车间卫生所的，厂里响应号召医疗下乡，我们被派来这里免费问诊！”
杜钟越众而出，直面窦神婆。
“好啊！我说早上怎么一个病人都没有，又是你这小子搞的事！”
杜钟眉头一皱，微微沉吟，他是没见过这个女人的，要不然这么显眼的特征，刚才就会认出来。
“据我所知，不管是大队的卫生室，还是乡镇的公社卫生院，甚至有名有姓的赤脚医生，似乎都没你这号人吧？”
杜钟的话很强硬，直接点名她不是正规的医生。
“哼！我窦神婆看病从来不需要证件，我家祖传的手艺，比你们医生好一万倍！”
杜钟无语地看向她身后的壮汉，杨申齐有种踩到屎的感觉，刚才还在吐槽窦神婆，一眨眼的功夫，这娘们带人找上门了。
“那你带人过来干嘛，如果要看病的话，要等我们吃完饭才行”
“吃吃吃！我让你吃，老娘都没得吃，你们还吃的进？吃土去吧！给我打！！！”
窦神婆朝杜钟一指，见他这么英俊高大，被打成猪头有些不忍，手指一划，指向杨申齐。
五名大汉气势汹汹跑过来，三个人掀摊子、推桌子，摆好的银针、消毒酒精倒了一地，陈姐和孙姐尖叫一声，连忙去找他们对质。
剩下两人走向杨申齐，碗口大的拳头，毫不留情砸下。
杨申齐怪叫一声，手里吃剩下的竹签朝他们一扔，机灵地躲到杜钟身后。
杜钟一手一个拳头，修长的手指轻松包裹硕大的拳头，稍一使劲，两名壮汉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嗷呜！嗷嗷嗷——！松手！松手！”
他们顺着杜钟的力道直起身子，然后踮起脚，再到踮着脚尖疯狂喊叫。
“这——！”窦神婆傻眼了，一看他们要吃亏，连忙向那边三人喊道，“快去帮忙啊，和两个婆娘纠缠什么！”
杜钟双手一拉、一推，随后松开手，两名壮汉的胳膊像面条一样垂下，他们一脸惊恐地扶起来，松手后手臂自动下垂，像没有骨头一般。
如此场景哪里还有战斗力，两人连滚带爬地跑到窦神婆身后，正扑过来的三名大汉急忙刹车，脚步一转来到窦神婆面前，隔着好几米盯着杜钟。
“欺软怕硬的东西！”
杜钟声音不大，但刚好让所有人听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孙姐还有陈姐，抬起头狠狠瞪了窦神婆几人一眼。
还好吃饭时，杜钟说把东西都装起来，不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现在只要拍拍包装盒上的灰尘又能用了。
窦神婆咬着牙，脸色阴狠，却又无可奈何，本以为花大价钱请来五个卖相好的地痞，对他们十拿九稳，没成想，连个拿银针的大夫都比不过，真是丢脸。
“你们几个怎么不去死？真是气死我了！”
对五个面无愧色的男人数落一番，窦神婆上前几步，叉着腰指着杜钟说道，“你上次在眉头沟几个村子看病，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你这次还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打不起来，周围又开始出现病人，杜钟坐回椅子上，对远处探头探脑的病人招招手，并没有搭理窦神婆。
“要看病就去排队，不看掉头直走，请吧！”杨申齐也进入状态，对着远处一指。
窦神婆冷哼一声，心中念头急转，很快便有了主意，扭着肥硕的身躯，东摇西晃地离开。
杜钟这里，没一会就被吃完饭赶过来的村民包围，现场不时传来咳嗽声、捶背声、小孩嬉笑声。
下午这些病人倒有些奇怪，就好像约好一般，一下子出现好几个骨瘦如柴的病人，他们听到眉头沟能免费看病，走了一个早上山路才过来。
杜钟摸着皮包骨的手腕，心中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肝吸虫病人，病情和以前的战虎一样，都是身体里长了虫子。
对付这种病人，他有些烦恼，单个病人自然是手到病除，让虫子脱离寄生的器官，排出体外后再补补身子，养一养就能恢复。
问题在于，一个人能治，十个人一百个人也能治，可要是成千上万呢？这显然超出个人能力范围，杜钟头疼的地方就在这里。
窦神婆回到张王庄，气得饭都吃不下，中午啃了三个大白面馒头，决定和这姓杜的刚到底。
她先是到大队，想要打电话给城里的轧钢厂，向他们举报杜钟乱开方子，她这个有行医资格的老中医，一看就知道他在骗人。
大队书记自然知道她是什么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打电话可以，费用大队先垫着，到时拿单子找你要钱”
窦神婆豪气云天，现在就要用摇把电话，大队书记挡住转盘，“大队到公社、县邮电局、四九城电信局、城区分局、轧钢厂总机，再到他们领导办公室，一句话不说，光接通就要半个小时，这可都算钱的，你想好了吗？”
窦神婆眼神躲闪，“要钱多见外，我到时给你几张符水抵账就是了”
大队书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码归一码”
“你这人真小气！老娘以后不给你一家人看病！”
窦神婆气呼呼离去，收拾一个小包袱，坐着公交车就上了四九城，打不成电话，还坐不成车？
第二天中午，窦神婆终于来到轧钢厂，看着气派的大门，严肃盯着自己的传达室大爷，她有些胆怯。
踌躇不前间，想到自己已经两天没有进项，这样下去迟早饿死，顿时有了奋斗的动力！
传达室大爷听到窦神婆要找卫生所领导，问清楚缘由后，将他带到许大茂，许副队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