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西一处废弃货柜码头的深夜,海风湿咸,带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废弃的集装箱如同巨兽的骨架,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冯卓凡,几个小时前还是警队内部前途看好的总督察,此刻却被反手铐在一个半开的货柜里,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面前,是一个闪烁着红灯、正在倒计时的c4炸弹装置,屏幕上猩红的数字跳动着:00:03:47。
王平安站在货柜外几步远的地方,面色冷峻。程雪站在他身侧稍后,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嘴唇显露出她内心的波澜。四太丁秋楠正在远处一辆经过改装的指挥车里,远程分析炸弹结构,寻找拆解可能。五太阮玫瑰和她的人则如鬼魅般封锁了码头外围的每一处通道。
“冯卓凡,”王平安的声音在寂静的码头上格外清晰,“梁震东死前,留下了你的录音。指使杀人,伪造现场,栽赃嫁祸……证据确凿。现在,说说吧,你所谓的‘上面还有人’,是谁?谁给你的胆子,动廉署的人?”
冯卓凡浑身颤抖,眼睛死死盯着那跳动的数字,心理防线在死亡的倒计时面前濒临崩溃。“我……我说了,你能保证拆了这炸弹?能放我一条生路?”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程雪上前一步,声音嘶哑,眼神却锐利如冰锥,“是谁?谁让你杀了我丈夫!”
冯卓凡看了看程雪,又看了看王平安,突然发出一阵扭曲的惨笑:“哈哈哈……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做梦!我只是个看门的!真正拿着钥匙、决定谁生谁死的……是彭梓坤!那个道貌岸然的大律师!是他!是他设计了一切!沈逸朗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触动了‘蓝星海生技’的蛋糕,彭梓坤才是那把钥匙!哈哈……你们斗不过他的!他会把我们都灭口……”
“彭梓坤?”王平安眼神骤冷。这个名字他听说过,香江司法界的明星,经常为富豪权贵打官司,胜率极高,社会声誉极佳。
倒计时进入最后一分钟。
“秋楠!”王平安对着通讯器疾呼。
“不行!结构太复杂,有双重反拆装置!远程来不及!”丁秋楠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冯卓凡脸上的笑容僵住,化为极致的恐惧:“不!救我!王署长!救我!我不想死!”
王平安看向阮玫瑰。阮玫瑰点了点头,对着一个小型遥控装置操作了几下。
远处漆黑的海面上,一艘小型、几乎无声的“海上无人艇”如同幽灵般启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货柜码头预定位置冲来。
“卧倒!”王平安猛地将程雪扑倒,护在身下。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个货柜和其中的冯卓凡。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附近的几个空集装箱,气浪裹挟着热流和碎片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那艘无人艇也“恰好”在接近码头时撞上了一处水下废弃桥墩,引发了二次小规模爆炸和火光,完美地“解释”了货柜爆炸的原因——意外撞上了非法运输的危险品。
火光映照着王平安冷静的脸和程雪震惊的眼眸。冯卓凡死了,带着对彭梓坤的指控,化为灰烬。线索似乎断了,但又指向了一个更可怕、更隐蔽的敌人。
——
几天后,位于中环顶级写字楼的“彭梓坤律师事务所”内,气氛却与码头的血腥爆炸截然不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室内明亮奢华,充满了精英气息。
彭梓坤本人看起来四十出头,穿着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儒雅,笑容温和,极具亲和力。他亲自接待了程雪。
“程小姐,请节哀。沈先生的事,是香江司法界的损失,也是我们所有追求公义之人的痛心。”彭梓坤语气诚恳,亲自为程雪倒了一杯水,“我了解到您目前的情况,以及官方结论对沈先生名誉的损害。作为法律工作者,我认为沈先生的家属有权利获得应有的赔偿和澄清。”
他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文件:“这是我团队为您草拟的,向相关责任方(包括可能存在监管疏忽的部门)追讨赔偿的法律文件,初步估算,如果能达成和解或胜诉,金额可能在2.3亿港元左右。这不仅能改善您的生活,也是对沈先生在天之灵的一种告慰。”
程雪看着那份文件,手指微微蜷缩。巨额赔偿,知名大律师主动伸出援手,一切都合理得近乎完美。但冯卓凡临死前嘶吼的那个名字,如同毒蛇般盘踞在她心头。
她强迫自己冷静,接过文件,快速翻阅。当她的目光扫过一份作为证据附件、不起眼的第三方审计报告中的一家公司名称时,瞳孔骤然收缩。
蓝星海生技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她记得!在整理沈逸朗遗物时,她曾在一些被撕碎又被他小心翼翼粘好的笔记残片上见过,旁边标注着“关键”、“疑点”、“资金来源复杂”等字样。逸朗生前最后调查的,就是这家公司!
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彭梓坤……主动帮助她这个“受害者遗孀”,而追责对象里,是否可能间接涉及蓝星海生技?他是真的出于公义,还是……在试探?或者在布局?
“彭律师,非常感谢。”程雪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和疲惫,“这份文件我需要时间仔细看看。另外,关于‘蓝星海生技’,我好像听逸朗提过一句,不知道它和这件事……”
彭梓坤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依旧温和:“哦,那是一家颇有潜力的生物科技公司,和我们这次追责的主体关系不大,可能是沈先生之前经手的其他案子有所涉及吧。程小姐不必多虑,我们会专注于为您争取最大权益。”
他太镇定了,镇定得无懈可击。
离开律师事务所,程雪立刻联系了王平安,告知了彭梓坤的主动接触和“蓝星海生技”的发现。
王平安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将计就计,但务必小心。彭梓坤是条成了精的狐狸。我会让秋楠想办法,取到他的生物样本进行比对。”
不久后,在一次彭梓坤“热心”安排的法律咨询沙龙上,丁秋楠伪装成参会的医学界人士,巧妙地用一杯特制的、杯沿涂有特殊粘合剂的咖啡杯,“意外”地与彭梓坤交换了杯子,并在他使用后迅速回收。杯沿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纹和极微量的唾液细胞。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与沈逸朗指甲缝里提取的微量皮屑残留的dNA,匹配度高达99.99%。彭梓坤,就是那个在悬崖边与沈逸朗有过近距离肢体接触,并可能亲手将他推下海的人!
新盟友?不,是披着羊皮的终极豺狼。
——
确认了彭梓坤的真面目,王平安与程雪的联手从暗中支持转为主动出击。
“资金流是他们的命脉。”三太娄晓娥在家庭会议上果断道,“‘蓝星海生技’以及彭梓坤控制的几个离岸空壳公司,资金往来频繁且隐蔽。但我可以通过几个国际金融合作渠道,以‘反洗钱调查’和‘异常交易冻结’的名义,申请临时冻结他们至少80%的流动资本。这需要点时间,但够他们肉疼一阵,也能打乱他们的节奏。”
“光冻结还不够,得拿到实锤。”二太梁拉娣嚼着口香糖,“那老王八蛋把关键证据藏哪儿了?律师楼?家里?还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服务器?”
“根据冯卓凡死前的话和我们的情报分析,”丁秋楠推了推眼镜,“彭梓坤极为谨慎,重要的‘黑料’和交易记录,很可能存放在一个独立的、高度加密的物理服务器里,可能就在他律师事务所的某个密室,或者他绝对信任的私人数据中心。远程入侵几乎不可能,他有顶级的安防团队。”
“那就把它‘搬’回来。”梁拉娣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给我地址和安防布局图,老娘开大卡去‘拿’。保证原封不动,连服务器上的灰都不给他留!”
王平安点头:“拉娣,你需要什么支援,直接跟玫瑰说。务必快、准、静,不能打草惊蛇。”
行动定在深夜。秦京茹则负责“打掩护”——她以感谢彭梓坤帮助程雪为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地道的北方饺子宴,邀请彭梓坤及其核心律师团队到一家私密性很好的私人会所“品尝交流”。热气腾腾的饺子,秦京茹朴实热情的劝酒劝菜,加上她刻意透露的一些关于王平安家庭生活的“无关紧要的趣事”,成功地将彭梓坤和几名得力助手拖住了整整三个小时。
就在饺子宴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梁拉娣驾驶着一辆经过伪装的厢式货车,在阮玫瑰提供的精准情报和几名精锐雇佣兵的配合下,如同外科手术般,悄无声息地突破了彭梓坤设在郊外一栋伪装成仓库的私人数据中心的安防系统。她们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直接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地下室、需要多重生物识别的核心服务器机柜。阮玫瑰手下的一名电子战专家用特殊设备模拟了彭梓坤的虹膜和掌纹(来自之前丁秋楠取得的样本),顺利打开了机柜。
“搞定!整机搬走!”梁拉娣一声令下,几人合力将那个沉重的服务器主机迅速而稳妥地搬上了货车,随即撤离,消失在夜色中,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
总署地下一个绝对安全的分析室内,丁秋楠和她的技术团队连夜破解服务器加密。几个小时后,一段原始视频被恢复出来——角度隐蔽,但画面清晰:悬崖边,彭梓坤与沈逸朗发生争执,彭梓坤突然出手,将沈逸朗推下悬崖!视频还记录了彭梓坤事后对着镜头,用冰冷而满意的语气说:“搞定。蓝星海的秘密,永远沉在海里吧。” 这显然是他自己录下,用于要挟同伙或自我欣赏的“战利品”。
铁证如山。
王平安将这段视频的拷贝放在程雪面前:“现在,证据链完整了。彭梓坤,跑不掉。把他交给法庭,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身败名裂,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这比任何私刑都更持久,更折磨。”
他看着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放柔了声音:“程雪,复仇到此为止。你做到了。活下去,为了沈逸朗,也为了你自己。你还年轻。”
程雪轻轻抚摸着屏幕上定格的那个恶魔身影,嘴角却泛起一丝虚幻而凄美的笑意。她抬起头,看向王平安,眼神清澈见底,却空寂得令人心慌。
“平安哥,”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谢谢你。真的。没有你,我走不到这里。”
她顿了顿,目光飘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但是,我早就没有时间了。从逸朗掉下去那一刻,从我把那颗胶囊挂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我的时间,就停在那里了。剩下的日子,只是为了一场必须完成的舞。现在,舞跳完了。”
王平安的心猛地一沉,他想抓住她的手,想说什么,却被她眼中那种决绝的平静堵住了所有话语。
——
彭梓坤的危机公关发布会,在中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他西装革履,面对台下众多的媒体记者,表情沉痛而愤慨。
“……对于近日一些针对本人的恶意诽谤和不实指控,尤其是来自某些执法机构高层人士的滥用职权行为,本人感到极度震惊和愤怒!这不仅是针对我个人的名誉侵害,更是对香江法治精神的公然践踏!我将保留一切法律追究的权利……”
他言辞犀利,试图将水搅浑,将公众视线转移到“警权滥用”和“权贵倾轧”的叙事上。
就在他慷慨陈词、不少记者开始低头速记或交换眼神时,他身后巨大的LEd屏幕突然画面一变!
清晰的、无可辩驳的悬崖推人视频开始播放!彭梓坤那张狰狞的脸和沈逸朗坠落的身影,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视觉神经!现场瞬间一片哗然,惊呼声四起!
彭梓坤猛地回头,看到屏幕上的画面,脸上的儒雅和沉痛瞬间崩塌,化为极致的惊恐和暴怒!他猛地从演讲台下方掏出一把隐藏的手枪!
“谁干的?!关掉!关掉它!”他疯狂地挥舞着手枪,朝着屏幕方向扣动扳机!
砰!砰!
子弹打碎了部分屏幕,但视频仍在循环播放。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场面极度混乱。
就在彭梓坤红着眼,试图寻找目标胡乱射击时——
砰!
一声更加精准、冷静的枪响。
王平安站在宴会厅侧门入口处,举枪的手稳如磐石。子弹击中了彭梓坤持枪的手腕,手枪应声而飞。
几乎是同时,宴会厅上方的通风口突然打开,数名全副武装、行动迅捷的雇佣兵索降而下,瞬间将试图反抗和逃窜的彭梓坤及其几名保镖制服在地,动作干净利落,显示了阮玫瑰手下极强的专业素质。
现场在极度的混乱后,迅速被赶来的警方控制。彭梓坤被铐上手铐,脸上血污和绝望混杂,再无往日半分光彩。他看向站在王平安身边、缓缓从后台操控间走出的程雪,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程雪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手中还握着一支从控制台拿走的、用于指示ppt的激光笔。刚才,正是她潜伏在后台,用这支笔,将那份终极证据,投射到了罪恶之人自己的审判台上。
——
一切尘埃落定后的清晨,城市还未完全苏醒,天际泛着鱼肚白,薄雾笼罩着香江总署的天台。
王平安拿着一份文件,走向独自站在天台边缘的程雪。她换上了一身洁白的芭蕾舞裙,裙摆随着晨风微微飘动,像一朵即将凋零的铃兰。那是沈逸朗最爱看她穿的衣服,她曾说,要再跳一次只给他看的舞。
“这是对你的所有检控的撤销文件。”王平安将文件递给她,声音干涩,“基于你提供的证据和配合调查,以及……特殊情况。你自由了,程雪。彻底自由了。”
程雪没有接文件,她转过身,面对着初升的朝阳,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平静和释然。她摘下颈间的项链,拧开那个小小的金属坠子,一粒白色的胶囊落在她掌心。
“平安哥,”她轻声说,眼中倒映着晨曦,亮得惊人,“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的运气。下辈子……”
“程雪!不要!”王平安第一次在她面前,不,是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近乎哀求的嘶哑,“活下去!算我求你!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为了我们这些……希望你活下去的人!”
程雪看着他眼中真切的痛苦和挽留,晶莹的泪珠终于滚落脸颊,但她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凄美。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王平安的脸颊,带着无尽的感激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平安哥,谢谢你……可是,我的舞,真的跳完了。逸朗在等我。”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将那粒氰化钾胶囊放入口中,仰头咽下。
动作决绝,没有半分迟疑。
“不——!”王平安冲上前想要抓住她,却只触到她飘起的裙角。
程雪的身体向后仰倒,如同折翼的白鸟,又如她舞台上最美的那个下腰动作,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从天台边缘坠落。洁白的舞裙在空中绽放,真的像一朵极致绽放后旋即凋零的铃兰。
“程雪!!!”王平安扑到天台边缘,向下望去,只看到那抹白色静静地落在下方准备好的安全气垫一侧(他早已秘密安排,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但她已然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毒发的速度极快,她没有承受太多痛苦。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京茹、梁拉娣、娄晓娥、丁秋楠、阮玫瑰都赶到了天台。她们看到了王平安僵直的背影,也看到了下方那抹刺眼的白色。
秦京茹手中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母兽般的悲鸣:“妹子啊——!”
梁拉娣眼圈通红,狠狠一拳砸在栏杆上。
娄晓娥别过脸,不忍再看。
丁秋楠闭上了眼睛,嘴唇紧抿。
阮玫瑰则猛地拔出手枪,对着灰蒙蒙的天空,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五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清晨的宁静,如同悲愤的哀鸣,也如同送行的礼炮,在维港上空久久回荡,仿佛要震散那压抑的雾气。
——
数日后,香江总署,王平安的办公室。
他独自一人,打开了那个厚重的、属于“沈逸朗-程雪案”的最终证物柜。里面已经存放了彭梓坤的犯罪证据、冯卓凡的录音、那截蓝色纤维的分析报告……如今,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双洗得干干净净、有些旧却保养得很好的白色芭蕾舞鞋放了进去,摆正。
那是程雪的舞鞋。
他凝视了钥匙片刻,然后将它轻轻放回抽屉深处,锁好。
站起身,他走到窗边。窗外,香江的车水马龙一如既往,阳光灿烂。一场惊心动魄的复仇落幕,一个鲜活的生命凋零,罪恶得到惩治,而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秦京茹、梁拉娣、娄晓娥、丁秋楠、阮玫瑰,五位太太静静地走了进来,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走到他身边,或站或坐,陪伴着他,一同望向窗外那片承载了太多故事的城市。
王平安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孤独。但他知道,他并不孤单。他有她们,有这个家,有这座城市需要守护的秩序。
程雪用生命跳完了她的复仇之舞,而他,王平安,他的舞步还远未到终章。
镜头缓缓拉远,窗内,是五位太太并肩而立、默默支持的身影,和那个面对阳光、肩扛重任的男人。窗外,繁华依旧,生生不息。
而在城市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许有一枚被遗忘的、微不足道的金属铃铛碎片,在无人注意的微风里,发出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仿佛叹息般的轻响。
叮……